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忠叔商量好后,两人就此分别。
曾如许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走着。
当她走出一段距离,恍惚间感受到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阵热气,好奇地回头望去。
看到有一处火光漫天,正是地下仓库的位置。
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在黑夜中不断吞噬着,气势一点点增强,甚至有突破天际之意。
眼前的一幕,让女孩震惊地几欲心魂乍裂。
她眼睛不由睁得大大的,眼角浮现出红血丝,一边呼喊着:“忠叔!”一边痛苦地低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此刻,内心深处泛起难以言喻的痛苦,自责,愧疚。
受伤的身体再也忍受不住负荷,可是她不想辜负忠叔舍命相救,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拼命地往外走。
曾如许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她这次能活下去,一定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爸爸一条,妈妈一条,忠叔一条,三条人命正好用他们一家的命来还。
身后的火光已渐行渐远,眼前又成了一片漆黑。
曾如许只是凭着一股微弱的信念硬撑着,但毕竟受了那么长时间的折磨,体力早已跟不上了,踉踉跄跄晃悠了几步,最终倒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小径上泥土被润泽,万物都被一点点洗涤干净。
可对受伤已久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雨水一遍遍地冲刷,大火也消失匿迹,只剩残垣断壁彰显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有人将晕倒在地上的曾如许偷偷扶了起来,给她胳膊上注射了一管不明液体。
那人的身形很矫健,在黑暗中只能显现出黑色的身影。
他背着曾如许走了很久,避开了所有可能有摄像头的地方。
然后将她放到一条与309号别墅花园小径相通的路上,保证一眼能被别墅的主人看见。
他再次确认了地上的人鼻间还有微弱的呼吸,按照正常人的身体素质,还能支撑一晚的时间。
可是天气有变,他只好在原地站一会儿,用雨衣帮她挡去头顶上直坠而下、急促的雨滴,然后才转身离开了。
男子中间一系列动作都没使曾如许清醒过来,或者说他之前注射的东西有催眠的成分,夜色和大雨为他做了最好的掩饰,所以没有人知道雨中发生的一切。
半夜时分,雨声渐渐小了,最后慢慢地雨停了,但地上的人始终未醒,也没有被人发现。
天际渐渐泛白,雨后的空气是难得的清新,洗去了空气中的尘埃,洗涤着地上的污渍。
一场雨,仿佛洗净了世间的一切污垢,连天空都澄澈中带着特有的湛蓝。
都锦市荣华区309号别墅住着四大家族林家的千金林夕。
她秉持着一贯晨跑的习惯,即使下过雨后,也仍旧会出来走几圈。
不仅是为了维持着良好的习惯,更是为了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周围有另一块地正处于开发中,房产商正在对它进行装修,所以最近走大路并不是很方便,到处设有路碍。
昨天还贴了禁令,特意禁止附近的人通行,避免因施工而使行人受伤害。
林夕偶然间来了兴致,想着既然大路不能走,倒不如去别墅周围的花园小径转转。
虽然她很少有闲情雅致去公园赏赏花,但偶尔也会去一次,全当作是陶冶情操。
林夕顺着鲜花开遍的鹅卵石小径慢慢走着,偶尔闭上眼深呼吸几口,嗅到花的芬芳,心情也随之美妙起来。
虽说这只是小径,但是道路也足够宽敞,两边还栽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因为每天早上都会有人来打理它们,所以形态都很好。
除此之外,在雨水的滋润下,花朵越发显得娇艳了,黑白相间的鹅卵石也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她走到小径的尽头时,却看到远处路面有明显的突起,凑近一看发现原来是有人昏倒了,赶紧上前喊了几声喂,喂。
几声下来人依旧没反应,蹲下身去将其扶起来,探了探呼吸,心想:这呼吸若有若无的,该不会是昏迷了一天,快不行了吧?得想个办法救救她。
“喂喂,你稍微清醒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送往医院。
林夕却感觉到手上有人碰触,耳边传来了细弱蚊蝇的说话声:不要.....不要去医院....”话一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喂喂,不送医院就不送,你好歹别晕啊,算了,先扛到别墅再说,让苏浅来一趟吧。”
说完将人背在背上,边走边说道:“多亏我每天锻炼,才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
林夕迅速回到家,把人放在最近一间卧室的床上,就立马给私人医生打电话:“苏浅,有个病人急需要你,我要你立刻马上来我帝都309号别墅一趟,爱你,么么哒!”话一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喂喂“电话那边传来忙音,苏浅不由叹了口气,”什么情况,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时候老娘成了你的私人医生了?我的林大千金啊。
放下手机,林夕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自己救下的人。
额,其实,人已经看不清出来是长什么样了。
脸上被伤口和泥土遮挡住,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脏的不能穿了。
林夕心想:算了,我就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径直走到卫生间拿了块毛巾用热水润湿,拧干,又走了出去,轻轻地为曾如许擦拭起来。
她一边擦还一边吐槽到:“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伺候过谁,就连温煦我都没对他这么好过,你倒先体验了一回,今天遇到我,算你幸运。”
林夕转念一想:这衣服又湿又脏不能继续穿着了。
于是停下手里的活,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把剪刀,将曾如许身上的衣服一点点剪开,中间又帮忙翻了两次身,才将旧衣服一点点褪去。
她动作了老半天也没有使床上的人再次醒过来,仿佛之前那人和她说话,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