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卷 第三章 忆与卿别年(1 / 1)竹林觅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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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五灵仙宗。

沐雨峰,济药堂。

白日里因江潮自身修为原因不能帮凌纤儿化解寒疾,他意切情凄,自怨自艾,于是想着若是明日凌纤儿开始用灵珠化解寒疾,需准备这稳固灵力的培元汤,便忙了整整一下午,此刻他正独自一人在济药堂拨弄些壶壶罐罐,熬制培元汤药。却听一戏谑声音出现在门口:

“吆!春光长,绮斜阳,这是谁家的公子为情忙啊!”

江潮蓦然抬首,见是顾炎程,懒得搭理,自顾的继续忙着。

“我说这位江潮公子,你家兄长我明日便要前往弱水了,凉夜苦短,相思漫长,怎的你也不陪我待上一宿,聊表离别之情啊!”顾炎程抹了一把江潮沈腰,继续戏谑说道。

“起开!勿要捣乱!我正在熬制培元汤!”江潮严厉道。

“来来,让我看看!呀!这培元汤香气浓浓,莫不是给我的,快叫我尝尝味道如何!”说着顾炎程便欲伸手去抢。

“滚!这是给……给她的,明日便要化解寒毒,有了这培元汤稳固灵力,自能事半功倍!”江潮说道。

“哎……我就说么,你君子之身,又怎会屈尊来这腌臜膳房,没想到这培元汤竟不是给我的,真让人伤心!”顾炎程假装难过道。

“你不是好得很么?”

“怎么能好!刚刚路过沐雨峰菡萏亭,见凌师妹一人在那,与她打招呼,她羞涩不理,无奈之下,只能来寻你了……”

“你是说,纤儿……她在菡萏亭?”江潮只抓住了顾炎程话中的要点问道。

“是啊,我见她一人在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喂,小潮,别走啊,我是来找你的,明日我便要走了,你也不会陪我待一宿吗?喂……喂……别走啊!”

江潮熬制好培元汤,理也不理顾炎程,端着药碗,径自向菡萏亭走去。

“哎,你江潮果然是求知更求直,持情更痴情之人啊!”顾炎程无奈道。

……

由于张志永和顾炎程次日便要前往弱水支援五灵子的五灵缚杀大阵,与君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凌纤儿遂约了张志永来到了五灵仙宗的沐雨峰菡萏亭。

水灵充裕,护栏、小桥、凉亭映目,荷塘醉心翠绿,荷花沁人心脾,绿盖叠翠,清盘滚珠,夜风和春韵,灯花落木阶。

“纤儿!明日起,凌宗主为你疗伤,我……我与顾师弟不能在你身边,你要……你要照顾好自己!”张志永关心说道。

“志永……放心,近些时日我已隐隐觉得,这四枚灵珠对我治疗寒疾大有裨益,若是有……父亲大人的帮助,应该能尽快医好寒疾!”凌纤儿娓娓道来。

“哈哈!这就好……”张志永搔了搔首,开怀笑道。

“志永,你为何如此开心?”凌纤儿略有不解。

“没什么!纤儿,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我们在雷音派青蔓湖前认识的场景?那时我们曾问对方,为何要修仙?我还记得纤儿你说修仙只为强健体魄,医好身上寒疾呢!如今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真是替你高兴!”张志永道。

“嗯!”凌纤儿嫣然一笑继续道:“我也记得志永当时所说,家中兄长希望你有出息,你也想学好剑术、仙法,如今你已经修得登峰境大成,年轻一辈中,除了可常师兄和江公子,也就是你修为最高深了呢!”

“呵呵!终是不如他二人!”张志永谦虚道。

“志永可不要如此想,可常师兄虚长你五岁,如今我们相识不过六载,这六年时间里,我们修为已经提升了这么多,这都是你用功苦修的结果。而江公子身处昆仑,名门大宗,资源自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更何况他也极尽用功,天赋异禀,修炼不及他快,也是正常。”

凌纤儿与张志永说到这里,却不知江潮端着药碗正自经过。见亭中的张志永与凌纤儿二人正笑语欢声。江潮微一蹙眉,不便打扰,便躲在一旁假山下,想等着二人说完在将培元汤送去。

“纤儿说的也是!”张志永笑道:“只是此番去弱水,怕是要等到你们将水灵珠找回来才能再见了!届时,顾师弟与我不在,纤儿……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勿要较真逞强!”

“志永放心!纤儿早已不是刚刚离开雷音派时的纤儿了,想当初我与雅儿不听你劝,在朝露谷放了那露水娃娃,差点将我们三人至于险地呢!”凌纤儿道。

“呵呵,都过去这么久了,纤儿还记得!不过也好,那次正好让你得了江师弟放在那里的招潮剑!”张志永道。

“嗯……只是可惜招潮不在了,因为招潮,我对江公子还是挺愧疚的!”凌纤儿低头说道。

“她与我事事小心谨慎,是因为损了招潮吗?”假山后的江潮想到。

“纤儿不要想得太多,这不是有融熠了吗?”张志永安慰凌纤儿,想了半刻后张志永又道:

“纤儿……我想问你……”

“志永,说吧,是什么事?”

“这……在苍梧城篝火宴会还有昆仑五灵坪时……你曾说过,若解了身世之谜与体寒之疾……便可……便可考虑终身大事,如今……如今你父亲凌宗主说不出三日,便能助你化解寒疾,而我此番去往弱水,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实是想听一听纤儿……你心中的答案!”张志永羞赧非常,但仍是目不转睛的看向凌纤儿。

假山后的江潮听到这里,胸口也是喘息不定,手中的托盘药碗隐隐发抖。

“这……这……志永!我……我……这些时日来……我只顾着寻找灵珠,还未曾多想,更何况身世之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我……”

“纤儿,我……对不起,你若是没想好,没关系的,志永愿意等下去!”说罢张志永抱拳一揖。

“这……志永……我……你……我说没想好,难道……你……你还不知……我心里所想吗?”凌纤儿娇娇弱弱,满脸羞红的说道。

低声细语,直若蚊蝇,然而这如喃细音却似晴天霹雳,让菡萏池旁的两位风华少年反应判若天渊!

张志永大喜,激动得上前握住凌纤儿的那双柔荑,凌纤儿也羞赧得撇过头去,不敢看向眼前的少年。

江潮大痛,如魔怔般,乱了心神,胸前的托盘倏然落地,药碗滚落,正中尖石,如同他的心一样,摔得粉碎!

药碗碎裂的声音,惊醒了菡萏池旁的三人!

“是谁?”张志永大惊。

江潮见状,寒气翻飞,“向涛”载着他瞬间消失在假山之后。

张志永与凌纤儿来到了假山旁边,见碎在地上的药碗和周遭向涛剑独有的水灵涌动,知道来过之人必是江潮,二人心中都是一痛。

张志永修长的臂膀将凌纤儿揽入怀中,爱怜的对凌纤儿说道:“是他,可要我追去解释?”

“志……志永,就……就这样吧!江公子端正守礼,持心求直,我不想再隐瞒于他,让他知道也胜过直接……回绝……,他……他应该会看开的!”

“纤儿!”张志永紧紧搂住凌纤儿,凌纤儿也依偎在张志永怀中,二人眉间都有不忍,更是难舍难分……

翌日,张志永与顾炎程一早就御使灵禽前往弱水,众人都一一前来送行,唯独没有江潮。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顾炎程更是大为难过,愁眉不展道:

“小潮是怎么了,昨晚还兴高采烈的熬药呢,让他陪我也不肯,今日竟也不来送我!哼!等我回来,一定好好收拾他!”

凌纤儿与张志永听了这话,都是一阵难过,张志永安慰凌纤儿道:“纤儿,今日风大,你们都回吧!待会凌宗主还要为你化解寒疾,万不可着凉了!”

“嗯!志永!顾公子!那你们一路顺风!到了弱水,记得飞剑传音报平安!”

“凌师妹,你放心吧,我家小潮今日没来送我,你待会儿得帮我去看看他怎么了,他这么守时的人,不应该是睡懒觉睡过头了吧!”顾炎程嘻嘻笑道。

“顾师兄,你放心吧!咱们几人中,能睡懒觉的就只有你了!”于凡一旁嘲笑道。

“哈哈,也是!诸位,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再会!”

“阿弥陀佛!”

说话间,火凤、独角兽嘶鸣,载着张志永,顾炎程一路西南弱水而行,此间暂且不表。

单说凌纤儿担忧江潮,知道他是昨晚听见了自己与张志永的谈话,想了又想,觉得此事的确需要给他一个解释,是也暂时拜别了可常、于凡等人,一人独自来到了江潮的住所。

凌纤儿几番敲门,都不见有人应,见门没锁,只是轻掩,遂推开门,来到江潮房内。

只见行李、物品整齐摆放,屋内纤尘不染,一封书信和一片湛蓝的冰凰翎羽留于茶几之上,信上正写着俊秀五字——凌纤儿亲启。

凌纤儿微觉不妙,素手拆开书信,只见上面简短几行字清秀铺开:

纤儿!

我已离开,勿要寻我!

大荒与魔族之战即将开启,潮此番离去,实为不妥!但潮修为有限,难掀波浪,若是半载内大战未结,潮定归来,助卿一臂之力!

愿卿与张公子鹣鲽情深,百年好合!

江潮书

短短几行字,丝毫未提他与凌纤儿,但三年来情谊全然从纸上沁于凌纤儿心中。凌纤儿伤心难过,望着那冰凰翎羽和书信,泪眼朦胧,痴痴道:

“对不起,江公子!”

且说江潮这里当夜就离开了五灵仙宗,他将与凌纤儿共同得到能够召唤冰凤凰的翎羽留给了凌纤儿,一人御剑南下,回到昆仑。

“小潮!怎的这般时候回来昆仑?”确是昆仑掌门江海峰问道。

“掌门!弟子想入戮阁!”江潮拜道。

“什么!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戮阁乃我派师祖西王母所留,阁内杀戮无穷,更有神仙一般实力的魂影留在其中,莫说是你,便是为师进去也是九死一生!你修为高深,更是大荒翘楚,怎的想入戮阁?”昆仑掌门震惊道。

“掌门!弟子只想入戮阁!”

“放肆!你是不要命了吗?我昆仑后辈,只你一人天赋卓然,若是你在戮阁中有什么闪失?我怎能对得起昆仑列祖列宗!此事休要在提!”

“掌门!弟子如今修为直遇瓶颈,纵是服下蟠桃亦不见松动!此番魔族与我大荒决战将起,弟子只想做有用之人,方不负掌门二十载教化!”

“哼!那也不能急于这一时!你一生都以自身修为为傲,同龄之中,大荒无二!莫不是……与那凌纤儿女娃……有关!”昆仑掌门道。

“掌门……!与他人无关!弟子只想入戮阁,多年来弟子随波逐流,苦练水系仙法。然因缺乏实战,才遇瓶颈,请掌门应允!”江潮悲壮说道。

“哎!痴儿!我怎能不知你的性子,你若不是铁了心做君子,怕是渠搜魔摄也得让你三分!此番你下定决心,也是难以挽回!你可知戮阁有多么凶险?半载之内若是不能归来,会被戮阁束锁魂魄,成为后人的屠戮靶子!便是下一世轮回也难入得!”

“弟子知晓其中凶险!但弟子宁愿一试!”江潮凛然道。

“哎!为师拦不住你,你……去吧!”

“多谢掌门!弟子不孝……!”江潮重重的对着江海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头也不回的朝昆仑戮阁御剑而去!

“哎!师祖,你可要保佑他啊!”江海峰对天祈祷,无奈摇头后,拂袖而去。

……

却说西北五灵仙宗,正如预料的那样,在宗主凌绝顶入化境巅峰的帮助下,紧紧用了三日凌纤儿便化解了寒毒,陡然间五灵光芒骤起,光晕划破天际,凌纤儿修为大进,没有了寒毒的压制,其他四系天赋共攀高峰,瞬间到达了八重登峰境中期,更是领悟了多种双系仙法,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众人都是大喜,凌绝顶与夫人烈炎萼更是满面春光,心满意足。

接下来,凌绝顶为防止军心涣散,特意前往土族、炎族、雷族、风族所在四峰一一查看四位族长和众长老、精英弟子中毒情况。由于众人都注重休憩,不敢擅用仙术,又有族内医师照料,除土族族长张岳、风族族长梁千易毒伤较重后,其他人都是恢复良好!

凌绝顶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也正是在此时,神卫唐卫东来报,说聚星亭占卜事宜已经准备妥当,唐卫东正是来请公主凌纤儿前往聚星亭同军师李论一起占卜水灵珠的下落。

凌绝顶喜出望外,便令凌纤儿、李论一起在聚星亭内占卜,由神卫唐卫东替他二人护法。

此间占卜,前六日一切正常,直至第七日却突生变故,此前李论与凌纤儿一直用灵力探查,寻遍大荒南北,便是西北渠搜魔地与大荒东海、南海海上诸国也已经探查,但是丝毫没有水灵珠的踪影!凌纤儿与李论大为疑惑,按照李论之前预测,借助凌纤儿的五灵之体,七日内应能探寻到结果,但此时还是毫无踪迹。

此间二人都是大汗淋漓,灵力即将枯竭,凌纤儿道:

“军师,可有水灵珠的下落了?”

“这……真是奇怪了!难道……难道那水灵珠在大荒内还未形成吗?否则,早就应该有线索了!”李论望着悬空的大荒图说道。

“这……听宗内长老说,已经几百年未曾闻得水灵珠下落,此间理应形成啊?难道水灵珠不在大荒?”凌纤儿疑惑道。

“确实,不在大荒?可就连西北魔地与东海南海十八国我们也探查了,未有线索。”

“军师……我说的不在大荒不是指与大荒毗邻的地方!”

“公主是指?”李论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昔日我与昆仑江公子曾遇见盐水神女,后来她为情所迫回到灵山,听闻灵山十巫便是乘着灵山升降于神界与大荒之间,雨露充沛,靠此来采取灵草制药。”

“公主是说那水灵珠或在灵山之上?”李论问道。

“嗯……也未必,我们此番做法占卜,若水灵珠在灵山上,即便灵山现在已经升入神界,但水灵珠浩瀚灵气应该也有迹可循,我的意思是,水灵珠有没有可能生在神界之中?!”凌纤儿解释道。

“这!虽然看起来天马行空,但不排除这种原因!”李论继续道:“只是我二人此番窥探天机已然不妥,若是在继续窥探神界,怕是……不过为了水灵珠,我们必须一试!”李论肃然道。

“军师放心!纤儿定祝你一臂之力!”

“好!那我们赶紧开始!”说罢凌纤儿与李论二人再次施法,向着那大荒图上云雾缭绕的神界窥探而去。

然而刚刚开始,便听到聚星亭外唐卫东的大喝之声传来!

“魔头!竟敢闯我五灵仙宗!”

“吆吆!这位俊朗的红衣小哥哥,人家可不是什么魔头,魔头是我家葬天、葬地哥哥!人家只是小女子!”一声音魅惑,搔首弄姿的女子现出身形来,正是魔摄五大护法之一的葬鬼!

唐卫东大凛,心道不好,这魔头会来五灵仙宗的聚星亭,定是要打断军师与公主的占卜之行,若要让他们得手,军师、公主、怕是大荒都会休矣!

唐卫东遂的信号弹鸣响,欲搬来救兵!谁知那信号弹响过,只升空一截便被无形虚空拦下,唐卫东大凛!

“呵呵,红衣小哥哥,你是要搬救兵吗?我可是将这附近都设下了屏障,怕是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呢,而且从外面看这里,一切如旧哦!”

“魔女!而敢!”唐卫东大怒,拔出“离鸳”剑正要制裁那魔女,却突然一凛,总觉的凭这魔摄护法之一的葬鬼一人,不应敢奇袭离五灵仙宗大本营不远的聚星亭,遂的收住剑势,凝眸细看周围!

“啧啧啧,看来小哥哥你不但人俊,便是心思也是缜密的很呢!三皇子!别藏了,出来吧!”

唐卫东大凛,却见在他身侧不远处,魔影闪动,一魔头凭空幻化而出,正是魔尊摄翊幼子——摄祭颂!

唐卫东紧握“离鸳”剑,怒目盯着眼前二魔,未敢出手。确是那魔女葬鬼再次笑道:

“红衣小哥哥啊!你看,如今我是九重造极境巅峰的修为,我观你似乎与我差不多,略微低那么一点点的样子!可我旁边还有三皇子在呢,他可是刚刚踏入造极境哦!我们以二对一,虽然胜之不武,可是人家是女孩子,你可要让着人家啊!”

“哼!魔女,休要猖狂!”唐卫东虽然此般喝道,但体内灵力暗自感应,那魔女说的确实不假!自己以一敌二或能撑得援军到来,但这聚星亭内的他与公主,却万万不能被干扰到,是也急忙思忖有无更好的办法!

然而那摄祭颂与葬鬼又岂能如他所愿?摄祭颂阴惨惨笑道:

“护法,莫要与他浪费口舌,咱们只要毁了这聚星亭便好!”

“三皇子!这红衣小哥哥可是我的菜,不如让我生擒了回去,做我的裙下之人吧!呵呵……”那魔女葬鬼说道。

“哼!都随护法!看招!地狱粉碎!”说罢那祭颂便向唐卫东先行发难!

唐卫东老成持重,一式“劫焰燎原”向着那无数袭来的粉碎落石迎去。

“轰隆隆!”火石漫天坠落,却无一丝溅射到聚星亭这边。

“东!怎样了!”聚星亭内李论与凌纤儿大汗淋漓,受到战斗余波困扰,险些影响到占卜!

“论!你与公主继续,我……无碍!”唐卫东严肃道。

李论大痛,猛一咬唇与凌纤儿双掌相对,继续占卜!

“哈哈,小哥哥还真有两下子呢!奴家更是喜欢了!看看这招呢?——永恒噩梦!”

说罢,只见妖娆的葬鬼衣衫乱舞,无数分身向着唐卫东袭去!

唐卫东严阵以待,“离鸳”剑左右翻飞,将袭来的葬鬼分身一一击破!

“哈哈哈哈!小哥哥,你可知道,我的分身可不是随便碰的!碰了你就要负责任呢!”葬鬼狞笑。

唐卫东惊道:“不好!”原来那葬鬼的分身并无实质性的攻击力,只是分身被唐卫东击溃消散后都有催眠效果,而唐卫东正中此招,一时间头昏眼花,眼瞅着便要入眠。

“呵呵,小哥哥可真乖,来来来,把你那红袍脱了,让葬鬼我看看!”说罢,葬鬼给了身旁的祭颂一个眼色,祭颂神会,慢慢袭上前来。葬鬼殷红的嘴唇频频诱导,手中若操纵木偶般,上下摆弄。那唐卫东此刻已被催眠,竟真似听了葬鬼的话一般,双手扒开自己红色衣袍,露出宽阔胸膛!

此时在聚星亭屋内的李论分神探到外面情况,星眉深蹙,怒道:“魔女!而敢!”却因受到占卜影响,累的凌纤儿与自己都是嘴角溢血,占卜险些中断!

“咣啷啷!”唐卫东身侧“离鸳”剑倒地,李论听了,情急智生,念道:“今夕何夕兮,孤鸾嘁鸣。今日何日兮,离鸳哀默噫嘤。馆尽青丝兮,孤月悬明。御穷清觞兮,一滴能解痴聆。”

“苍啷啷!”李论一侧桌上的“孤鸾”剑骤鸣,瞬间消失在屋内,出现在唐卫东身侧,“呲”的一声直入唐卫东指尖!

唐卫东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这般姿态,羞愧难当,更是大怒,离鸳剑从地上直入他右手,左手孤鸾,双剑合璧,愤怒的向即近身前的祭颂斩去:“铩羽焚兵!”

摄祭颂大惧!只因他离唐卫东太近,虽然早就警惕防御,但仍然是被这九重造极境火系仙法“铩羽焚兵”斩个正着,但他本身亦是久战经验之辈,连续几式浊阴仙法化解,陡然后退,重重的撞在了葬鬼设下的无形虚空壁上!

“不好!”葬鬼大凛,此番虚空墙壁“魔绝障”被摄祭颂这么一撞,虽无伤大雅,但障外五灵仙宗众仙修把守,怕是会让人发现端倪,葬鬼急道:“三皇子,莫再啰嗦,破坏占卜要紧!”

“好!黑暗咆哮!”

“屠戮曼陀罗!”二魔遂的绝招频频,向着聚星亭袭来!

唐卫东大骇,这两式阴灵绝招都是造极境才能使出的,自己若不顾这身后的聚星亭或能接下其中一式,但两式齐至,还要顾及身后怕是难如登天!

此番情景,唐卫东反而镇定下来,眉头一皱,低头望着孤鸾剑深情说了声“论”,便全然不顾,离鸳与孤鸾大开大合,陡然间罩住二魔袭来的绝招,滔天魔气纷纷向他那宽阔的胸膛涌去……

聚星亭内,李论与凌纤儿在外面战斗的干扰下,用尽最后时间,终于探得那水灵珠线索,正在天上神界!

凌纤儿灵力用竭,一句:“军师……快救神卫!”便向前晕倒,不省人事!

此时李论勃然大怒,再无往日的谈笑风生,翩翩仪态,招手一挥,聚星亭外门轰然向一侧移开崩碎,门口处正是唐卫东浑身浴血,半跪在门前!

“东……!”李论大痛,上前抱住唐卫东,却见他早已满面尽是鲜血,朦胧的双眼望着自己,口中有话,却一字也说不出。

“啊……!”李论勃然大怒,纶巾崩飞,长发乱舞,孤鸾、离鸳凭空而起,大喝“暴风怒苍穹!”向着眼前二魔袭去!

二魔大惊失色!想不到这文弱书生打扮的人物,竟能使出十重入化境仙法!遂的拼劲全力防御风暴!

片刻间,风暴摧枯拉朽般将魔绝障粉粹,又正中摄祭颂与葬鬼二魔。

“啊……”葬鬼与摄祭颂大声尖叫!临了,葬鬼见自己与少主无法逃脱这风暴,遂的一下狠心越界传送术显现,瞬间将摄祭颂传走,而自己却被风暴撕的尸骨无存!

魔绝障外众五灵仙宗修士纷纷涌上前来,凝神戒备,徒留李论一人孤独的蹲下身,抱着已然人事不知的唐卫东。

李论泣道:“东!咱们不是说好了,我为你馆尽青丝,你陪我御穷清觞吗?如今你头发乱了,我这就给你馆好!我与公主已经找到水灵珠了,你快快醒来,陪我喝光大荒的酒……东!东……”

凌纤儿缓缓醒来,焕然间听到聚星亭外呜咽的哭声,似有人在轻吟:

“山有木兮木有枝,恨相思景,怯相思亭。

心悦君兮君不知,最讳离行,最会俪情……”

“军师……”凌纤儿动容哭泣,她虚弱的扶倒在聚星亭门口。

李论头也未抬,悲声道:“他已经去了,如今只我携孤鸾、离鸳……请公主告知宗主,论去送东最后一程,方不负我与他相识经年!”说罢,风灵席卷,消失在众人身前。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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