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的佃户看的热血沸腾,掩面而笑。
县衙的法曹参军怒了,大声喝道:“刁民!哪个刁民打的大老爷?!速速招了!”
在初唐,县尊被称大老爷,县丞被称二老爷。
李家庄的一群人倒是实在,纷纷摇头道:“没看到咧,会不会是大老爷想不开,自己打自己?”
法曹参军冷笑道:“大老爷不是傻子,会自己打自己?你们若不说,本官给你们全抓县衙去!”
李家庄人吓的脸色惨白。
都是一群庄家汉子,一辈子都不知道县衙大门朝哪里开。
民惧官,这是生性使然。
怕归怕,他们依旧一脸迷茫摇头。
李易心里那个感动啊。
这群老杂毛,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
他背着手,淡淡的道:“我打的。”
李易话说完,李家庄的老憨货们都吓呆了。
“不是咧,不是少爷打的咧,是老汉俺打的咧。”
李易站在一群农汉身前,指着法曹参军道:“我,李易,打的,有问题吗?”
再不济,他现在还是驸马。
这群渣滓,还不够李易看的。
法曹参军冷笑道:“殴打朝廷命官,跟我们去县衙走一遭!”
李易笑了笑,“咦?”他看到了法曹参军身后的程处默。
“还敢用这一招?快给本官去县衙!”
“我去你妈!”程处默拎着板砖,轰的就朝法曹参军头砸去。
“你什么东西?”程处默冷冷的道:“你敢对俺兄弟这么说话?”
程处默现在的风光,在长安可谓独一份。
五十多个国公勋贵后代,就他一人被录取千牛卫。
说声名鹊起,那一点都不带夸大的。
而这一切,都是李易给他的。
如今见到一个县衙不入流的官,都能欺负到他兄弟头,火气腾的一下就来了。
法曹参军痛苦的摸着头,头全都是血。
他龇牙咧嘴的回头,还没开口,就听程处默道:
“我叫程处默,我爹程咬金,我是千牛卫郎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
法曹参军脑袋轰一下就懵了,面如白纸,颤抖不已。
程处默来到李易身旁,继续道:“他叫李易,是驸马,是俺兄弟,也是俺师父,你刚刚说你要抓他?”
法曹参军吓的牙齿都在打颤。
大老爷只说要抓人,也没说这人身份这么硬核啊!
程处默拎着板砖,不由纷说,又一次朝法曹参军头砸去。
他继续大咧咧的开口道:“这狗屎县令,是俺砸的,你……也是俺砸的,想抓人,明额去国公府来绑俺。”
法曹参军都顾不得捂着头的血,颤悠悠的道:“不敢不敢。”
程处默摆手道:“莫搞虚招,没事的。对了,你还没说你家有几口人?”
法曹参军真快尿出来了。
李易笑吟吟的道:“算了算了,莫闹了。”
法曹参军如蒙大赦,抬着县令张千范就要走。
李易笑眯眯的道:“你们官府吓唬了人,冤枉了人,就准备这样走吗?”
法曹参军真要哭了。
坏人!
都是一群坏人!
“那谁,你们,你们都把钱拿出来,赔礼……我们赔礼。”
他小心翼翼的问李易道:“您看……这样可以吗?”
他说完,赶紧将来人身的钱都收刮一遍,全部递给李易。
李易笑呵呵的接了过来,拍了拍法曹参军的肩膀道:“记住啊,下次不能随意侮辱读书人的清白了。”
法曹参军虎躯一震,感激的道:“谢谢公子,谢谢李公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县衙的一群人胆战心惊的离去。
李易接过钱财,全分给了李家庄的佃户。
这群没心没肺的老憨货,接了钱,屁颠屁颠的走了。
连句谢谢的话都没有!很没有礼貌!
……
人都走了。
程处默刚才的气势,瞬间崩溃了。
他一脸颓败的道:“俺惨咧。”
“咋了?”李易从容的朝自家小院走去,程处默耷拉着脑袋,跟在身后。
“俺说了你别笑啊。”程处默一脸担忧。
李易挥手道:“我会取笑你吗?我们是兄弟,又是师徒,多么浓烈的感情。”
“俺去千牛卫,俺爹给俺安排个养马的职位。”程处默叹了口气。
噗嗤……
李易很不厚道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