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也有无数个像今天这样的夜晚乘车归来,久坐在同样的车厢里,入目的同是璀璨灯火。
但是,没有心中所念之人在此等候,那都不能称之为家。
而今天,他深知与以往截然不同。
“是啊,到家了,”慕仲渊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眼底浮动的是难以抑制的光影。
一路被陆铎送到玄关处,有醒酒汤的味道从厨房飘来,慕仲渊眯了眯眼角,深眸始终蓄着笑意。
“记得明天早上七点来接我。”话落,便大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一句话,陆特助便已了然。
将老板的西装外套放到沙发上,便脚步轻轻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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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刚将醒酒汤盛在碗里的关雎脊背下意识僵了下。
转过身去的同时,那张熟悉的面孔正对着她笑。
“来了,”男人单手撑在门板上,剪裁得体的衬衫西裤下是他健硕挺括的身躯,一进门他就将勒得难受的领带丢在一旁,黑色衬衫解开着两粒扣字,露出性感紧实的喉结与一片小麦色胸膛。
关雎没想到,这是见面后男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显然对她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
也对,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难听出他早有预谋。
关雎脸上的表情很淡漠,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手中端着醒酒汤,从他身边绕过。
她的无视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没关系。
慕仲渊似是而非的笑了笑,紧跟在她身后出了厨房。
“这两天的兼职算是之前你对我的帮助,”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关雎转身去拿放在沙发上的书包。
今天原本是结清工资的最后一天,但是现在,她不想要了,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慕仲渊闻言阔步朝她走来,眼中带着一丝急切,他伸手,很是迅速地拽住她的右手,仿佛先前的酒意全无。
关雎被他强劲的力道拽的有些生疼,忍不住吃痛一声,慕仲渊醒过神来,松开关雎一些力道,然后说:“先不走可以吗?”是带着商量的口吻。
头顶的灯光太过刺眼,悉数笼罩在关雎莹白的面颊上,清澈如水的眸子被光线刺痛,有些睁不开,她索性偏过了头,保持着沉默。
掌心里是她肌肤传来的细腻触感,与被酒精麻痹后浑身热血沸腾的他相比,她带来的温度不能再冰冷。
慕仲渊阖了阖深邃的眸子呼吸,再睁眼时,小心翼翼地将关雎手中的书包拿下,继而放在沙发上,他说:“关雎,我有话对你说,”
“但我不想听,”墙上的指针滴滴答答不知转动了多少圈,她才开口拒绝他。
关雎决绝的口吻像一把利剑在慕仲渊心上刺了一个洞,但他不想适得其反,于是松开她的手腕。
“好,”
他起身,字字沉重,“不管怎样,你永远都别想我对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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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回到锦大商学院,已是一个小时以后。
繁星当空的校园里,一个人默默走着,抬头可见教室、图书馆等各个楼层的灯光悉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