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怜悯

此时的斯玛尔特酒店依旧灯火通明，与那些不舍得用电的平民不同，斯玛尔特这座摩天高楼，几乎是彻夜灯火通明的。酒吧里摇曳的身姿，舞池里曼妙的身影，还有很多奢华包间里的余兴节目，让这个酒店每一天都热闹非常。不走进这个酒店，你就永远无法体会，它表面有多么的富丽堂皇，内里就有多少阴暗和肮脏。

刘瑞此时站在一间奢华包间的门外，包间内正在举行一个小型的庆祝酒会，这是为薇薇安搬入斯玛尔特而特意举办的庆祝会。三个小时之前，薇薇安走进了包厢，但是有服务生将刘瑞拦在了门外。

“抱歉先生，管家和侍者只能等在门外。”服务生这样说。

刘瑞看向薇薇安，作为一个称职的管家，他只听从自己主人的吩咐，这是应征这份工作的第一条准则。薇薇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别样的色彩，但是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你等在外面。”她这样吩咐道。

和刘瑞一样等在外面的还有很多人，他们是各位理事的保安，各位交际花的侍者，还有酒店的服务生。包厢的隔音做得很好，走廊上鸦雀无声，所有等在走廊上的人个个屏气凝神，笔直的站在一旁。

终于包间的门打开了，两三个交际花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门立刻又关上了。他们的侍者赶紧迎来上来，为她们披上大衣，护送着朝电梯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刘瑞觉得那几个交际花在路过自己身旁的时候，朝自己投过来的眼神之中好像写着“怜悯”二字，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包厢的门又一次打开，这一次那些理事们走了出来，他们一个个衣冠楚楚，依旧风采依依，谈笑风生着，从走廊离开。他们目不斜视，好像刘瑞他们这些等在外面的人是透明的一样。走廊上只剩下刘瑞和酒店的服务生了，这时那个服务生朝着刘瑞走过来。

“您可以进去了。”说完那个服务生坏笑了一下，离开了，笑容之中包含了很多信息。

刘瑞推开包厢的门，先是一个回形的内走廊，有这样一条内走廊隔在这里，就算有人从里面出来也传不出内间的声音。刘瑞拐过去，终于走进了包厢，迎面扑来的是一股难闻的酒气，这其中夹杂着许多的味道，令人心生不悦，却又难以抑制的心跳加速。

薇薇安半坐半躺在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她披散着头发，不着寸缕，目光涣散，好像一个被弄坏了的洋娃娃。刘瑞不敢让目光有过多的停留，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在薇薇安身上，然后将她抱起来，火速离开了这间包厢。

一路上薇薇安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是她微微颤抖了一下，让刘瑞知道她已经醒了，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刘瑞原本想要将她送到床上，却被薇薇安拒绝了。

“在浴室门口把我放下。”她小声说道。

刘瑞将她轻轻放下，薇薇安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但她很快稳住了身形，抓着浴室门的把手，慢慢的挪进了淋浴间。

“就站在那儿，不要动……我……害怕。”薇薇安说道。

“是，主人。”刘瑞应道。

薇薇安开始淋浴，她没有关上任何一扇门，甚至没有拉上浴帘，从刘瑞的角度看过去，一览无遗。她自然很美，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这样认为，但是此时她的身上却布满了一块块的青紫还有齿痕。

“三个人，这是我能记住的数量，后面来的，我记不清了。”薇薇安说道。她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对这样的生活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刘瑞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心里却莫名的泛起酸楚。

薇薇安已经完成了沐浴，裹着浴袍走了出来，“你这副表情不错，这算什么呢？心疼？还是怜悯？这至少说明你还有一点人性。跟在我身边，慢慢的，人性也会被磨没的，我很好奇你能坚持多久。”薇薇安说道。

“时间不早了，您应该休息了。”刘瑞没有接茬，恭敬的提示道。

“嗯，确实如此，我应该好好的补一觉。”薇薇安眨了眨眼睛，一阵困意袭来，“去搬一把凳子，放在旁边，坐在这里，陪着我。“薇薇安小声地说道。

刘瑞照做，他搬来一把软椅放在床边，然后坐了下来，看着薇薇安躺好，又为她掖好被角。薇薇安把一只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握住了刘瑞的手掌，“就在这里……”她最后说了这样一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薇薇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动了动手指，发现刘瑞的手掌还被自己握在手里，她的嘴角轻轻的上扬了一下，莫名感到一阵安心。

“您醒了？我去帮您准备早餐。”刘瑞轻声说道。

“嗯……”薇薇安闷哼了一声，松开了握了一夜的那只手，将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又眯了一会儿，直到餐厅飘来食物的香味，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了，这才翻身坐了起来。

“帮我把今天的行程全都取消掉，另外我下午要去一百八十层的温泉屋泡汤，你让他们提前准备好。”薇薇安一边大口的嚼着三明治，一边吩咐道。

“行程全部取消的话，只怕理事长那边会……”刘瑞有些担心。

“上班还有休假的时间呢，就这么和他说。”薇薇安不满的说道。

“是，我这就去安排。”刘瑞说。

“嗯，你去吧，正好我自己发会儿呆。”薇薇安说道。

等到刘瑞走出了房间，薇薇安放下了啃了一半的三明治，抬起自己的腕表，按下了一串号码，“嗨，琳达，是我，但愿除了我父亲之外，还有一个人能够使唤你。”

琳达是理事长的秘书，一个精干的中年女人。“薇薇安小姐，很乐意为您效劳，不过您要明白，您在我这里的权限是有范围的，权限范围内的事情，您尽管吩咐。”琳达毫无感情的回答道。

“很好，只是一点小事情，上次我让你安置的那两个人，希望她们都已经安顿好了，但愿你有记得帮我留心她们的动向。”薇薇安说道。

“这属于权限范围之内，请稍等，帮您查询……”琳达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断断续续的传来，薇薇安耐心的听着。

“哦？你是说那个女人怀孕了？嗯……这可真是太有趣了。”薇薇安皱了皱眉头，眯起眼睛，对着腕表压低了声音说道，“听着，琳达！这件事儿，我，不，允，许，但愿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这样……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