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
徐六应着走进大堂。
看着进来的徐六,杨峰随手对着身旁的一个侍从从王臣府中抄来的挥了挥。
那侍从当即会意的上前将一把椅子摆到了徐六的身边,而多日下来已经连续拜见过杨峰数次,基本摸清其习惯的徐六见此,也没有客气,直接落座。
“来人!给徐统领看茶!”看着徐六落座以后,杨峰又紧接着抬手命令道。
徐六连忙起身,躬身婉拒道:“将军不必了,末将此来只是向将军汇报一些军务,不便久留,还请将军海涵!”
杨峰闻言,也没有坚持,只是轻点下头,语气温和的说着:“徐统领辛苦了,那本将军也不耽误时间了,开始吧!”
说完,便紧接着将案桌上才放下不久的公文又重新拾起仔细翻阅了起来,这是他的一个小伎俩,在下属面前尽量表现自己是一个勤政安民的“明主”,也算是给这些人一些信心心理安慰。
徐六见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就这样保持站着的姿势算是表达对上级的尊重直接汇报道:“回禀将军!于今日午时,我复明军已成功招募士卒一千三百一十人,除去重新分配的执法厢兵营以外,总兵力已达三千人,请将军批示是否开始初步训练?”
听着徐六的汇报,杨峰顿时有些惊讶的问着:“这么快就满三千人了?”
“是的!因为新令的缘故,再加上那二十两的安家费,所以凤山县百姓都十分踊跃参军。”徐六随即点头说道。
而对于徐六的这番解释,杨峰面上也是不置可否,片刻后才是微微一叹,说着:“唉!看来果然还是这样的暴政才有效啊!就是有些苦了这帮百姓了!”
徐六见着杨峰那一副做作的模样,不由就是眼角一抽,但还是配合的拱手劝慰道:“将军此言差矣,正所谓乱世用重典,眼下台湾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将军此举也是在救他们脱离苦海,更何况,将军还给予其如此丰厚的补偿,又怎么能算是暴政呢!”
“呵呵!徐统领过誉了!”杨峰顿时哈哈笑道,说完,顿了顿,又紧接着略带疑惑性的问道:“不过,为何才三千人就停了?是银两不够吗?我记得当初抄家时那王臣的家产可不少啊!起码有好几万两白银吧!这就花完了?”
徐六听后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后无奈回道:“将军,目前来说,确实是不太够了,当初抄家的好几万只是财产估值而已,并不是实际的现银数额,而那些财产中的实物短时间内也很难全部变成现银,然后还有武器军备这些,大军总不能空着手上阵不是,所以,这个银两上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原本我们还可以依靠常平仓屯粮食的里的粮食来撑到明年秋收,但是现在……”
说到这里,徐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主位上的杨峰。
而杨峰见此,也是明白这徐六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徐统领啊!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这免税还是很有必要的,今年本来因为地震海难年景就不好,又遭受那王臣的横征暴敛,常平仓里的粮食就是证明,老百姓的日子必然是不好过的,所以,我们要适当的让百姓们喘息一下,给他们一些活下去的希望,只不过是一次秋收而已,就算我们到时候征,也不过是差不多的粮食而已,还不如就此拿来收买些人心,百姓难得能有一次好年景,不用交税,必定会对我复明军感恩戴德,同时从心理上依赖上我们,到时候就算不用我们去说,他们恐怕也不会愿意回归满清的统治了,这是抽薪之计啊!”
徐六听着杨峰这一番长篇大论,神色不由一滞,但还是拱手说着:“将军深谋远虑,末将深表佩服,只是……”
杨峰连忙抬手制止了他,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担心粮食和银子的问题,其实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问题。”
“额……将军的意思是?”徐六一愣。
“粮食和银子从来都不是握在百姓的手里,你懂我的意思吧?徐统领!”杨峰顿时神秘一笑,笑容中透着些许的阴险。
“……”
看着沉默不语的徐六,杨峰收敛了笑容,随后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此事容后再议,反正以我们目前还剩下的资产也足够支撑到明年开春了,等接下来的战争打赢了再说别的事,打不赢一切都是扯淡!”
“是!”徐六连忙躬身拱手应命。
杨峰轻点下头,然后又接着问道:“好了!除了征兵以外还有别的事吗?”
徐六这次倒是没有迟疑,直接点头说道:“回禀将军!确还有一事。”
“哦?何事?”
徐六拱手说着:“是这样的,将军!自从我军入主凤山县城,时至今日,已有天,而城门也同样,亦封了天,城中百姓已然对此颇有微词,不知将军准备何时重开城门,恢复正常市贸?”
杨峰一听徐六所言,先是一愣,随后突然大怒,右手猛地一拍身前的案桌,大声呵斥道:“马勒个巴的,我看不是什么城中百姓颇有微词,而是这城中的富商大户颇有微词吧!”
“将军息怒!”徐六顿时面色一变,连忙下跪道。
见此,杨峰只是森冷的一笑,说着:“呵!都以为老子是粗人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吗?还城中百姓颇有微词?糊弄鬼呢!一群百姓,都知道些什么呀!无非就是这城中的富户们在暗中挑拨罢了,想以此来要挟本将军开城门,好让他们逃出去,顺便再搬救兵过来把我给连根灭了,呵呵!好算计啊好算计啊!”
听着杨峰这番义愤填膺,且似乎还有些话里有话的话,徐六当即大惊,连忙就是又一叩头,大声喊着:“请将军恕罪,末将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还请将军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