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为虽然饱了眼福,心中却有些酸溜溜的,女儿怎么只想着她的母亲,却不管自己这个父亲呢。
楚若婉正高兴地抚摸着袄裙上面精美的刺绣,突然感觉到屋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一抬头就看到沈君为正酸溜溜地看着她身上的袄裙。
她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连你媳妇儿的醋你也吃呀,女儿也为你做了衣服的,喏,给你。”
话落,她就将箱子里沈安然专门为沈君为缝制的长袍拿出来,递给了他。
沈君为欣喜地接过长袍,迫不及待地转到屏风后面更衣去了。
楚若婉也不管他喜形于色的样子,自己拎着裙子的下摆,站到落地的铜镜前,美滋滋地转来转去。
从屏风后换好衣服出来的沈君为,见到的正是妻子此刻这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几个大步上前,一把将楚若婉搂入了怀中。
楚若婉羞涩地拍着他的手,嗔道:“哎呀,你快放开我,被人撞见了可怎生是好。”
沈君为信心满满地道:“不会有人不识趣地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沈弘盛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娘,听说妹妹……呃,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一会儿再来。”
沈君为:“……”这儿子是专门跑来拆台的吗?
沈弘盛听侍候他的小厮说,京都回来的人,抬了两个大箱子去了楚若婉的院子,他就急忙来到了楚若婉的院中。
楚若婉因着想自己整理这些礼物,就将侍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因此她的院中静悄悄地连个人影都没有。
沈弘盛也没有在意,见没有丫鬟守在门外,就没有通报,直接迈步进入了主屋。
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沈君为正从背后抱着楚若婉,趴在楚若婉的肩头说着话。沈弘盛当即就羞红了脸,见到自家父母亲热,怎一个尴尬了得。
他匆忙应付了一句后,转身就想出去,却被沈君为恼羞成怒地叫住了,“回来,你个臭小子进门都不知道敲门的吗?一会儿回去给我蹲两个时辰的马步。”
沈弘盛心中腹诽:我来母亲这里都是由丫鬟领着,从来也不用敲门啊。
他苦哈哈地答道:“是。”沈弘盛虽然每日都跟着父亲兄弟习武,但他着实不喜欢武功,他更喜欢的是四书五经。
沈君为见他这不情不愿的样子,没好气地道:“怎么,嫌少啊,那就三个时辰。”
“不少,不少,我这就回去蹲两个时辰的马步。”说完,沈弘盛作势就要走,再不走不知道会不会变成蹲四个时辰的马步。
在沈弘盛一进来就羞恼地退到一旁的楚若婉,此时勉强压下羞意,瞪了沈君为一眼后,为儿子说话道:“明明是你的错,你倒反过来责罚儿子。”
被楚若婉瞪了一眼的沈君为立即气短了,“那就两个时辰好了。你先把你妹妹送你的礼物带回去。”
沈弘盛一听沈安然真的给他准备了礼物,也不急着走了,美滋滋地站到那两口大箱子前,等着楚若婉给他拿礼物。
楚若婉在箱子里挑出沈安然为沈弘盛准备的一身青色长袍,递给他道:“这是你妹妹铺子里的衣服,你们三兄弟每人一身,你媳妇儿的礼物等她过门后我亲自给她。”
沈弘盛高兴地接过衣服,抖开看了下,说道:“这就是妹妹开的成衣铺里的衣服啊,还是然儿贴心,知道想着我们这几个哥哥。”
说完,他才注意到楚若婉和沈君为身上也都穿着新衣,“爹娘,你们的衣服也是妹妹铺子里的吗?”
沈君为得意地炫耀道:“我们的衣服可是你妹妹亲手做的。”
沈弘盛虽然有些吃醋,但还是体谅地说道:“妹妹为您二位亲手做衣服是应该的,要是连我们的也要亲手做,岂不是要累坏了她。”
沈君为满意地道:“算你小子识趣,行了,快滚去蹲马步去。”
沈弘盛在迈出屋门前扭头对二人道:“娘,妹妹做的衣服还是您穿着好看。”说完转身就跑出了屋子。
楚若婉被逗得掩嘴而笑,沈君为也笑骂道:“这个臭小子,还是罚得少了。”
楚若婉娇嗔道:“还不是你为老不尊,你怎么好意思责怪儿子。”
想到刚刚的事,沈君为也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只能对着妻子赔罪道:“是我不小心,下次一定注意,关好门再抱你。”
楚若婉气得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上。
沈君为配合地捂着胸口,呻吟道:“哎呀,被你打出内伤了,夫人快去请大夫。”
气得楚若婉牙根痒痒,真想再给他几拳,干脆也不搭理他了,转身蹲到箱子前,继续整理箱中的物品。
直到把衣物都拿出来后,楚若婉才在箱底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她伸手拿出木盒,将上面的盒盖取下,就看到了里面火红的皮毛。
楚若婉此时已经忘了她正在和沈君为置气,拿起盒中的皮毛就递到了沈君为的面前,“你快看看,这应该就是然儿猎到的那只红狐狸的皮毛吧。”
沈君为伸手接过,摸了摸后,点头道:“正是,打了这么多年的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毛色如此鲜亮的狐狸皮。”
沈安然在冬狩小围猎上的出色表现,早就被楚北雄美滋滋地写信告知了沈君为夫妇。
边说着,沈君为边将手中的皮毛围巾围在了楚若婉的脖子上,围好之后还不忘夸赞道:“婉儿你真好看。”
楚若婉戴着女儿孝敬的珍品围巾,听着夫君满嘴的夸赞,不由笑弯了眉眼。
沈君为不自觉地看痴了去,只觉得楚若婉人比花娇,怎么看都看不够。
沈安然可不知道自家爹娘此时正在撒狗粮,她正算着日子,估计家中已经收到了她送回去的礼物。
离家数月,沈安然十分想念家中之人,却只能寄情于物,将自己满满的思念通过礼物传递给家人。
她正陷入思乡之情不可自拔之时,翠柳敲门进来通报道:“少爷,陆公子和乌公子来了。”
沈安然收回思绪,起身迎出门去,沈安然临时住的这个客院并不大,她几步就来到了院门处,对着等在门口的二人抱拳施礼道:“二位稀客,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陆守财几日不见沈安然,对她十分想念,因此一听到乌问寒说要来楚府,他毫不犹豫地就跟了过来。
此时一见到沈安然迎出来的身影,他的眼睛立即粘在了她的身上不愿移开。
沈安然自然注意到了陆守财的眼神,被他看得颇为不好意思。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最近陆守财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也只能将这个问题丢在一边,不再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