“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不是说好要过段时间才能来吗?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我娘有没有和你一起?你现在住在哪里?”连珠炮似的话着实让人应接不暇。可落在他眼里却怎么都好。
忍住想要摸她脑袋的冲动,沈昌旭微微一笑“慢慢说,后头又没有狼追你。”可说完了还是好脾气地一个一个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前天来的,铺子里有事我过来看看,事发突然就没来得及写信告诉你。姑母没有来,这时候大概已经回崖城了。来的匆忙,这几天都住在客栈里。”
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就要看一眼身边的人,遇到路上拥挤的时候还会伸手把人群隔开。
赵行客跟在身边,悄悄地和绿杨打听“这位是?”
“这是姑娘的表哥,姓沈。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说到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的时候,绿杨有些迟疑。姑娘和表少爷的感情从小就一直很好,可是现在毕竟已经长大了,再像以前一样难免会惹人口舌。
“你如今仍旧住在赵府吗?”听说表妹在几个月前来了都城之后,沈昌旭就一直担忧,生怕她在这里被人欺负,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更让他觉得不放心。
赵璇轻轻摇头“搬出来好几天了,我可不想住在那个地方,看他们一家子亲亲热热的。”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渐渐变得低沉,说不出来的让人心疼。
马车前,沈昌旭探头看了一眼里头堆了半车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忍着笑“你就打算和这些东西一起回去?”
环顾着身边的蔬菜水果和各种干粮,赵璇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我如今搬出来住才知道许多东西都颇费银钱,往日还觉得简单,现在却是捉襟见肘。”说着抬了抬下巴“欠我的银子可千万要还,不然我可就要饿死了!”
就是隔着面纱,他也能够想象出来她撅着嘴巴,不依不饶地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脸上却一副肉疼的样子“这才多久就急着和我要银子?这也太生分了吧!”
“你看那是不是赵家姑娘?”隔着一条街,司远昭眼睛实在太尖,被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勾住了眼睛,赶紧去拉身边的刘柏鸿。
刘柏鸿定睛一看,穿着红裙白衣的女孩子身形打扮都有些像,走路时被动作也一样。“十有**。”
可她的身上却披着一件男人的披风,身边站着的人看起来也很眼生。“她身边那人你见过吗?”
“不是久居都城的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才来不久。”
“这可就有意思了,我还以为她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乖乖女呢,没想到也会在外头偷会情郎!”说归说,司远昭还是命车夫跟了上去,远远地跟着,看着那年轻男子坐在前头和车夫一道,看样子十分惯熟。“你说那人会是谁?”
“或许你猜的没错。”
“啊?你什么意思?”话音刚落,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不成还真的是偷会情郎?
不用看都知道他脑子里都自行想象了什么样的画面,刘柏鸿安安心心的闭目养神“你之前说过,像她们这样的官家女眷,多半是已经由父母相看好了人选,只等年纪到了就要成亲。”
“可她不是还和阿朝纠缠不清吗?怎么就有了相好的?”
刘柏鸿睁开眼睛并不认同“自始自终她都没有对阿朝示好过,也没有接受过他任何的表态。这样看来她是很洁身自好的。”
只要不是皇室子弟,都城之中若不看人品,能够比过韩朝的人几乎没有,可就是这样,她都没有动摇,次次都是不假辞色。
“我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她真的有啊。”说话间,马车已经停稳,急匆匆地探头去看,恰好看见那人笑逐颜开的样子,几个人一起进去了。
抚胸长叹“这是天要亡他啊!”
这边才坐稳,赵行客还在忙着往里头搬东西,就看见自家姑已经摘了面纱,笑嘻嘻地带着表公子在院子里东逛西走,两个人看起来很是亲密。
绿柳从后头踢了他一脚“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搬东西!”
院子并不大,一会儿就走完了,沈昌旭看着略显简陋的院子开始心疼她“住在这里委屈你了。”
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将放在密瓷罐子里的绿豆盛了一碗。“凉了好一会儿,这时候吃正好。”
他便没有说话,认真地吃东西。可赵璇却并没有闲下来。“你这回来能待几天?”
“待不了太久,过几天还要去别的铺子看看,也就几天。”他何尝不想多待几天,可是铺子里事情多,实在抽不开身。
看人吃东西最容易让人嘴馋,赵璇便跟着吃了半碗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碗。“那你晚上留在这里吃饭吧?绿杨现在会做很多菜了!”
“好啊。”说着话,早前打发了去拿东西的人也已经回来,沈昌旭便让人都搬去各自该去的地方,收拾妥当。
“那些都是什么东西?”赵璇倚在门框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沈昌旭干脆搬了把椅子放在门边让她坐着看。“给你裁衣服的各种料子,冬天快到了,你一贯怕冷,身子又弱,要是着凉了现在身边也没有大夫,到时候怎么办?再有就是家里准备的各种酱菜,还有伯母给你做的点心和糖渍的越王头,她还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她那里,说是很久没见,想你了。”
厚厚的一叠银票就是塞在荷包里都能看出来份量十足。“当日你送来的东西可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些银票就算是谢你当日慷慨。”
迫不及待地数了一遍之后,赵璇才心满意足地将荷包收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得作证,不是我逼你的!”
他笑得宠溺,从身上另拿了一只更精致的荷包放在她面前“那些是谢礼,这个是给你花着玩的。”
这下子可算是笑眯了眼睛,眼珠一转,“要是你天天都能陪我玩就好了!”
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失笑道“你啊,现在怎么和掉进钱眼里了一样!”
摸了摸根本就不疼的额头,赵璇笑得狡黠“这还不是你教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