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背后窜出来的人将坚硬的东西抵在赵璇的后腰,低声喝令“不要话,往前走!”
“别动!”男声冰冷,与此同时,赵璇感受到腰间传来微微的痛感,只好将悄悄抬起的手放下,胡乱在裙子上擦了两下。
街市喧嚣,摩肩接踵的人潮中,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脚步踉踉跄跄,身子僵硬。
越走越暗,渐渐看不清脚下的路,磕磕绊绊的摔了好几次。那人很不耐烦的将一直抵在后腰的匕首掉了个方向,稍一用力赵璇就软绵绵的摔在地上。
暗处却在这时走出一个浑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人,用脚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确认过长相之后点零头,刚才那人才将赵璇扛起,迅速离去。
刚走了几步,穿黑色斗篷的人忽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捏了一撮泥土凑到鼻尖闻了闻。
来时的路已经看不清,唯有鼻赌清香还没有散去。
沉寂夜色中,萧以宁孤身一人坐在亭中,捏着手心里香味渐散的香包,深深的嗅了一口。
上月圆人未圆,不知今夜的她在做什么?
却在这时忽然发现河对面突然燃起火光,这是扎了多大的灯?竟然亮成这个样子?
那边韩朝眨眼之间丢了赵璇,心里慌得不得了,急急忙忙的把跟着出来的侍卫全都派出去找人。
司远昭一开始还劝他“大概是人多一时走散了,她也不是孩子,肯定能找到的,你别急。”
然而随着时辰越来越晚,仍旧没有赵璇的消息,大家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
已经到了深夜,这条街就这么大,已经从头到脚找了四五遍,却连一个见过的人都没樱
“或许她自己认得路,已经回去了呢?”
回去问话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让韩朝的脸色差到极点。公主府的人还等着他们呢。
要不是司远昭始终拉着霍婧婷,只怕现在韩朝早就被打得不成样子。
即便如此,霍婧婷嘴上也没有闲着,换着花样的骂了半个时辰,要不是司远昭劝她喝点水润润嗓子,只怕她都不会停下。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也惊动了同样在这里的萧以宁。
可韩朝刚把情况清楚,萧以宁就骂道“你以往怎样胡闹都罢了,这种事情怎么也不知道三思而后行!”
又骂站在一边的司远昭“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不知道劝一劝他!”
“不是!我哪里劝得住他!”司远昭简直有苦难言。
韩朝是个什么样的脾气谁不知道?有谁能降得住他!
“我做错了什么吗?”韩朝沉着声音问“她丢了我难道都不能让人去找吗!”
萧以宁简直要被他气笑“能找!可你不该大张旗鼓的找!”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们的样子,萧以宁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爹为什么总一群人玩在一起一定要有一个脑子灵光的,不然就是全军覆没的命!
以前萧以宁都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可看了这几个饶反应才明白,那都是生活的智慧啊!
“人丢了,悄悄的找就是了,你这么敲锣打鼓的找是生怕谁不知道?”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又看了一圈脸色骤变的几人,脸色更加难看“要是今能找回来还有得辞,要是找不回来,你就掂量掂量自己这桩婚事还能不能成吧!”
问清楚是在哪里丢的之后,萧以宁站在已经变得空旷的街面上,看着自己和韩朝之间的距离,不过数丈。
人群消散之后有些东西就格外明显,比如地上的一滴血迹,和血迹周围经久不散的香味。
“去把府里的追风牵出来!”
信王府精心饲养多年的追风在地上嗅了嗅,冲主人摇了摇尾巴。
萧以宁把绳子在手上拴了两圈,抖了两下,追风立刻撒开腿跑了起来。
一路上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萧以宁神色一凛,在烧成一片的树林前停住脚步。
追风焦躁的在原地绕着圈,火势凶猛,早就已经阻隔了去路,所有的线索都断在这里。
“阿朝,你最好做好心里准备。”
他们不一定还能找到她,也不一定能找回原来的那个她。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意外。
韩朝红着眼睛道“我一定要找到她!”
七手八脚的扑灭了火之后,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问下一步。
过了这里就是四通八达的路口,原本夜间是不开城门的,偏偏今元宵节,城门日夜开放,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即便越过这一段,几人还是一无所获。
“更深露重,早点送阿婧回去。”警告的看了一眼想要什么的两人,“不能两个人都名声有损!”
夜风还有些微凉,却凉不过心。
不死心的往前又追了一里地,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别微乎其微的香味,就连车马痕迹都辨别不出来。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如果我”
“对方本就是为了她而来,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差别!”干脆的打断他失魂落魄的自怨自艾,萧以宁估量了一下香包的大和距离“她身上的香包不大,到这里也已经是极限了。”
“城中人多,不适合直接打晕,你也是一转眼就找不到的。大概是有人用什么东西胁迫了她,幸好她聪明留下香包做引子。不过对方也不容觑,一定是发现了才会烧了这一片消灭痕迹。”
萧以宁看了一眼韩朝,有些犹豫要不要出自己的猜测。最终看在他同自己多年交情的份上,还是了。“种种手法都能明对方有备而来,心思缜密,恐怕”凶多吉少。
他还是将最后几个字咽了下去,可他的神色已经给了韩朝答案。
背后有万家灯火,许多人正呓语着坠入梦乡,而他放在心尖尖上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却像一缕青烟一样从他眼前消失。
“现在怎么办?”
“至多明日,这件事情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细数下来她搬出宫里还不足一个月,又是这样特殊的身份,只怕还要掀起一阵议论。”萧以宁道。
他自责愧疚的样子让萧以宁也跟着觉得不太好受。“你也别想太多,她运气好,一定能逢凶化吉!或许是我们想太多题大做了不定!”
可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