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冬日的暖阳，打开纱窗，悄悄溜进了周泊的闺房。梳妆台前，周泊正在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妆容。

赵栋说，“该走了，别看了。已经很美了！”

周泊说，“今天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赵栋说，“嗯，好吧！送你一句，卢照邻的《长安古意：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周泊说，“好啦！算你过关。走吧！”

今天，赵栋到得很早，发现一大堆男生比他更早。蒋江江看到赵栋就开始调侃，“喔！难得你来这么早，张教官还没来呢，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赵栋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模特身材的，就像你这样的！”

蒋江江说，“我发现你这人就是嘴欠！张溢可是个小辣椒，小心她一枪崩了你！”

张溢右手提着一个蓝色保温杯，双臂捧着两本教材，迈着大步走进报告厅。她身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长得小巧玲珑，一张娃娃脸，后面扎着一根细长的马尾辫。

张溢说，“我们的射击课呢，分两节，今天我们主要学习射击理论、射击方法和安全常识。明天是野外打靶，后天考试。考试会安排你们去案发现场实战。你们坐在这里，我相信都不是第一次打枪，但是我要你们把这次当成第一次，一定要认真对待。我不希望，考试时候，你们任务失败，受伤或者牺牲。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们只有短短两天的时间，去提高自己。”

蒋江江说，“张溢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据说，她是缉毒警。有次，她们带了三十名干警围堵一名歹徒，结果牺牲了六人，重伤了五人。”

赵栋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真是从鬼门关活着回来了！干这行真不不容易啊！”

张溢很快就把射击理论讲完了。她说，“今天上课的内容，我在省警内网上有上传，请大家有没记住的，回去一定要再看一下。”她喝了一口水，接着强调说，“我再说一遍，我们不能只是学会据枪、瞄准、击发！我再给大家总结一下：射击学通常包括射击理论和射击方法。射击理论主要以外弹道学和概率论为基础，研究决定射击诸元的方法及其误差分析、判定射击效果，并指明提高射击效果的途径等。射击方法是以射击理论为依据，结合对抗决策及作战与训练的实践经验等制定的，包括射击准备和实施射击所应采取的指挥程式、手段和射击规则等。”

下课以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走。赵栋看见张溢一直站在讲台上，像是在收拾东西。他心想：自己带了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么，怎么收拾这么半天。他感觉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她聊聊。于是，他跑上讲台向她请教了许多自己搞不懂的问题。慢慢地那么大的报告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显得十分空旷。

赵栋说，“老师，现在到午饭时间了，问题还有好几个，您边吃便跟我讲吧，我们节约时间！”

张溢想想，自己让人家抓紧时间学的，理应支持一下。于是，她说，“那好吧，我请你！”

赵栋带着张溢来到了天下楼，特意在自己的书法前面卖弄了一下。张溢还是很吃这一套，赞美了几句。赵栋一高兴就膨胀了，又把自己拍电影的事情，告诉了她。张溢觉得他的想法很好，就是剧情太简单了。

张溢说，“我觉得你得多融入一些思想，增加一些人物，把视野放远一点。比方说融入爱国思想，这样就需要加入一些外国人物、侨胞，另外可以引入一个故事为主线。我们是警察，我们的武器是枪，把我们也融入进去。再增加一些爱情元素，这样可以吸引一些年轻的观众。”

赵栋听罢，茅塞顿开。他说，“老师，您这脑洞大，要不来当编剧吧。我觉得，我们这个电影需要你！这也是为咱们中原人争口气。”

张溢说，“那行！时间紧，任务重。咱也别磨叽了，能做的，都做起来。争取早日完工！”

于是，张溢开始写剧本。赵栋联系卫沐洋安排资金，和演员们沟通拍摄时间，和电视台那边协调拍摄事宜，忙得不亦乐乎！这些都是之前定好的，比较好搞定。现在的问题就是再选几个演员。他想到了江岛。对啊，可以江岛、中原两地拍摄。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溢，让她把这些内容写进去。张溢是个老警察了，警察这个主线上找个故事，易如反掌。

下午，赵栋要去医院看望吕沙。自从被赵栋打伤，吕沙就去医院调养了，为此耽误了一天的课。赵栋借了个笔记本电脑，来医院给吕沙补课。

吕沙家是东北省的，在中原省服役，因此也没有亲人朋友看望。她很痛，很累，不过她都咽到了心里，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以前，她在倭国比赛时，遭遇了不公平的判决，冠军资格被取消了！那一次，她哭得撕心裂肺，因为当时她不仅仅是在为自己战，更是为国而战。自己的屈辱可以忍，国不可以受辱！

赵栋进入病房时，发现吕沙不在床上，而是在屋里来回走动，像是在做恢复训练。他的心里一阵难过，干嘛一定要赢呢，他也有点理解许樗为什么没有像自己一样做。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许樗用这样的招式的话，估计也能赢吧！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

赵栋说，“吕沙，还疼吗？”

吕沙很直接地说，“你说呢？换作是你，你说疼不疼？”

赵栋这时想到：看来，刚才的担心都是多余，这位爷根本不领情！但是往深处一想，这是个东北姑娘，脑子不拐弯。哎，还是怪自己，人家说得也没错。

赵栋说，“对不起啊！我不好。”

这次，吕沙却不干了。“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个爷们儿吗？别说了，整我一身鸡皮疙瘩！”

赵栋被她整得哭笑不得。赵栋也跟她提了提自己拍电影的事情，她对此也是非常热情，想加入。赵栋本来想给吕沙做个按摩，又发现位置不合适。看吕沙腿脚也好得差不多了，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吕沙想打游戏，让赵栋带她去了医院楼下的一家网咖。网咖里面种满了一盆盆的绿植，竟然还有人造湖，每间屋子都是以活体蔷薇科攀爬类植物的藤蔓做的隔断墙。这个设计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桃花源的感觉。两人一人一台电脑，相邻而坐，从下午打到晚上。吕沙玩得很开心，内心的阴霾烟消云散了。

出来网咖，发现夜幕已经降临。两个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吕沙对省城比赵栋熟，带他去了小吃街，吃了锅贴、浆面条、油饼、丸子汤之类的。

赵栋说，“你们东北人吃我们这边的饭菜还习惯吗？”

吕沙说，“我以前比较爱吃米饭和水饺，现在我更爱吃面。”

赵栋只能感叹她的适应能力真强。为了感谢她请自己吃饭，赵栋带她去了电影院。因为是晚上下班时间，观影的人特别多，而且都是一对一对的。这对这两个单手狗而言，真是扎心！

电影放到精彩时刻，座位上的男男女女便开始不安分了。这也把赵栋和吕沙带动起来了。

赵栋趁机抓住了吕沙的手。吕沙只是说了很小的一声，“干嘛？”却没有将赵栋的咸猪手拿开，反倒是任凭他揉啊揉。

赵栋说，“我的心脏跳得好快啊！说明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吕沙对此表示怀疑，还特意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她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不停得响，越来越大。把她吓坏了。

赵栋反过来又趴上去听她的心跳，电影后面演得啥，她们都不知道，一直在里面瞎闹，直到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