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时,陆守财与沈安然约定,等他一从陆府分出来,就来沈府下聘。
婚期在即,沈安然这边也得抓紧时间绣嫁妆了。
有些富贵人家,从女孩儿降生之日起,她的母亲就会开始为她张罗筹备嫁妆。
楚若婉虽然也为沈安然准备了一部分嫁妆,但诸如衣服布匹之类的,怕存放过久失了鲜亮的颜色,她就没有提前准备,如今倒是需要尽快准备起来了。
楚若婉这边,婆媳二人坐着同一辆马车,去往公主府。
今日是曹郡王大婚的日子,公主府内外张灯结彩,贺客盈门,曹驸马亲自站在府门前迎客。
楚若婉婆媳到的时候,迎亲的队伍正准备出发,曹文彬虽然穿着喜庆的红衣,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面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一脸的平静与这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余光一瞥,正好看到挂着沈字标牌的马车停下,曹文彬一下子就想到了沈安然,眸光倏地一亮,定定地朝着马车门处望去。
看到楚若婉那张与沈安然有着八分相似的面庞出现在车门处,他越发确定了这是沈安然家中的马车,目光更加热切地注视着沈府的马车。
他身边跟随他一起去迎亲的亲朋见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一辆马车,都没敢催促他,只默默地陪在他身旁。
然而,曹文彬期待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孙玉嫣下了马车后,沈府的马车就驶离了公主府门前,找地方停车去了。
楚若婉只是朝着这边看了一眼,见曹郡王看向她,也只是点了点头,与门前的曹驸马打过招呼,楚若婉就带着孙玉嫣朝着公主府内行去。
曹文彬失望地收回目光,随即又自嘲地苦笑一声,他马上就要去尚书府迎娶韩婧嫣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惦记沈小姐?
收拾好心情,曹文彬一挥手,大声道:“出发。”
顿时喜庆的乐音响起,队伍朝着不远处的尚书府进发。
韩府,韩婧嫣的闺房中此时围满了人,全福夫人正念念叨叨地在为韩婧嫣梳发。
韩府几个亲近的女眷在旁边一句接一句地说着吉祥话儿。
韩夫人则是慈爱地看着女儿,心中既不舍又为她感到高兴。
曹郡王本人就是人中龙凤,身份地位更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能够嫁入公主府是京中多少贵女可望而不可及之事。
韩夫人不放心地嘱咐道:“嫣儿,嫁入公主府,你要孝顺公婆,帮扶夫君。曹郡王是独苗,你也要尽早怀上孩子,为曹家传宗接代。”
韩婧嫣虽然长得美艳妩媚,性子却十分温柔,听母亲如此说,她当即羞红了脸,声如蚊呐地道:“娘,女儿知道了。”
这边全福夫人为韩婧嫣梳妆完毕不久,外面就有丫鬟进来禀报道:“夫人、小姐,迎亲的花轿已经到了府门前,曹郡王亲自前来迎的亲。”
韩夫人闻言,立即笑得合不拢嘴,以姑爷的身份亲自来迎亲,表示了对这门婚事和自家女儿的重视,她如何会不高兴。
喜娘为韩婧嫣盖上盖头,跟韩夫人一起扶着她来到前堂,身姿挺拔的曹文彬已经等在堂中,韩尚书也已高坐在主位之上。
韩夫人上前坐到韩尚书旁边,一起受了曹文彬和韩婧嫣的礼。
拜别父母后,韩婧嫣在喜娘和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曹文彬重新跨上高头大马,带着队伍回返公主府。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曹郡王长得真好看,就是面色有些冷。”“真不愧是郡王大婚,看看这排场,真是难得一见呀。”
回到公主府,二位新人按照司仪的唱和,完成了婚礼的程序。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韩婧嫣又被喜娘搀扶着送入了新房。
新房就是曹文彬原来居住的屋子,此时被装点得红彤彤一片,韩婧嫣微垂着头,规规矩矩地坐到了喜床上。
喜娘又说了一堆儿的吉祥话才进入主题,她将秤杆递给曹文彬,说道:“曹郡王,该给新娘子挑盖头了。”
曹文彬接过秤杆,毫不犹豫地伸手就挑起了韩婧嫣头上的盖头,只匆匆看了一眼盖头下的娇颜,就面无表情地微垂下目光,将盖头和秤杆递给了韩婧嫣的丫鬟。
喜娘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就缓和气氛道:“称心如意,新郎新娘喝合卺酒,从此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韩婧嫣羞涩地低着头,与一脸平静的曹文彬交臂饮下了合卺酒。
喜娘虽然觉得曹郡王的表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按照程序说道:“礼成,新郎可以去前面招待客人了。”
等曹文彬离开房间,韩婧嫣才抬起头,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除了她的两名贴身丫鬟,其她人全都退了出去。
见屋中没了旁人,一名丫鬟疑惑地问道:“小姐,郡王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呢?”
韩婧嫣倏地抬起头,伸出来准备取下头上发钗的手也一下子顿住,“你说什么?”说着她又望向另一名丫鬟,问道:“你也看出来郡王不高兴了吗?”
这名丫鬟迟疑地点点头,回道:“小姐,我也觉得郡王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韩婧嫣刚刚只顾得害羞了,根本没好意思去看曹文彬,此时听两名丫鬟都如此说,她心中一沉,难得郡王不喜欢她吗?
越想越是心烦,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不管喜不喜欢,她也已经嫁入了曹家。
想来是因为彼此不了解,郡王才会对她冷淡,只要以后好好和郡王相处,韩婧嫣相信,郡王一定会喜欢她的。
韩婧嫣是个豁达的性子,没有去钻牛角尖,只面色如常地在两名丫鬟的服侍下褪去钗环,洗漱更衣。
收拾妥当,随便用了些公主府丫鬟送进来的饭菜,她就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继续等着曹文彬了。
这一等,一直等到后半夜,曹文彬才在小厮的搀扶下,醉意朦胧地回到了新房。
他没理会站起来迎接他的韩婧嫣,自顾褪去外衣、鞋袜后,就坐到了床上,吩咐屋中的闲杂人等道:“都出去吧。”
等众人都出去了,韩婧嫣柔声道:“郡王,你累了咱们就歇着吧。”
曹文彬只“嗯”了一声,就躺到了床外侧。
韩婧嫣也褪去外衣,为难地看着占据了外侧的曹文彬,不知道该如何进到床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