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雾重,王宇觉得很没意思,所以第一个离开天桥,兀自下桥回车里等待众人。
董铭也觉得无趣,于是跟段亦天和韩晓泽打了声招呼,转身跟上王宇,一起下天桥回车里等待。
“我们也走吧!”韩晓泽搂住李茵的腰,瘪瘪嘴,原以为有热闹可以看,现在想想,还真是无聊。
“亲爱的,等一下,就走!”
李茵的恨天高更加用力地踩住花影的裙角,并往前挪了挪,放在花影即将迈出的那只脚的前面,眼看她半曲着膝,迈出第一步。
也许这几个男人认为没热闹可以看,但是,下一刻,她却可以看一场热闹。
正当大家都陆续离开之际,突然传出一声鼻音很重的闷哼,一听就知道是重感冒。
“唔!”
花影沉闷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的耳朵里,随后他们看到白衣女孩向前猛地栽倒。
像失去平衡似的,一头撞在天桥坚硬的水泥地面上,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出来,整个人顿时间一动也不动……
“啊!”
李茵吓得赶忙把恨天高收回来,闪身躲在韩晓泽的身后,装作特别不知情的模样。
“她,她摔倒了,流血了!不动了!”李茵尖叫起来,心想不会摔死吧?
张承剑抬眼望向李茵,目光停在李茵火红色的恨天高上。
“关叔,抱她起来,我们送她去医院!”张承剑的声音平静而从容,听不出一丝丝惊慌或错愕。
他一上天桥就看到李茵这个女人的恨天高踩得很不是地方。
但他认为李茵应该不会继续踩下去,尤其是韩晓泽,作为她的男朋友,应该也哄过她了。
但现在他看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种单纯的想法是错误的。
一个看似无害的人,内心原来可以这么坏,坏到完全无底线。
“是!少爷!”关汉国两步并一步,上前将花影抱起。
“啊?今晚不飙车了?晓泽,晓泽,他为什么要抱她啊?打急救电话好啦,我们干嘛要管她?”
李茵怨妇似的看向韩晓泽,满脸毫不知情,很懵很萌的样子,娇嗔着。
“阿剑都不玩了,那还玩什么?就不玩了呗!我送你回你家吧!我也回家休息了。”
韩晓泽看到张承剑的目光,自然明白他目光中的意味。
五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眼神中的意思,不需要说出来,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家不要嘛!你们这是干嘛呀,打急救电话嘛,打急救电话嘛!晓泽……”
李茵像平时那样撒娇,特别的不开心,她想要的,韩大少从来没有拒绝过。
再说了,不就是一个脏兮兮的流浪女乞丐嘛,只要不摔死,就扯不到她身上来。
打急救电话是最折中的办法。
既不耽误她和阔少们拉近关系,更多的相处,又不至于因为摔死一个乞丐而连累自己。
总之,反正与她李茵无关,谁敢说是她的错?
“走吧!别瞎掰了!打什么急救电话!”
韩晓泽冷笑道,他这次一改往日态度,很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李茵,跟随张承剑和关汉国下天桥去了。
这种前所未有的态度给李茵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这才是韩晓泽对她的真心。
李茵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其所以然。
天桥上只剩下段亦天一个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冷冷地说了句:“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分!”
说完,段亦天也下天桥去了。
李茵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周围一片漆黑,阴风四起,吓得她赶紧跟上他们,跑下天桥,躲进韩晓泽的车里,一声也不敢吭。
宋菲菲和程依梦看见张家大少爷的老管家抱着一个人从天桥楼梯上下来,直接进了张大少的车。
然后,她们就看见,张大少的脚步匆匆,也是很迅速地直接上车,很麻利地启动引擎,一系列动作就像风一样。
最后,眼看着张承剑就要开车走人,她们两个一脸懵,几乎看傻了看呆了。
宋菲菲眨眨眼,问程依梦:“那是个女的?”
程依梦点点头:“是女的!”
“你确定?”
“确定!”
宋菲菲翻起一个白眼,咬牙切齿道:“早知道我就上天桥看看了!说不定,被抱下来的是我!哼!”
程依梦这回没顾得上嘲笑她的闺蜜。
而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张承剑的车开走,目光追着那辆车,直到看不见,她讶异道:“居然能上张家大少爷的车……呵,呵呵……”
……
夜雾中,几声汽车引擎发动的轰鸣,响彻天桥。
五辆跑车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一个方向是皇嘉区的中心区域,一个方向是本市最好的甲级医院,坐落于皇嘉区外围。
段亦天让原本在车里的女友坐其他人的车回皇嘉区区中心,他自己则开车跟随张承剑的车,朝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嘟……”张承剑车内电话响起。
他接起来,对面传来一声有点无奈却又带着些惋惜的叹气。
一听就是为了飙车临时终止这事。
继而张承剑车里响起段亦天的声音:“阿剑,你不用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吧?不就是只素不相识的流浪喵……”。
“没有生气,只是不喜欢这样的行为。”张承剑手握方向盘,目光很平静。
“送她去医院,然后呢?”段亦天犹豫了一下,说道:“她好像很穷,你要给她出医药费吗?那可是费用很高的医院……”
“到医院再说,她已经昏迷了,而且在发高烧,我们暂时不能把她独自留在医院,我会让关叔派人照看她,直到她醒过来,医药费我先垫付吧。关叔用急救包给她止了血,但是,好像摔得不轻,血还在渗出来……”张承剑淡淡地回答道。
“好吧!你自己看着办……”段亦天没再多说什么,目光有些空洞,望向张承剑的车,他一直都这么善良,这么正派。
正人君子,这个词用在张承剑身上一点也不夸张。
挂断电话,段亦天忍不住兀自嘀咕:“你怎么能这样正派?正派得过分!有钱,有地位,感情上宁缺毋滥,对朋友特别诚挚,而且还那么爱学习,那么听父母的话……,阿剑啊,你就不能有点小小的叛逆?不服你不行!我就服你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