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跟在他们身后,在走过石碑林,往背后的灌木丛走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还记得这里吧。”清洁工佝偻着脊背,脸上阴沉沉的笑容。
安娜没有理她,继续跟着往前走。
“这里唯独石碑林中间一块,寸草不生,其他地方倒是枝叶繁茂得很呐。”清洁工笑了笑,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
“从前这里可是他们做实验的地方,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东西洒了一地都是,这一块就秃了。”
曲凌天的脚跨过一根粗壮的植被根系,上面爬满了青苔。
“他们”
“对啊,他们,那群国的强盗土匪,他们在这里占地为王,把这片林间的村民门全都烧杀抢掠得干干净净。”
清洁工嘴里说着,仿佛自己亲眼见过一般,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风轻云淡,处惊不变。
在灌木之间穿行着,干净利落的服装令安娜和曲凌天的行动很便捷。
身上穿着粗布外套,很久未曾清洗过的清洁工。枝桠树杈勾勾绊绊着她的衣角、裤腿,行动很是不方便。
长长的裤管耷拉在地上,路过浅浅的泥水潭的时候,两边的裤脚拖泥带水的。
“我是个孤儿,不曾有过父母的照顾。”清洁工用手扒开头顶上挡住她去路的枝杈。
“因为,他们在我还是襁褓之时就已经死掉了。”
清洁工一路说话都不带感情。
曲凌天安静地听她说着。
“我逃出来的村民送到了镇上,又被送到了孤儿院。”
“那个时候,战火纷飞的,一点也不太平。”
“因为长相丑陋,遭到孤儿院里其他同龄孩子的排挤。”
“后来打仗,院子里没有钱供养我们,炮火也好,没有食物也罢,大部分院里的人都死了吧”
“那些从小嘲笑我的人也都死了,死的好啊。”
“死了,就应该会下地狱了吧,哈哈哈哈哈。”
安娜此时脸上露出了微微一丝的动容,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也是孤儿。
“后来年纪长一些了,我就回来了,没想到这里地面上已经被拆的干干净净,新的商人将这片地买了,修起了疗养院。”
“嘎吱……”
脚下踩过的枯枝断叶发出的声音阴森恐怖。
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当时安娜跟到的溪水缓流的山谷。
天色黑得完全,只剩被云雾遮挡住的月亮。
雾蒙蒙的,月光很淡。
手电筒的灯在林间照射着,指引着前行的路。
“为什么说这些”曲凌天淡淡地问她,之前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倒是什么都肯说了。
清洁工又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带路。
他们从伴着溪流的山坡分叉口窜入密道,来到了上次安娜晕倒的地方。
“上次我在这里晕倒的。”
安娜这句话是对曲凌天说的,意思是让他小心这个女人。
清洁工阴沉的笑容,弯了弯手腕:“绑着呢,没花招。”
“这可不好说。”
一路往前,密道里阴暗潮湿,两边的泥土里显然都有下水的渗透,小虫子在两边的夹缝间快活的生长。
白色的蛛网密密麻麻的,手电筒照过的地方,一团黑一团白的,密密的虫卵,在蛛丝间快速移动。
令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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