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3.大内淌血(1 / 1)恨东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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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明的所谓阉党,不过是在党争之中被东林党人排除的异己,这些被打压的抱头鼠窜的官员,为求自保、官位、名利,想尽办法拜在魏忠贤名下。

如今一个月过去,魏忠贤的府上,不少朝臣出出入入,无非就是求个庇佑。

或许东林党人尚且没有察觉,朝堂之上一股新的力量正在孕育之中,杀机已经浮现。

依照原来的历史进程,这股集结了浙党、楚党、齐党诸多党派的力量,将会携带东厂的屠刀,将众正盈朝的东林党杀的人头滚滚。

然而不管是东林党或者是阉党,都无法挽救注定败亡的大明,卫所糜烂,商税和矿税收不上来,税收转嫁到农民身上,天灾愈演愈烈,地龙翻身、瘟疫、蝗灾,土地兼并愈演愈烈,这是王朝灭亡的根源。

辽东,朝廷尚且没有给予足够的注意。

建奴之祸即将危及大明,而山西的晋商范永斗还在和野猪皮交换粮食、武器、生铁这些珍贵资源,甚至是国家的情报。

如此内忧外患,等到辽东失陷,后金铁蹄踏破紫禁城,便是生灵涂炭,九州陆沉的时候,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的惨象,会再次出现在人间。

唯一的变数,便是如今的皇帝已经不再是那个木匠,崇祯也坐不上龙椅。

宁易握秉乾坤,只要把商税老老实实收上来,然后对卫所进行军事改革,杜绝军饷的贪污,让辽东的将士吃饱穿暖,再安抚好灾民,总不至于亡国。

其实这些事情都不用他去操心,魏忠贤和他的阉党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但是做事情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点就比自诩正人君子的东林党强了很多。

天启为什么用魏忠贤,因为他有一百种办法从东林诸公手里搞来钱,把万历时期废除的工商税、海税全都设了起来,凡有不从者,厂卫屠刀立即血腥镇压之。

魏忠贤执政的时候,辽东的将士也有军饷了,几十年荒废的黄河水道也开始维修,两京一十三省有遭受天灾的,也能得到赈灾,反倒是崇祯执政以后,国家情况越发糟糕。

魏忠贤的手段比崇祯高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这都是因为崇祯没有接受过正经的帝王教育,太相信朝堂上的正人君子。

换句话说,宁易根本就不用操心朝政,只要用好魏忠贤就行了,自己只要做好系统发布的任务就行了。

这些日子,除去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后宫也颇不平静。

这一个月的时间,宫内又下了两场大雪,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寒梅香气,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大内行厂的设立,搅乱了皇宫内这看似柔和温吞的一江春水,底下的污秽和血腥全都浮出了水面。

曹养淳雷厉风行,原本就执掌御马监,积威甚深。

如今他执掌内厂,奉皇命清理宫闱,又有司礼监掌印王安在旁协从,可谓是大权在握,无人敢于忤逆,就连几位先帝留下的太妃和如今风头正旺的奉圣夫人客氏,也都是退避三舍。

要知道,客氏乃是皇帝乳母,又与东厂提督魏忠贤交好,然而曹养淳捉拿她宫中太监、宫女的时候,她也是一言不发。

内厂的组建很快,大部分是御马监的人手,也有部分是从东厂和锦衣卫抽调而来。

对于皇宫内的太监和宫女来说,这是一场不可忘却的梦魇,因为每天都会有人消失,常常有人深夜被远处甚至身边传来的哭喊声惊醒,然后继续颤抖着入眠。

内厂的人做事情很干净,很快。

即便是青天白日,也会有打斗声响起,某些平日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太监和宫女,在内厂高手的面前,竟然显现出不俗的武艺,拼死一击。

结局不用多说,免不了被擒住送入诏狱,至于无法生擒的,直接乱刀分尸。

曹养淳明确查出身份的细作,就有三十多人,全部严刑拷打。

东厂的酷刑可不是摆着作戏看的,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甚至是最阴毒的弹琵琶,将凡人的肋骨当作琵琶弦,来回拨动,以至于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其余还有两百多人,形迹可疑,却无确凿证据。

曹养淳本想施加酷刑,却被王安驳回,说是陛下仁慈,不可肆意对宫人动刑,只得作罢,转为文明审讯。内厂中办过案子的高手不少,即便是不用刑罚,也有自己的办法。

若是的确没问题的,那便依照旧例给些银子,打发出宫。

若是确实有嫌疑的,便继续严刑拷问。

血一直在流。

这种情况持续了二十几天。

终于,内厂的清洗放缓了步子,不再那么明目张胆。

对于外界诸多势力安插的细作清洗,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曹养淳准备向皇帝邀功。

深夜,曹养淳匆匆赶至乾清宫,他将内厂在这一个月内所做的事情,拟出了一个章程,打算汇报给皇帝。

宁易接过曹养淳递上来的厚厚一摞名单,放在了桌上。

他看着曹养淳双眼乌青,原本白胖的身形,也消瘦了许多,显然这段时间是真的吃力了,没有怠慢自己手中的权柄。

心中不得不感叹,若说做事情和对皇帝的忠心,太监可比大臣靠得住多了。

崇祯皇帝吊死在煤山上的时候,唯有王承恩死在他的身边。

后金铁蹄靠近京都,方化正以阉人之躯迎战大军,等到城门陷落,奋力击杀几十人。

面对来势汹汹的大批敌军,敌人问他来历,他厉声斥道:“我是总管方化正!”面对敌人的屠刀,他与随从慷慨赴死,眉头都不眨一下,与大明共赴国难。

当然文臣之中也有以死报国的忠烈之士,可要论及卖国求荣的罪人,大臣这个群体就是比太监多,东林党钱谦益这样的两面贱畜,更是不用多说。

宁易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番曹养淳。

曹养淳赶忙翘起兰花指,脸带喜色,故作惶恐状:“皇爷,老奴为您分忧,这可是大的福分啊,只盼着皇上能够平平安安,咱们这皇宫内也有个安稳,别让小人乱了大内的体统。”

曹养淳可不傻,内厂和御马监是天大的权柄,自然要握在手中,至于白天能够在天子身旁伺候,指点武艺,这更是促进感情的机会。

他们这些阉人,别看那些小太监一口一个老祖宗叫的勤快,执掌厂卫,有多威风,实际上就是皇帝的家奴,荣辱兴衰也就是天子的一句话。

宁易把玩着那道奏折,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些势力,以后腾出手来,自然会收拾他们。

不过现在,内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曹公公,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不过接下来,你还得继续忙着。”

“皇爷,这是何意?”曹养淳也纳闷了。

宁易站起身来,走到乾清宫门口,看着外面平静的夜色,白茫茫的积雪映照着月光。

“朕觉得,死的人还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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