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清二人进入房间,屋内水汽弥漫,雾气腾腾。
凌柔不知所以的看着薛玄清,只听他道:“我在外室。”
语毕,薛玄清便径直走到外室的案几上坐下来,伏案写作。
凌柔自顾自的走进房间,原来是准备了沐浴所用的浴桶,凌柔便准备进去沐浴净身,洗去多日奔波的疲累。
凌柔取出了师父留给她的鸳鸯泪,滴了几滴在浴桶里,自言自语道:“这鸳鸯泪泡澡,凝神静心,最好不过了。泡完了好好睡一觉,想想就好美好。”
凌柔穿好衣服后走出内室,对薛玄清道:“宗主,我先休息了。”
薛玄清点点头,便走进了内室。突然闻到一阵清香,不觉心生疑惑,这个味道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来到凌柔刚刚沐浴的木桶前,不禁脱口而出:“是鸳鸯泪!”
疾步走到外室,问道:“你刚刚用了什么香?”
凌柔被他惊道:“宗主,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吓死我了。”
薛玄清一时心急,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过于冲动,又步步紧逼,说道:“快说!”
凌柔有点被吓到,“我说我说。就是鸳鸯泪啊,我师父酿制的。”
薛玄清道:“你师父,为何人?”
凌柔道:“他是修仙之人,法号上清。”
薛玄清又道:“是何门派?”
凌柔道:“逍遥派,鸿儒老祖门下。”
听到回答,薛玄清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凌柔急忙问道:“宗主,你怎么了?”
薛玄清此时的情绪十分复杂,半分喜悦半分震惊,只感觉波涛汹涌的情绪扑面而来。
凌柔道:“宗主,你到底怎么了?”平时见这位薛宗主都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样子,凌柔不禁开始好奇,说道:“这逍遥派……宗主知道?”
薛玄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便走开了。只剩下凌柔不知所以,只好继续睡觉。
月色温柔,这夜还很漫长,薛玄清望着窗外的一轮满月,思绪又开始飘飞。
“沐沐,喜欢吃桃子吗?”粉衣女子对着小男孩笑道。
小男孩冷冰冰的脸,不言不语。
“娘亲就种一大片桃树,年年带你去看桃花、摘桃子。等沐沐长大了,再给你娶一个漂亮娘子好不好啊?”
小男孩依旧是冷冰冰的脸,不言不语。
后来,每逢阳春三月,玄清山上那一大片盛开的桃林,远远看去,好似铺满了粉红色的衣衫,风景绝美。
那一日,桃花纷飞,一袭粉衣的淡漠背影,熠熠生辉。
缓步走出了内室,看到凌柔那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又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紫金戒,不禁喃喃自语:“我喜欢……”
不知不觉中,冷面冰山隐藏之下的那颗心,也有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薛玄清刚准备回到内室,突然听到窗外传来阵阵悠扬的笛声,旋律婉转绵长,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径直走到窗前,只见一玄衣男子,手持长笛立于院中,这寂静幽深的夜晚,笛声伴着斑驳的月色,勾起许多故人的回忆。
“离恨天一别,不知可还记得故人?”男子收回长笛,默默注视着窗前的薛玄清。
薛玄清从窗口飞身而下,落于男子面前。
未待其立定,玄衣男子拔剑而出,剑锋直指薛玄清的喉咙。说时迟那时快,薛玄清立地飞身,起手出掌,掌风犀利,全然推向玄衣男子的头顶。玄衣男子见剑锋落空,立刻半蹲于地,剑锋上指。两人如此你来我往,约莫半时辰后,玄衣男子收剑回鞘,轻蔑地一笑,“三年未见,武功还是如此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薛玄清屏息收掌,背于身后,“独孤君一贯如此潇洒,在下也很佩服!”
听出薛玄清话语里的嘲讽,被称作独孤君的玄衣男子也不恼怒,只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这三年,净忙着泡姑娘去了。”
薛玄清看着他,知道他又开始撒泼,便不再言语,转身欲走。
“哎~别走啊!”玄衣男子轻功飞到玄清的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来铜陵,你可知为何?”薛玄清的口吻虽然冰冷,却透着一股关切的语气。
“我知道。来抓我的呗!”玄衣男子身姿放荡不羁,“我独孤久还没有怕过。”
薛玄清道:“不要这样。”
独孤久道:“不要哪样?我哪样不行?哪样不好?你不是不喜欢吗?”
薛玄清道:“我……很为难。”
独孤久露出一副狂傲的表情,大笑道:“我又怎敢让你为难?你薛玄清要抓我,我便在这里,任你宰割!”
薛玄清见此十分无奈,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喂,我让你抓你都不抓?”独孤九急了,拉着薛玄清的臂膀。
“松手!”冷冰冰的语气,一如当年。
独孤久冷哼一声:“呵!怎么,三年前你说你心里有别人,是不是那个小道人?”
“不是。”薛玄清不想与他再多争辩,提息运作内力飞身离开。
背后传来独孤久骂骂咧咧的话:“最好不是,不然我……哼~”
声音渐远,已听不清剩下说的是什么。薛玄清摇了摇头,带着复杂的心绪,静静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