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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易看着梅殷海,神色阴晴不定,随手将手中匕首向地上一抛。

正中梅殷海两腿之间的石砖之上,整把匕首都插了进去,这一情景落在岳不群眼中,心中忍不住惊叹。

宁易此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梅殷海是典型的阉党成员,魏忠贤座下忠诚的走狗,为何要刺杀自己。

按照道理,在世人眼中,自己这个奸道的身份和魏忠贤都是天子近臣,而且关系极好。

他刚刚激愤之下说出的那一句“诸公误我九族啊”,这诸公又是指何人?

是阉党出了内贼,还是半死不活的东林党在搅风弄雨,又或者是魏忠贤将计就计想直接除了自己?

不可能!

他严词厉色道:“梅殷海,你为何要刺杀本座,背后是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梅殷海只是苦笑,说道:“你说你奉皇上密诏,南巡监察百官,那你的诏书呢,你的尚方宝剑呢,我看你就是矫诏之徒!在这里扯着虎皮做大旗!奸道,你蛊惑圣上,不理朝政,天下人恨不得生啖你肉,我今日纵死又何妨?”

言罢,梅殷海立刻拔起面前的匕首想抹脖子自尽。

宁易手指一弹,一道劲气射在他虎口之上,当即手腕一麻,匕首摔在地上。

“矫诏?可笑,本座的尚方宝剑在西厂提督曹养淳手中,他今夜便要带着西厂人马抵达南京城,到时候真假,一看便是。”

宁易冷冷道。

梅殷海扭过头去,一言不发,只是身子不住地发抖。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死还不简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可若是进了西厂的天牢,落到行刑千户手中,将里面七十二道酷刑一一受尽,还能这般嘴硬,本座方才是真的服你!”

宁易坐了下来,缓缓道:“李尚书,还愣着作什么,该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李尚书如梦初醒,狠狠瞪了一眼梅殷海:“梅侍郎,你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本官也保不住你!”当即拂袖而去,去唤南京城锦衣卫雷千户和兵部衙门的衙役。

很快,城内千户雷大光匆匆赶来,跪在宁易面前。

当年他赴京入职,是跟着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见过国师的。

“卑职见过国师,国师近年可安康?”

宁易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眼熟,当年来京城述职曾经见过,淡淡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要瘦些,看来南京城是风水宝地,适合养人。”

雷大光恶狠狠地看向梅殷海,说道:“梅大人,可别怪本官不顾昔日的官场情分,你如今犯下泼天祸事,只怕是要牵连家人,如今锦衣卫已经去你府上拿人,上到十岁老母,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都逃不去。”

梅殷海脸色煞白,显然是慌了神:“不可!雷大人,本官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何能祸及家人!”

“都跟你说了,本座有尚方宝剑,代天子南巡。”

宁易顿了顿,杀气腾腾道:“即使没有这把剑,本座向皇上上书陈情,你以为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还保得住?你以为你只是杀了一个普通道士,本座告诉你,若是不交代幕后主使,明日我便在你府上堆上你九族的几百只人头!”

锦衣卫立刻拿下梅殷海,上了镣铐枷锁。

夜色降临,宁易忽然觉得心神不定?

站起身来,忽然看见兵部衙门外边的长街上,点点火光亮起。

熙熙攘攘的声音沸腾起来。

“诛杀奸道!诛杀奸道!”

宁易有种撂挑子不干,立刻回京做皇帝的冲动,不过看了看系统面板上的善功,只能忍了。

他早晚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必须捞够善功,为在封神世界的生存做准备。

系统规定,想完成天下武库】的任务就不能用皇帝的身份做事,虽然很憋屈,无可奈何。

不过这样也好,换一个身份,能够用另一个视角观察大明的江山,若他还在紫禁城内,可不知道阉党已经被某些势力渗透了。

......

万仙酒楼,共有七层,乃是城内乃至江南屈指一数的销金窟。

此时整间酒楼最高的第七层,只有一桌上坐着七人,其余几十张桌子都空着,显然是有人将整层楼都包了下来。

他们都是江南地区首屈一指的豪商,每一家的家产都在百万两白银之上,纺织、茶叶、瓷器、粮食诸多生意做的极大,甚至连海外贸易都有所沾染。

南京城与江南部分地区的经济命脉,皆在他们掌中。

这些豪商购置大量田产,长期资助年轻的读书种子,助他们科举入仕。

将来在朝中为官,手握重权,便再为他们说话,巩固家族的地位。

当今朝中东林党乃至于部分阉党官员,都是他们的人。

在场的人,都是南京城的豪商,其中又以范家、程家、田家为首。

如今他们屏退左右,在这万仙酒楼的顶层议事,便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

范家家主道:“梅侍郎自幼习武,粗通拳脚,那奸道年纪轻轻,也从未听说他修炼过武功,想必是躲不过这一劫了,我等可高枕无忧。”

程家家主笑道:“若是事成,梅殷海自己免不了身死,至少可以保全一家老小。否则咱们手中掌握他贪污银两的罪证,找人帮忙递送到东厂去,再暗中运作一番,只怕他自己要剥皮塞草,家里的人也都得死在东厂天牢。”

田家家主淡然一笑,说道:“况且,即便梅殷海失败,咱们在城内也还有布置。今夜会有大批士子堵住兵部衙门,大部分人都只是为了博个名声,可我已在里面安排了几位假扮成读书人的高手,到时候浑水摸鱼,活活将那道士打死。这些士子都是我大明的读书种子,地位高贵,如今聚成一团,结果也会是法不责众。”

有人附和道:“好一个法不责众!田兄高见啊!”

有人疑声道:“这奸道与阉党关系密切,若是他侥幸在梅侍郎手下不死,唤来锦衣卫和东厂撑腰,对付这些读书人?我等奈之如何?”

田家家主解释道:“不会,他的国师之位不过是个虚职,如何能够差遣厂卫?今日若真是西厂曹养淳,东厂魏忠贤,这两个阉贼前来,城内的士子估计也不敢动手,挣这个烫手的清名。”

“他不过是个凭着圣上恩宠的道士罢了,手中有何权柄?是能调动番子,还是能够调动锦衣卫?今夜便是他的死期!”

程家家主笑道:“便是这个道理,这道士虽是阉党,却无甚实权。若真是厂卫头领前来,哪还有士子敢去捋虎须!哈哈哈,我已让我儿混入其中,到时候振臂高呼,再加以宣传,这阻挠阉党党羽的美名,便可传遍天下士林。”

几人算着时间,忽然楼下走上来一人,与守卫交谈几句之后便进来了。

几位豪商连忙起身迎接,原来是南京城的守备太监张四水,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诸位家主,梅侍郎刺杀失败,已经让那奸道抓起来,麻烦的是,城内锦衣卫千户雷大光竟然听从他的调令,已经将梅府围住,就要抄家,若是如此,只怕那梅殷海忍不住......攀咬到我们身上!”

几名家主闻言,当即拍案而起,又急又恼道:“怎会如此!那奸道怎能命令锦衣卫,他又不是锦衣卫指挥使!”

田家家主不慌不忙,说道:“那又如何?他毕竟不是东西二厂的提督,也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我看这雷大光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他绝对不敢命令当地锦衣卫打杀士子,否则他这个千户也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放心,这件事情查不到我们身上。”

他冷冷道:“去年魏忠贤这条疯狗,发疯似的攀咬朝中的东林党人,咱们这些年在朝中培养的官员死了将近四分之一,他还是不敢赶尽杀绝,最后查到江南,也不过是拿几个小门小户祭天,做做样子。他要是还敢查下去,江南就会反!到时候,皇帝也不能放过他!”

“这江南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不是天子,也不是魏阉,而是我们!朝堂根本承受不住江南造反,到时候咱们连着日月神教的大军,还有东瀛的倭寇,北边的后金再闹事,咱们能把大明的天下掀翻了!就是换个皇帝,咱们也照样做咱们的生意!”

程家家主点头道:“田兄说的不错,这些年来魏阉挖空心思从我们这里拿钱,若是再这样下去,咱们几世家业都流到国库去了!如今诛杀奸道,不过是一步小棋子,斩除魏阉的党羽罢了,让他孤立无援,之后神侯还有后手,如今朝中倒向他的大臣可是不少。”

守备太监张四水取出一封信,说道:“关于改稻为桑田的事情,神侯正在朝中推动,很快便要施行,诸位请看信中所言。”

“神侯果然乃是雄主,将来登基为帝,我等高枕无忧也!”

几人看了那信之后,当即大喜,便静静等着南京城内的布置生效。

即便是当年魏阉最疯狂的时候,也不敢大批诛杀士子。

他们就不信,厂卫肯为了一个道士而大肆杀戮,这必定使得朝野震荡!

今夜这奸道之死,便是铲除魏阉党羽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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