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沈安然亲自来到沈府二门处迎接肖飒爽。
肖飒爽还不知道沈安然叫她来是准备让楚若婉相看的,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沈安然近前,挽上她的手臂,亲昵地道:“咱俩都这么熟了,哪还用你亲自出来迎接。”
沈安然笑道:“带你去见我娘,如何?”
肖飒爽当即答应道:“好啊。”
她第一次来到沈府,理应先去拜见府中的女主人。
楚若婉早就在心急如焚地等着了,如今女儿已经寻到了如意郎君,家中四个孩子,就只剩下沈弘博一人没有着落了,她又如何会不心急。
听到守门的小丫鬟禀报说小姐和肖小姐来了,楚若婉立即坐正身体,理了理被压皱的裙摆,看向门口。
一身劲装的肖飒爽当先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女式袍服,显出玲珑有致的好身材,头上也只是简单地用一根簪子挽了一个圆髻,看起来清爽而又利落。
肖飒爽的声音也是清清脆脆的,见到楚若婉后,她大方地上前见礼道:“肖飒爽见过沈夫人。”
楚若婉赶忙虚扶道:“快起来,你和然儿投缘,叫我一声伯母就好。”
肖飒爽从善如流地点头道:“是,沈伯母。”
楚若婉拿起一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匣子,说道:“初次见面,这是伯母为你准备的礼物。”说着就示意她身后的文兰将匣子交给肖飒爽。
肖飒爽接过匣子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合上匣子推辞道:“沈伯母,我怎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呢,您还是拿回去吧。”
楚若婉送给肖飒爽的是一个碧绿通透、雕工精湛的玉如意,但凡识玉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玉如意的价值。
楚若婉笑道:“伯母见你很是喜欢,送你的你就拿着,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下次再见,伯母可就没有礼物相送了。”
听楚若婉如此说,肖飒爽只好收下了礼物。
沈安然坐在旁边,含笑看着二人的互动。
肖飒爽向来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没有什么弯弯绕,直到此时,她还只是觉得沈安然的母亲热情又亲切,丝毫没有往其它方面想。
换作别的心思细腻的女孩子,早就能想通其中关节了。
楚若婉让肖飒爽坐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话起了家常,通过这些问答,楚若婉已经大体上了解了肖飒爽的性子。
小姑娘是个直爽的性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藏着掖着,通常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当楚若婉问及她是否定亲时,肖飒爽终于有了些小女孩儿的羞涩,脸色微红地道:“还没有,家中正在为我择婿。”
楚若婉当然不好直接跟小姑娘提起沈弘博,而是委婉地道:“我家这几个孩子呀,就剩下博儿让我操心了。”
肖飒爽却听错了重点,疑惑地问道:“然儿不是也还没有定亲吗?”
楚若婉嘴角含笑道:“她呀,快了。”
肖飒爽想起上元灯会那日见到的情景,恍然道:“可是国公府的六公子。”
沈安然可没有什么忸怩,大方承认道:“是呀,昨日他来府中,我爹娘已经见过他了,不日他就会来沈府提亲。”
肖飒爽听说沈安然的亲事也快要定下了,不由得心下黯然,她与沈安然年纪相仿,几年前父母就已经开始张罗着为她寻找良人,可几年过去,愣是没有一个合适的。
对方不是为了攀附肖大将军府的权势,就是品行不端,或者妾氏通房一大堆。疼爱孙女儿的肖老将军怎么可能同意将乖巧懂事的孙女儿许给这样的人。
沈安然见她闷闷不乐,提议道:“我多日没有施展拳脚了,咱们去后院比划比划如何?”
肖飒爽闻言当即来了兴趣,“好呀,我也多日没有与人切磋了。”
二人站起身刚要走,就听到守门的小丫鬟禀道:“三少爷来了。”
随着话音,一身宝蓝色锦袍,头戴玉冠,墨发高高束起,显得愈发英挺俊朗的沈弘博,出现在了门口。
这一瞬间,肖飒爽只觉得她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她少见地羞红了双颊。
这一幕正好被一进门就望向她的沈弘博收入眼底,他的眸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抹笑意。
沈安然和楚若婉则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若婉说道:“博儿你来的正好,你妹妹和肖小姐要去后面比试拳脚,你和她们一起去吧,我有些累了,在屋中歇会儿。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我派人去后面喊你们。”
肖飒爽刚想说不必劳烦伯母,可她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被沈安然拽着出了屋,她也只能跟着沈安然的脚步离开了。
肖飒爽回头瞄了一眼跟在她们后面的沈弘博,附在沈安然耳边道:“我第一次上门就在你家吃饭多不好,要不一会儿我就先回去了。”
沈安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和我你还客气什么,何时学得这么矜持了,这不是你的性格呀。”
肖飒爽气得跺了一下脚,羞愤道:“这不是有你三哥在嘛。”
沈安然“哦”了一声,悄声调侃她道:“你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之前你不是说,我要是男子就嫁给我吗,喏,这不就有一个差不多的。”
边说着,沈安然边朝后面的沈弘博扬了扬下巴。
肖飒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弘博,虽然沈安然的声音不大,但跟在二人身后几步远的沈弘博定是能够听到她们的谈话,
但当肖飒爽看向他时,却见他面不改色,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二人谈话的样子。
肖飒爽仔细辨别了片刻,也没看出沈弘博的心思,不由得心中有些忐忑。
沈安然知道她定是不好意思接这个话,遂转移话题道:“你我二人之前都已经比试过了,你先和我三哥比试一下吧。”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演武场。
肖飒爽放下心中的羞涩,对沈弘博说道:“沈三哥,我们比试一下吧。”
沈弘博连忙点头答应。
二人当即拉开架势,战到了一起。
沈弘博越打心中越是纠结,边心不在焉地招架着肖飒爽虎虎生风的小拳头,边在心中暗道:我是让她赢好呢,还是毫不留情地将她打败呢?
原本肖飒爽是个小姑娘,沈弘博理应让着她,但沈弘博又不想在心爱的姑娘面前示弱而失了面子。
正纠结着,这么一分神的功夫,沈弘博的胸口就挨了肖飒爽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