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再次响起,提醒着五人,该就位开始了。赵庄生与灵秀道人先进入大殿,在大殿的最高端落座。顾道与骆青鱼等二人落坐,再并肩进入大殿,一步一步放慢脚步,稳且庄重,让人屏住呼吸,不由得神情严肃。
一步两步三步……顾道在心里数着步数,牢牢记着刚才赵庄生给她说的步数,刚好到与灵秀道人仅差一米的距离,旁边主持大典的人见人站定,开始说:“向师父敬礼。”顾道与骆青鱼弯腰行礼,动作放慢、稳重,礼毕。主持人继续说:“磕拜师头。”顾道与骆青鱼跪下,双手放在膝盖两侧,磕头。
头碰地的瞬间,顾道想到很多,前世的她,因为过于聪明,看得太透,被家人认为是怪物而抛弃。后来虽然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学得了算卦之术,然后衣食无忧,但始终没有一个朋友,因为所有的心思与算计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她始终记得到,一个人离开她时说的话:“顾道你看得太清了,每次和你对视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什么遮掩物在你面前都像没有,没有一个人在你面前有秘密,这是每个人都讨厌的感觉,如果你再不有所改变,你将永远没有朋友!”
那这次呢?天机宗的人比我还会算,大概我不是异类了吧?顾道心想。从前她虽然未曾怨过,因为她知道,她是因为算卦才能活下来,所以她不怨,但是在那里她像个异类,永远不会融入进去,心里总希望融入一个群体,大概……就是这里了吧?身体站起,心中充满希望,这一刻,她不是蓝星的顾道,而是苍月界的顾道,蓝星再也没有顾道,苍月界多了一个顾道!
带到她们站定,主持人说:“给师父敬茶。”从左右出来两个弟子,端着煮茶的工具递给顾道和骆青鱼,顾道和骆青鱼接过工具开始煮茶,煮茶是个复杂的流程,因为有些拜师弟子是来自农村,所以一般的宗派都略过这个步骤,但是天机宗任性,觉得这是拜师的重要一步,若是连拜师茶都不是自己做的,那这师徒之缘也没有多深,所以即使拜师茶这步可能会出丑,可能拜师茶会很难喝,因为一般通过入门试练隔一天就会举行拜师大典,只有一天时间练习所以不可能好喝到哪去,但是天机宗依然坚持,即使再难喝,这也是自己徒弟亲手煮的,也像和仙浆般喝下。
过了一会儿,烟袅袅升起,然后一股淡淡的茶香传来,再一会儿,茶香隐去。顾道与骆青鱼将煮好的茶递给各自的师父,灵秀道人与赵庄生端起茶慢慢品尝。好喝,这是灵秀道人的评价。毕竟顾道在蓝星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少女,在空余时间到处旅行,每到一个地方就去学习一种技艺,这一学又是二三年,然后再回家慢慢温习,着煮茶自然是学过的,还是跟民间高手学的,自然不会难喝。
一般,这是赵庄生的评价。骆青鱼乃一本土农家少女,平时被家人欺压,去做农活什么的,连女工都没学过,更不要说煮茶了,但是仅学了一天就会了,还在赵庄生那里得了个一般的评价,可以说是十分聪慧了。要知道赵庄生身为一宗之主,平时喝的茶肯定不是普通货色,品尝过的极品茶也多不胜数,得一个普通的评价,也是不容易。
品过茶,两人将茶递给徒弟,顾道和骆青鱼接过茶,将所有的工具收拾好,恢复刚接到的样子,递给在一旁候着的弟子。候在一旁的弟子接过茶,退下。待弟子完全退下,主持人才说:“宗主带领少宗主向祭祖,且向祖师发誓。”顾道退到一旁,让骆青鱼站在大殿的中线上。灵秀道人与赵庄生站起,有弟子将两人的座椅搬开,灵秀道人退到一旁,让赵庄生站在大殿的中线上。有弟子将祭祖的祭祖桌与插香炉搬上。
赵庄生转身,接过弟子递上的三组香,亲手用古老的打火装置打火石点燃,向祖师的牌位用洪亮有力的声音说道:“弟子现任天机宗宗主赵庄生,今日收骆青鱼为关门弟子,亦为天机宗少宗主,若其有对天机宗不利之处,赵庄生愿手刃骆青鱼然后自杀。请祖师见证!”然后弯腰,拜三下。
赵庄生拜完,将香插入炉子,弟子上前将炉子撤去,将一个崭新的炉子呈上,放在祭祖台上,赵庄生退到灵秀道人的对面。
骆青鱼接过弟子递上的三组香,上前两步,走到赵庄生之前站到位置,也用打火石将香点燃,对着祖师牌位说:“弟子骆青鱼,于今日拜入天机宗,且担任天机宗少宗主一位,尽少宗主的责任。在此向天道起誓:用不背叛天机宗,不做对天机宗不利之事。若违此誓,灵魂散尽,从此永无骆青鱼!”
骆青鱼说完,表情庄重的向祖师牌位拜三下,然后将香插入炉子。骆青鱼退回原位,再退到顾道的对面。
待骆青鱼站定,主持人开口:“灵玉峰峰主带领其徒祭祖,且向祖师起誓。”
顾道与灵秀道人动作一致,走到骆青鱼与赵庄生之前站过的地方。有弟子将骆青鱼的炉子撤下,然后又呈上一个古旧的炉子。
灵秀道人接过弟子递上的两组香,用打火石点燃,平时吊儿郎当的人,这时也十分严肃,对着祖师牌位说:“弟子灵玉峰现任峰主灵秀,今日收顾道为亲传弟子。若顾道做出对天机宗不利之事,弟子将与其师徒缘尽,且手刃其。”弯腰,对着祖师牌位拜三下,然后将香插入炉子,退回之前的位置。
弟子将炉子撤下,然后呈上一个崭新的炉子。顾道上前两步走到灵秀道人刚才的位置。脸上镇静,实际上心里有些慌,因为这里正好是赵庄生没有将到的流程。也就是说,顾道不知道要说什么。
顾道接过弟子递给她的两组香,用打火石点燃,回想刚才骆青鱼说的话,对着祖师牌位说:“弟子顾道,于今日拜入天机宗,成为灵玉峰现任峰主灵秀的弟子,尽天机宗弟子的责任。在此向天道起誓:用不背叛天机宗!若违此誓,灵魂散尽,大千各界永无顾道!”然后对着祖师牌位拜三下,将香插入炉子。
顾道退到原来的位置,灵秀道人、赵庄生与骆青鱼走到原来的位置,主持人说:“向祖师下跪以表诚意。”
四人动作一致,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