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1 / 1)羽扇非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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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七日,阴。

我实在无法与他们共情,我的生活就是一盘散沙。

就像蝴蝶不能支棱起来美丽的翅膀,晚霞的最后一丝光芒也被云层掩住。

苏承时常打电话来问候我,他似乎很关心我。但我感觉不到关心,我内心只有愧疚。

这种负罪感与愧疚之情像一把利刃插在我的胸口,但同时又拖着我的身子一步一步前行,让我在无数个夜晚里抱着膝盖哭到嘶声力竭。

我去求过佛,我请求这神明将我带走。可我不能走,我还欠了很多人的情。

苍白无力的幻想已经不能支撑我的精神状态了,午夜梦回,我只会一遍一遍地掐着自己满是青紫的胳膊,企图能让心里好受一点。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没有促使我自杀,或者换个说法,为什么频频自杀未遂。

回想起来,我好像尝试过一次性吞一瓶药,就算它卡喉咙很痛苦,会想要呕吐,也能忍着吃完,但是结果没有丝毫反应。

也许是剂量不够大吧。

我仍然记得那天,我瘫在了厕所,仰着头望着高墙上的小窗,有月光从那里投进来。

清冷的光辉像是给墙壁镀了一层膜布,我浑身上下只感觉到了冷。

我忍受不了了,我真的想要离开。

记得有位港台男歌手说: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何会如此?

命运啊,我也想问问你,我这十九年来留有善心,从小便知道要收敛光芒,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为何会如此?

可惜,命运不会给我答案,希望我自己可以。”

庄哗跟着吴正来到了商场,吴正手笔很大,后面跟了两个服务员提着许多奢侈品的袋子放入车厢内。

庄哗站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又望见从商场大门走出来的陈洛云,打扮的优雅高贵,与那日丧夫的陈洛云状态大相庭径。

陈洛云脸上堆满了笑容,吴正也笑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陈洛云上了吴正的车。

庄哗也上了车,一直远远地跟着他们,保证不被察觉。

正是上班高峰期,车水马龙的市街堵的水泄不通。庄哗不耐烦地盯着前面的车,生怕消失了。

刚通了一点,庄哗启动车子。

忽然传来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场面支离破碎,人们惊叫呼喊声此起彼伏。

吴正车辆靠边,有一辆货车从相隔甚远的车道直愣愣冲了过来,车子被掀翻,滚下了高速。

庄哗急忙下车查看情况,高速桥下,是万丈深的江。

水流滚滚,本来巨大的被荡起的巨大波浪纹路逐渐与水流方向统一。庄哗使劲砸了一下手下已经严重弯曲变形的护栏,骂了句脏话。

交警已经过来了,还有一辆车摇摇欲坠,情况危急。

拖车组来营救了那辆差点无端牺牲的车辆,场面暂时缓解,车上的三人惊魂未定,瘫坐在地上,好久才缓过神来。

货车司机逃逸,现场被封锁。

庄哗打了电话给傅宜生,不一会儿就有一队人赶了过来。

庄哗等在警戒线外,看见傅宜生急匆匆的脚步,努了努嘴。

来着直接拉起警戒线,跑过去向交警队问了问情况。

小桃身体不是很舒服,但也坚持着赶过来了。她不可置信,昨天还活生生的人,不会真的呀淹没在这深江了?

被救下来的母女两人丢了魂,只剩身材高大的父亲在旁边冷静地讲述经过。

他们刚刚驶动,前面的车辆就忽然被撞击,一下就掉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嫌疑人没了。”庄哗略微有些丧气地说。

小桃摇了摇头,腹痛地说不出话来。

傅宜生大概打听清楚了,伤者送去了医院,现场状况惨不忍睹。

正在事情看上去没有转机的时候,法医打电话来了。

在死者家中,找到了许多香榧子。

香榧子是红豆杉科植物榧的种子,烂皮晒干后便是一种大多数人喜爱的坚果。

而那日寺里的人说,寺庙当天派发的糕点是绿豆糕。

绿豆糕和香榧子是不能同时多食的,可能会导致死亡。但死者尸体却没有检测出中毒迹象,这实在令人费解。不过法医也解释过,可能是因为特殊体质。

有多特殊呢?一万人里可能有一个的那种。

目前大概能清楚死因是因为中毒,但傅宜生仍觉得蹊跷,如果是平时的食物中毒,为何现在陈洛云发生了车祸?

必定有关。

收拾了残局,傅宜生让小桃去查陈洛云淘宝购买记录,结果,那些坚果全是陈洛云买给死者的。

疑点重重,陈洛云难不成是料到了那日寺庙里发的糕点是绿豆糕?

小桃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郑胜妻子陈洛云有了外遇,但郑胜不同意离婚,所以陈洛云费尽心思设计了这么一出。

庄哗望了望办公室外打电话的傅宜生,皱着眉:“这是演话本吗?太狗血了。”

小桃大手一挥,内心:爱听不听。

忽然小桃灵机一动,想出来一个靠谱的假设。

“那日我无意间瞧见陈洛云胳膊上有团青紫,像是被掐的,力气很大才能掐出那种效果。或者说,郑胜家暴?”

庄哗无法理解小桃清奇的脑回路,沉默以当回答。

傅宜生打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脸色不太好看地走进门。

“傅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庄哗故设悬念,想起了刚才他的那通电话。

傅宜生挑眉,面色沉重地坐下来。

庄哗也不开玩笑了,肃声正色地说了。

“掉入江内的车里只有陈洛云一人,吴正没在车上。”

小桃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有些发毛,气氛逐渐冷静下来。

庄哗回了她一个眼神,无奈:“不敢相信吧?我也不信,我亲眼看到吴正上了车的,谁知到来了个金蝉脱壳。”

“这件事跟我猜的绝对差不多,陈洛云只是个替死鬼,吴正才是主谋。”小桃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编纂的话本来。

傅宜生:“走,找我们的线索去。”

夜,深黑一片,寂静无声。

此时家里没有其他人,沈画白夫妇和克劳馥住在克劳馥爷爷家。

沈桑榆很干净利落,躺在床上,一只手伸出被子,血液顺流而下,留到了她早已备好的桶里。桶里装着热水,热气扑腾上来,保证她手臂的温度,血液还没有停止。

沈桑榆失血过多,休克了过去。

大约过了四小时,天边微微发白。那种天光朦胧乍现的时刻太短暂了,几片翻飞的浮云飘在天边。

沈桑榆冰冷的身体蒙上一层缥缈的白纱,脸色苍白。

云见推开门,走进屋子,正向后面的沈画白说着回国后的打算,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愈渐浓烈。

沈画白反应比她快,一把冲在前面推开了沈桑榆房门,看到了云见终生难忘的一幕。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

沈桑榆慢慢睁开眼帘,映入眸子的是白色。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遭的环境,就先听到了打电话的声音。

“原来是你的人啊,那姑娘差点把我妻子吓坏了。”沈画白逆光负手站在窗边,打电话。

苏承笑了笑:“麻烦你了,我马上过来。”

沈画白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迷迷糊糊的姑娘,云见适时出现在了门口。

沈桑榆手腕刺痛,不能动弹。

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沈桑榆实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既然回来了,那会有更好的等她吗?或者,如常的痛苦自责。

沈桑榆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眼神绝望。

真是一场漫长无力的跋涉啊。

沈桑榆闭上眼睛,缓慢地留下一滴泪来。

沈画白走出病房,留云见安慰她。云见是个很好的姑娘,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说了一堆沈桑榆实质上已经听腻的话,她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最后只留沈桑榆一人在屋里,她想独自冷静冷静。

窗外的太阳很暖和,但没有照进沈桑榆心里。也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缝隙在哪里,始终没有被温暖过。

小桃跟着傅宜生来到了吴正居住的小区,小区内的住户非富即贵,因此他们进入小区必须要过保安这关。不过有个警察证还是比较好使的,傅宜生轻松地进了小区。

吴正此刻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警察找上门来,但仍旧是悠哉乐哉。

傅宜生进门的时候,注意到门口有几双黑色的皮鞋,看鞋码应当是成年男人的。于是他猜测,屋内除了吴正必定还有他的一行保镖。

傅宜生是只身来的,小桃因为带病工作实在有些严重,就呆在保安亭跟保安拉拉家常唠唠嗑,等待傅宜生。

傅宜生淡定地走向吴正,吴正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不屑,高傲,嚣张。

傅宜生不动声色地坐在吴正身边,吴正顿时变了表情,把面前的果盘推到他前面。

“傅警官今天怎么有空来?”吴正笑呵呵地,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傅宜生的眉心使劲跳了一下,他笑了:“您认识我?”表现得十分讶异,不愧为戏精一把老手。

“你派人跟了我两天,否则我也不想认识你啊。”吴正说话很直接,一语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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