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1 / 1)羽扇非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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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出去旅游了,楼层的灯好像坏了,忽闪忽闪的。沈桑榆的身体有些疲软,就连把钥匙插进锁里开门也十分艰难。

习惯性开了灯,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走了两步,直接一头栽在了沙发上。

沈桑榆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全身肌肉放松了不止一点。接着电话铃声响了,是墓园工作人员打来的,大概是苏承同意转让的事情。

沈桑榆发困得很,没有吃完饭就直接上床睡觉了。这一睡醒来便是凌晨三点钟,沈桑榆迷迷糊糊的开灯,屋子里安静的吓人。

她揉了揉眼睛,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看到通知栏飘了一条娱乐新闻,上面有向眠的名字。

沈桑榆心脏狠狠的一颤,她咬了咬发白的唇,颤抖的手点进了那条消息。

向眠生前参演的最后一部电影,将在明天首映。沈桑榆有些慌张的退出界面,点开了订票软件,人气爆满,一票难求。

沈桑榆没有抢到票,心灰意冷地准备锁屏,就看到了向眠公司工作人员给她发来的微信。

内容说,体谅到她的情况,给她留了两张票。沈桑榆明天想带奶奶去看那场电影,可是她很怕奶奶猜出点什么来,内心十分纠结。

可是,奶奶很久没有看到过向眠了,她天天就念叨着孙女的名字。沈桑榆心中涌满了愧疚感,顿时觉得自己很自私。她一下就流出眼泪来,为了不发出声音,她就死死咬着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有一排密密麻麻的牙印,有青紫色,有嫩红色。沈桑榆满脸都是眼泪,头发黏到了脸上十分不适。

沈桑榆反反复复盯着向眠的照片。

她曾经很害怕,害怕午夜梦回,向眠还坐在床边。可现在她害怕的是,为什么向眠连一个梦也不肯托给她,向眠是不是永远无法原谅她。

想到这里,沈桑榆彻底绷不住了。

这对她来说,是一场暗无天日的逃亡。每天活在罪孽与自责之中,带着责任感撑下去。

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却只能当没有听到一样夹缝生存。可不是每一颗夹缝中的种子都能开出花来的,有的被打压,有的因为没有阳光而颓废腐烂。

沈桑榆忽然笑了一声。

黑夜就此宁静,只剩头顶的灯微弱的滋滋电流声。

第二日,沈桑榆到公司签订合同,按道理苏承也会来。但沈桑榆见到的,是一个看上去就材优干济雷厉风行的女人,扎着低马尾,穿着黑色的西服。

沈桑榆寻思也正常,毕竟一看苏承那种人就非富即贵,身边有助理也是应当的。

沈桑榆微笑着完成了一系列手续,准备离开,那女人就叫住了她。

庄哗玩的一手好电脑,通过一个黄色网站顺水摸鱼找到了一个ID在A市内的发布up主。

查到再把地址上报以后,庄哗就把这个网站给黑了。

这算他公报私仇,不过在黑之前他截图留下了证据。庄哗最讨厌这种兔头麞脑的猥琐男,祸害小姑娘,不过不得不说,那网站里的景色也是劲爆得不行。

小桃和庄哗立刻带着几个人赶往了查出来的地址,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厂房,四面荒草丛生,庄哗一度质疑这种地方居然还有网络。

分了两队,从两个地方包抄。

厂房里坐着个男人,一丝不挂地盯着手机,坐在一块水泥板上吃泡面,还不是发出淫笑。

庄哗内心:撞鬼了。于是他先行一步,把犯罪嫌疑人就范,给他罩了一条发臭的床单。

小桃后来一步,看见嫌犯身上罩着的东西,差点没忍住低骂了一声。

那男人真是死皮赖脸,都被按在地上了还瞎扭。庄哗直接踹了他一脚,男人闷哼一声,不说话了。

庄哗让人把他给带走,几个人浩浩荡荡押了个猥琐男走着,样子实在不太好看。但他们绝不会脱下衣服来给他穿,否则就是玷污了警服。

小桃踢了一脚地上的水泥板,随即嫌疑人未被带走的手机里发出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小桃脸色瞬变,僵在了原地。

庄哗深嘶一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正准备关掉污浊的画面,但却看到了云笙的脸。

庄哗先是退出了视频,打开了其他通讯软件,发现了一系列聊天记录。

根据判断,被抓的人姓王,对面的人昵称是老鹰。

王:这妞不错,嫩的很。

老鹰:下午三点半发出去吧,那妞儿不识好歹,报警了。对了,稳妥点,记得抹去IP地址,这种事情你擅长。

庄哗把手机装进密封袋里,带回了局子。一路上,小桃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虽然小桃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但这么多年来她也没看过那种玩意儿啊!小桃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就循环着那段声音,脸色酡红,羞赧地别过头。

庄哗看到这场景,禁不住笑出声来了。

小桃剜了他一眼,生气了。

被抓捕的人叫王东辉,男,四十二岁。口供里得出,他只是个负责上传视频的。此前,他是某所学校的计算机老师。

这个团伙真是有意思,还分工明确啊?!

得亏庄哗偷偷把网站黑了,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可怜的女孩得遭罪。

庄哗说起这件事来,也是不屑一顾。

那种网站,网页设计得太难看了,而且也不太好使。更何况这个网站是在中国的,早晚被封。

傅宜生看了看目前得出来的线索,基本摸定了这个团伙有多少人。

王东辉说,在网站上传视频是可以得钱的,而且是一笔不菲的价格。

傅宜生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走出审讯室的门,他给沈桑榆打了个电话。

沈桑榆没接,此时她正在和苏承的秘书喝茶。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是个鸿门宴,苏承的秘书平白无故约她作甚?

两个人对坐着,谁也不开口。

沈桑榆浅笑了一声:“小姐你有事直说,毕竟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苏禾眉心一跳,这姑娘倒是会先入为主。

“苏总想要聘请您去公司上班。”苏禾清了清嗓子。女人对招,招招致命。

沈桑榆想起昨天苏承说的那一番话,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怎么?你们苏总这类人物也缺个情妇?”

苏禾有点震惊,她不知道苏承和沈桑榆之间有什么过节,只知道苏承莫名其妙让她来找沈桑榆。

“非也,沈小姐误会了。”苏禾尴尬地挂上了职业笑容,“我们苏总纯粹是看上了您的才华。”

这次笑的是沈桑榆了,她的笑没有攻击性,温婉可人:“才华?我大学肄业了,我有什么才华?再说了,想必苏先生还不知道我的职业吧。”

苏禾有些招架不住,从前她面对的绿茶婊白莲花多了去了,这次好像会到了一个高手。

真不知道苏承怎么招惹了这个女人。

沈桑榆礼貌地说了句再见,然后起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苏禾:“苏小姐,你背面挂着的那幅鱼戏莲,挺不错。”

沈桑榆走后,苏禾黑着脸给苏承打电话。

“表哥,这个女人有点厉害。”苏禾皱着眉,“跟个倒头刺猬似的,根本不接受咱们的好意。”

临走前,苏禾还刻意仔细看了看那幅鱼戏莲,不得不说,笔练精湛,富含意境。

这幅画是沈桑榆高中毕业那年画的,因为是新人画家,年纪又小,不被人赞同。阴差阳错间,沈桑榆就把这幅画捐了,后来成为新起之秀,这幅画才从积灰的角落里被打打理出来,卖了四百万,全都捐作了慈善基金。

沈桑榆不爱钱,兴许是钱见多了,便觉得铜臭味浓的东西都不爱碰。唯有笔墨上一点一点描出来的心血,才是她所真正看中的。

沈桑榆在公交车站等车,看到了傅宜生的电话记录。

她没有回拨,只当做没看见,面无表情地划了过去。

这几天,她好像都在不停奔波,也没有确切方向,走完这一站便到了下一站。顺其自然地接受了很多东西,但莫名心中似乎也落空了很多东西。

汽车驶动,留在难闻的尾气。沈桑榆垂下眸子,沉思着。

这样的忙碌会一直吗?没有目的的游荡也会一直吗?

她不知道,她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孤魂野鬼,躯壳空虚。

沈桑榆回到了家,还在想着要不要带着奶奶看电影。正在焦灼万分之际,她看到了一个采访。

是一段视频,上面的女孩青春活力,半扎丸子头,笑脸盈盈地面对着镜头。如果不是百度她,根本没有人猜到这个女人已经二十九岁了,依旧走青春路线。

“叶子,能告诉我们这部电影为什么要急促地定档吗?距离你们杀青好像也不过才一个多月啊!”记者把夹着娱乐牌的话筒递给女主演。

女主演温和一笑:“今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我们剧组的向眠小妹妹,她有个很好的朋友是今天生日。向眠妹妹是我们剧组里公认的妹妹,人很好的。她说,她有一个和她在一起好几年的闺蜜。我相信,这次意外,最伤心的肯定是向眠妹妹的闺蜜,所以才安排在这一天。”

沈桑榆拿着手机的手忽然没有力气了。

今天是她生日啊。

她自己都不记得,向眠却记得了,他们全剧组的人都记得了。

沈桑榆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以往经历过的不在少数,但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来得如洪水猛兽般直冲心弦。

心中空洞,却被一个女生感动地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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