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下山后,陆守财没有回国公府,而是跟着沈安然回了沈府。
沈府主院中,楚若婉乐呵呵地招呼未来姑爷吃粽子。
沈君为则是眉头紧皱,心中腹诽:哼,臭小子不回他的国公府用饭,却跑来这里混吃混喝。
虽然心中不满,但他却不敢当着楚若婉的面刁难未来姑爷,只能暗中狠狠地瞪了陆守财好几眼。
陆守财自然看到了未来岳父的瞪视,但他只能装作没看见,谁让自己心心念念着想要娶走人家的掌上明珠呢,这要是换作自己,他也会对未来女婿横眉冷对的。
沈安然可没看出这对翁婿的眉眼官司,她正香喷喷地吃着楚若婉剥给她的一个茶叶蛋。
沈弘博则是好笑地看着父亲时不时地背着妻女暗瞪陆守财一眼,心中感慨,自己到了肖家,会不会也是这么个待遇呢?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盛弘毅同样感受到了父亲忿忿不平的眼神,心中很是无奈,怎么岳母看女婿就能越看越顺眼,岳父看女婿却越看越想揍人呢。
陆守财顶着岳母大人的热情和岳父大人的冷脸,艰难地吃完了这餐饭。
饭后,沈安然拉起陆守财就要回她的邀月阁,却被沈君为给阻止了,“守财,你先和博儿回他的院子休息一会儿,下午咱们一同去观看龙舟赛。”
未来岳父大人都如此说了,陆守财自然不敢反驳,只能依依不舍地跟着沈弘博回了他的院子。
沈安然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倒不是很在意陆守财能不能跟着她去邀月阁,她也知道沈君为如此安排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也就顺从地与父母告辞,回了她的小阁楼。
午时初,沈家众人聚在一起,草草用过午饭后,就一同朝着渭水河出发。
今日渭水河畔定会十分热闹,思量着在那里应该很难找到停放马车的位置,因此只有楚若婉带着大少夫人孙氏和小凯儿挤在一辆马车中,沈安然和其他人全都选择了骑马。
今日人多,为了出行方便,沈安然换上了男装。
虽然沈君为每次看到沈安然穿上男装都有扶额的冲动,但他还是选择了做一个开明的父亲,没有阻止女儿穿男装。
看着纵马行在前方,与陆守财并驾齐驱,有说有笑的沈安然,沈君为第一次觉得他们二人很是般配。
渭水河位于京都北郊,流经这里的河水很是湍急,平日里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河流,河中船只寥寥。但在端午这日,渭水河畔却分外热闹。
沈家人来到这里时,还没到龙舟赛开始的时辰,参赛的龙舟有的停靠在岸边,有的在水中漂浮着。
沈安然细数了数,仅此时能够看到的,就有三十几艘龙舟。
龙舟大小不一,多是狭长、细窄形的。船头饰龙头,船尾饰龙尾。龙头的颜色有红、黑、黄等色,姿态不一,一般以木雕成,加以彩绘。龙尾多为整木雕就,上刻龙鳞。
沈安然目测这些龙舟每艘都有二十多米长。
龙舟竞渡是古代祭仪中半宗教性质的节目,人们祭祀龙神时,多祈求农田丰收、风调雨顺、去邪祟、攘灾异、事事如意,也保佑划船出行之人平安无事。
而这项活动之所以能够流传下来,则是由于它的娱乐性和竞技性。
龙舟比赛是在规定位置同时起航,桨手们在急鼓声中奋力划动龙舟,以到达终点的先后顺序决定名次。
随着比赛时间的临近,越来越多的龙舟等候在了比赛起点位置。
此时已经有礼部的小吏乘坐小船,在河面上来回指挥着众多龙舟排好队。
众龙舟的位置都是固定的,礼部的人已经提前安排了各龙舟队伍的队长进行抽签,各龙舟按着抽中的顺序一字排开。
礼部的人在河岸两侧拉起了定位的绳子,比赛开始时,绳子才会被撤走。
沈安然头疼地看着前面人挨人的情形,十分羡慕河中靠边停着的几艘画舫。听旁边的百姓议论她才知道,这几艘画舫是为皇上和几位朝中重臣准备的。
沈安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特权阶级的待遇就是好。
看到沈弘毅和孙氏中间牵着的小凯儿,沈安然嘱咐道:“这里人多,大哥大嫂可要看好凯儿。”
话落,她又靠近楚若婉和沈君为,说道:“爹,娘,你们也小心拉着彼此,别走散了,这里人太多了,走散了可不好找。”
沈君为看着细细叮嘱自己几人的沈安然,宠溺地道:“咱们家就你最小,还就属你操的心最多。”
沈安然吐吐舌头,调皮地道:“那我就不操心了,我还是带着三哥和守财自己去玩儿吧。”
沈君为问道:“你们要去哪里玩?”
沈安然抬手指着不远处几棵枝繁叶茂的垂柳,脆生生道:“树上。”
沈君为抽了抽嘴角,看到那几棵垂柳上确实有能够站立的地方,无奈地挥挥手,“去吧去吧,难怪你今日换上了男装,原来是为了爬树准备的。”
沈安然心中不以为然道:“人家是为了出门方便好不好。”
她也是来到这里后才发现,站在人群后面观看龙舟比赛,根本就是被挡得严严实实,哪里还能看得到什么比赛。
她无聊中四处观望才发现了那几棵树上绝佳的观看位置。
听到沈君为答应让她过去了,她当即一手拉着沈弘博,一手拉着陆守财,朝着那几棵粗壮的垂柳处挤去。
说是用挤的,一点儿也不夸张,沈安然三人真是一步步艰难地挤到了那边。
陆守财和沈弘博自发地将沈安然护在中间,二人全都努力空出中间的位置,以防沈安然被挤到。
沈安然看着二人这暖心的举动,心中十分感动,得亲人与爱人的全心呵护,她今生也算是圆满了。
费劲巴拉地挤到大树下面,还好这里位置有些偏,在树下观看比赛的人并不多,沈安然当先挑中一棵树,三两下就蹭蹭爬了上去。
陆守财看着她这熟练的动作,额头直冒黑线,沈弘博则是见怪不怪了。
幸好沈安然此时穿的是男装,才没有收获太多惊诧的眼神。
看到沈安然利落地上了树,沈弘博和陆守财也轻松地爬上了另外两棵树。
考虑到树枝的承重,三人各据一棵大树,看得树下惦着脚才能看到河面的几人羡慕不已,有几人更是学着三人,爬上了另外几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