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奢华的总统卧房套间,温凉坐在梨木红桌上批改着最新文件。
兰堇市城乡规划的草案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上。
在他左手边的是水岸边坡治理地基处理工程,在他右手边的是田奎宁给出的工程计量支付报表。
草案上准确的标注出累计计量金额、施工单位、主要负责人、监理单位、监理工程师、建设单位。
这只是城乡规划最重要的一部分,兰堇市著有花海,这是兰堇市的第一道风景线。
现在政府合力打造的是兰堇市的第二道风景线濒河公园。
四处环水、群山环抱,这样的情况很有利于兰堇市今后的发展。
一方面,水资源可以引入花海,有效地解决了花的灌溉量较大的一部分问题。
另一方面,兰堇市处于高纬度地区,常年温度较国别的省城高一些。
简言之,这是一份惠及民生的政府政策,如果这项工程要开工,按照计划实行从这一年的五月二十一日起开工,最慢历时两年能够完全竣工。
政府拨下了三十多亿的资金,一部分用于兰堇市新的城乡规划建设,另一部分用于花海旅游业的投资。
几年来,兰堇市发展到国的一线城市,政府的作用必不可少。
当时贫穷落后的地区,如今发展成工商业发达,科技先进的一线城市,备受国家和世界关注。
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并不仅仅只发生在以前,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财,利之所往,欲之所趋。
温凉看着上面的条款,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份规划草案看似做的完美无瑕,实则漏洞百出。
抛去安全施工费,文明施工费,田奎宁给出的规划金额已经远远超出了预算的标准。
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将政府的钱拿到手里,在转移到工程上,田奎宁的手已经沾了不少的油水。
水岸边坡治理地基处理工程的预算估价他已经提前分析过。
暗影给出的答案与他大致相同,而且是按最高标准最低标准平均下来的预算。
叮
清丽干脆的门铃声响起,温凉缓缓开口道:“进。”
语气听起来无波无澜。
曾如许走了进来,步伐有些急促。
温凉不慌不忙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有事?”
温凉不疾不徐地开口问道。
呼吸声渐渐地平缓下来,曾如许快速地开口道。
“林夕出事了。”
简短的五个字,却蕴含了她对这件事情的着急与不安。
“哦!”温凉简单的回应了一个字,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像是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温凉!”曾如许故意拖长了语气,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
“她也算是你的弟媳!”曾如许深邃的眸闪过一丝诘问。
即使他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可听到林夕出事也应该有些反应吧,不应该像这样无动于衷。
“我知道。”温凉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可你这样让我觉得她像是我的弟媳。”
曾如许看着温凉翻动着桌上的文件,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慌忙下有些口不择言。
等她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温凉已经抬起头来。
眼神深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暗。
“是不是我最近态度温和了些,所以你可以在我面前随心所欲。”
温凉抬了抬精致的下巴,轮廓清晰,活像漫画里的人物,眼神清冷地不像话。
时光像在这一刻静止,曾如许对上那人的目光,移开了视线。
“帮我拿一下书架最上面的印章。”温凉用命令的语气开口道。
曾如许沉敛下眸,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书架。
书墙林立,放眼望去都是书,她严重怀疑温凉在整她。
正当此时,温凉又开口了声音已经清冽如泉。
“第八排第九本。”
曾如许看着正好高出她一点点的第八排,走到第九本书下面。
脸色沉了沉,回头看了温凉一眼,没有说话,又转了回去。
她迅速地踮起脚,将书抽了出来。
温凉的视线跟着看了过去,正好瞥见她腰间的一抹雪白。
只有短短的一瞬,可他却回忆起了不久前,他给她上药,皱了皱眉。
曾如许对男女大防方面似乎不大重视,也许是因为国外风气开放的缘故。
温凉这样一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无声地站起身来,走到曾如许身后,拿走她手里的书,又轻易地放了回去。
“印章呢?”曾如许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开口道。
“没有印章。”
温凉炙热的呼吸声喷洒在她头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努力去办到,有时候,甚至是沉重的代价。”
曾如许转过身来时,漆黑深邃的眼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亮,似是而非地开口道。
“是吗?”
“换句话说,你能带给我什么?”
房间很安静,空荡荡的,耳边只留有温凉的回声。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淡,微不可闻,可话语里的意思很坚决。
“等价代换,原来这就是左卿你合作的诚意!”
曾如许唇角微微勾起,凤眸中闪着玲珑剔透的光泽,小脸霎时间沉静下来。
“凡是我能做到的事,都可以。只是林夕的事,拜托你了。”
温凉将手随意地插进裤兜里,身材欣长,俊美无俦。
曾如许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样动作做的既优雅贵气又自带痞气。
或许应该简单地称之为雅痞。
曾如许的眸色有说不出的复杂。
温凉吃过的盐比她走过的路都多,一国左卿更不是轻易就能唾手可得的。
她欣赏忱着赤诚之心的人,一心为国的人,心怀梦想的人,不忘初心的人。
可温凉的存在介于其外,他淡然地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他的眼神甚至比语言的杀伤力还要强,雄辩能力更是另外国的政客恨得咬牙切齿。
即使她对温凉的事迹略有耳闻,可也不妨碍她推测面前这人的性格。
爱他者,计深远;恨他者,毁欲绝。
就在这时,温凉的唇角轻掀,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周六,慈善宴会。”
他微微俯身,说话的距离,离她很近。
午后的光从落地窗前打了进来,曾如许能清晰地看见对方脸上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