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渊气得颤抖着手怒指着秦康顺,“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没有生下嫡子你就弄出两个庶子来,你让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何在府中管理下人,让她被人指指点点地嘲笑吗?”
秦康顺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大夫人却道:“她沈安欣自己生不出孩子来,难道还想让我儿绝后不成?”
秦文渊怒视着秦大夫人,训斥道:“难怪教出了这么个混账儿子,他俩成亲才多久,一年多而已。
不说那清流人家立下的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就是那等普通人家,也得成亲三年后无子,才能停了避子汤让妾氏受孕。一听到两名妾氏怀了身孕,你就高兴地昏了头吧,这些规矩你能不懂?”
秦大夫人当然知道这些规矩,但放在自己儿子身上,她就不自觉地开始纵容。
秦大夫人有些气弱地道:“那沈安欣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怀上,如今妾氏好不容易怀上了,我决不允许她对孩子下手。”
秦文渊颇感无力地摆摆手,“那你就带着你这个混账儿子,去沈家好好儿地赔礼道歉,将儿媳妇接回来。否则别怪我大义灭亲,我秦府丢不起这个宠妾灭妻的脸。”
秦大夫人还有些记恨沈安欣昨日说的那番话,并不想这么快就去接她回府,但碍于秦文渊的威慑,只能在第二日收拾了一堆礼品,带着秦康顺去沈府登门赔罪。
昨日沈君谦回府后,和沈大夫人轮番规劝了沈安欣一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成为了秦家人,等秦大夫人明日上门,就跟着他们回去吧。”
沈安欣虽然心有不忿,但她害怕面对流言蜚语,没胆量跟秦康顺和离,只能委屈巴巴地表示只要他们道歉态度诚恳,她就跟他们回去刺史府。
听闻秦大夫人带着秦康顺上门,沈大夫人立即派人去将沈安欣叫了过来。
见到面色憔悴的沈安欣,秦康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忍,他放软语气问道:“欣儿,你还好吧?”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沈安欣的眼泪“啪嗒”一声就落了下来,“你还知道关心我呀?”
听到二人的对话,秦大夫人的心放下了一半儿,来之前她还有些担心沈安欣不愿跟着他们回府,此时看来,沈安欣对秦康顺还是有感情的,这样就好办了。
秦大夫人坐到沈安欣身边,拉起她的手,温声哄道:“欣儿你受苦了,都是娘抱孙心切,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你要是不喜欢那两个人,回去我就将她们打发到偏院去,省得见到她们碍你的眼。
回去后娘看着顺儿,让他多多去你房里,好让你早日怀上嫡子。比起庶孙来,娘当然更看中嫡孙了。”
沈安欣虽然更想直接将那两个贱人赶出府去,但她也知道秦大夫人对孙辈的看中,只能退而求其次,眼不见心不烦。趁着这次秦康顺的愧疚之情,加上那两人有了身孕不能侍寝,尽快怀上嫡子才是要紧的。
沈安欣是个十分现实的人,想明白了这些,就没有刁难秦家母子,“娘,那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跟您呛声,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我那是气狠了才胡言乱语的。”
秦大夫人即便心中仍有气,也不会在此时发作,她轻拍着沈安欣的手,宽慰道:“娘怎么会怪你呢,娘心疼你还来不及呢。你在沈府也叨扰两日了,快去收拾东西,和娘一块儿回去吧。”
沈大夫人见沈安欣已经松了口,也不便多说,只能吩咐丫鬟跟着沈安欣下去收拾东西。
秦康顺有眼色地跟着沈安欣出去了。
秦大夫人和留在屋中的沈大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扯了半晌闲篇儿,沈安欣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刺史府了。
送走三人,回到后院的沈大夫人忍不住叹气道:“唉,我欣儿的命怎么这么不好,摊上了这样一个夫君。”
跟在她身后的嬷嬷心中暗暗吐槽道:还不是欣小姐上赶着抢来的。不过吐槽归吐槽,她可不敢说出来,此事在沈府是一个禁忌,乱说话的人都没有落下好。
沈安欣刚回府的时候,倒是过了几日顺心日子,秦康顺每日里跟前跟后,秦大夫人也没有刁难她立规矩。
可惜好景不长,几日后,被赶去偏院消停了几日的梅姜二人,又不甘寂寞地开始找存在感了。
一听闻丫鬟禀报说梅姨娘肚子疼,秦康顺立即不顾眼巴巴望着他,一脸不想他去的沈安欣,急匆匆去了偏院。
沈安欣愤愤地扔下作了一半儿的画,气道:“这两个贱人,刚过了几日安稳日子,又开始出来作妖。”
她的丫鬟劝解道:“少夫人,您想开些,她们毕竟怀着二少爷的亲骨肉,二少爷不可能对她们不理不睬。当务之急是您也尽快怀上孩子,这样才能留住二少爷的心。”
“这些我能不明白吗?可成亲这么久了,我怎么就一直没怀上呢?”想了想,沈安欣吩咐道:“你回沈府和我娘说一声,让她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府中为我把把脉。”
沈安心忐忑地等了两日,终于等来了沈大夫人找的大夫。
把过脉后,老大夫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才道:“夫人体质偏寒,不利于受孕,要想尽快怀上子嗣,只能先吃些药调理一下。”
沈安欣心急地道:“那你快开药呀?”
老大夫捋着胡须,有些为难地道:“但是,用药期间不能行房。”
闻言沈安欣顾不得羞涩,只觉五雷轰顶,原本夫妻就有些离心,如果再多日不能同房,她该如何笼络夫君的心呀?
沈安欣艰难地开口问道:“需要用多久的药才能调理好我的身子?”
“至少需要三月,至多半年。”
沈安欣狠了狠心,说道:“行,我知道了,你开药吧。”
虽然答应了用药,但将近半年不能行房可不是小事儿,打发走了大夫,沈安欣急匆匆地回了沈府,与沈大夫人商量此事。
沈大夫人听闻用药期间不能同房,也开始发起愁来。
最后她将心一横,劝道:“欣儿,实在不行你就在府中的家生子里挑一个本分的给开了脸儿,如今两名妾氏怀孕,你也不能侍寝,只能找一个人来拴住你夫君的心了。
否则再放他出府,不知他又会领回什么样儿的狐媚子来。咱们自己找的丫鬟,只要将卖身契捏在手中,就不怕她翻天。”
沈安欣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听了沈大夫人的话,挑了一个面容清秀、老实巴交的丫鬟,带回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