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的草渐渐地都黄了如今看起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看着实在是让人觉得萧索,大家也都没有什么玩乐的兴致,再者天天都是那么几个一样的游戏,总会让人觉得烦闷的。
索性避开众人,躲到一边的湖边几个人亲亲热热地说话。赵璇将家中做的糕点交给李怜菲。“这蜜红豆糕做得不错,你尝尝?”
只是并不见庄纯的踪迹,两人吃着糕,不可避免地就说到了最近的新鲜事。
“我来的时候听说明年的科考会和往年有些不同。你听说了吗?”
点点头。“我也听见了,只是还不知道哪里会不同?”
四下看着左右无人,李怜菲凑近她,“听说要开恩科!”
恩科?这可不是小事,从来不是寿诞或是新皇登基是不会开恩科的。“你哪里听来的消息?”
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便急着要证明自己。“你没看赵赫已经去了太学吗?就是他们知道要开恩科,打算放他下场试一试!”说完才想起来他们是名义上的姐弟,便慌慌张张地捂了嘴,很是懊恼。
不在意地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若是这样说倒又几分可信,可是他即便不参加科举,前程也是一样有的。”
见她果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之后,便放宽心,接着说起了其他的消息。“再有就是大约会开武举,不过十有**还是会由几大军营包揽,那些人看着孔武有力,其实都是木头性子,没意思的很。”
“这样说来你去看过?”她笑得狭促,忍不住想要逗她。
李怜菲微微红了脸,“便是看过又怎么样?满都城里谁还没有看过两次!”饶是这样说,到底不好意思,最终也还是没有再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
可李怜菲忽然神秘兮兮地说“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都没怎么看见阿纯?”
说起来似乎最近她总是忙忙碌碌的,一时错眼不见人就找不到了,近来夫子很是有意见。“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她还能去哪里!”朝着城外的方向努努嘴,“她这些日子,可算是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知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她和那个人又吵架了?”
“可不是吗!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人的未婚妻竟一直在和他联系,虽然已经有些日子没见面,不过书信是一直都没断的。”
“他有未婚妻?”赵璇吃惊地看着她,一脸的不敢置信。“他若已经定亲,为什么还要同阿纯纠缠不清?”
“其实也不是这样,他们两个已经解除了婚事,因那女子并不得他家里的欢喜,所以虽然也坚持了一段时间,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成。”说着很是为庄纯抱不平。“你说阿纯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遇上这样一个人!”
双眉紧皱,很是不解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些事情,阿纯都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整个人做得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这几日她不是不在吗?其实是去泽城了!”
“泽城?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那边?她家里知道吗?”
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怎么能让家里知道,她悄悄地去的。听说是因为那个人这几日休了假,回家去了,大约是想见一面那女子,所以才千里迢迢地跑回去。阿纯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见面才跟着去的。”
正说着话,满脸铁青的庄纯就来了,两只手使劲地将手帕搅在一起,一副恨不得把什么东西拆吃入腹似的。
“这是怎么了?”对视一眼,李怜菲率先开口,赶紧迎了上去。
然而庄纯却越过她直接坐在凳子上。“我一定要弄死方莹!”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
李怜菲见她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十分惊讶。“你不是去找他们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恨恨地开口,两眼里淬满了毒。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摆明了不肯善罢甘休。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他不肯跟我回来。”简单的一句话将当时复杂的场面尽数概括,听得人不由皱眉。
在和李怜菲同气连枝地讨伐了一番之后,才终于注意到赵璇的存在。“阿璇觉得怎么做才好?”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她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就只是因为般配这两个字吗?
两个人都被她的问题问得沉默,良久,庄纯才语气坚定地开口。“我只想嫁给他,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可即便如此赵璇还是不能理解她的行为。“纵然你要嫁给他,也不会是这个时候吧?总得再过两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找她的麻烦,他们不是已经解除婚约了吗?”
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不知道。他们其实早就已经解除婚约了,可是他还没有告诉他的朋友和同僚,所以我才这么生气。而且方莹还一直缠着他!”
赵璇当即皱眉“他为什么不说?他如果心里还有她就不应该解除婚约,至少不应该和你牵扯不清,他这么做将你至于何地?”在他的朋友和同僚眼中,庄纯的名声恐怕不会很好。
“你不懂。他家里觉得方莹的身份低微,而且还比他年长,实在配不上他。”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十分感慨“其实他也很难。”
可即便这样,赵璇已然不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阿纯,你最好再想想,我觉得这个人不是良配。”
然而庄纯根本听不进去,敷衍了几句,只顾着和李怜菲讨伐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方莹,并不将赵璇的话放在心上。见状,赵璇也识相地闭嘴,坐得远了些,独自看着水面发呆。
过了许久,庄纯听了小丫鬟来报信,又急匆匆地走了,根本不顾夫子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次。李怜菲忐忑不安地坐下。“她还想出城,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过,你们做什么我没有权利管,我也不会向夫子检举你们,可是我不想参与到这里头,你明白吗?”这里头仿佛一个无底洞,看起来阴森可怕极了。
“我知道,你一早就说过的。我也怕夫子责罚,可是她非要去,我总不能向夫子检举她吧?”李怜菲早就已经厌烦了替她掩饰,可是又做不到当面拒绝,只能在背后找赵璇抱怨,好缓解自己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