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星自然是应下来了。
余酥白用手指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捏着,忍不住问:“昨天你不好奇?”
“好奇,”路程星挑了挑眉,似乎觉得余酥白捏着他手背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很受用:“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很好奇。只是我不会问,你想说的时候,自然都会告诉我的。”
路程星在保持距离,害怕余酥白会不适应同时,也是在试探。
余酥白垂了垂眸,到底没让路程星白等一遭:“我妈什么状况,我不想与你说太清楚。都在那儿住下了,无非就是跟我爸差不多个意思。路哥,在见到我妈之前,我真觉得天都要塌了。”
路程星闻言,下意识地将她抱得很紧。
他能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余酥白失去父亲的时候,他还未与她见过面,还未能像现在这样陪在她身边。那段日子与她来说有多黑暗,路程星有时候只是想想,便觉得疼得无法自拔。
像是被扔在死海里,沉不下去,也不知道漂往何处的痛苦迷茫。
“可我妈说,她会陪我长大,”余酥白笑了笑,几分苦涩藏着:“万一呢?万一她真的能挺过来能多活几年是几年,至少能陪陪我,对吗?”
“只是我好像有点儿恨她。真的,她昨天见着我,与我说的,是让我好好比赛,不然就滚回去念书真是亲妈。算了,无论怎样,我好像也没有退路了。”
接下来的话,余酥白没再说下去,但路程星隐隐约约的,好像忽然明白了她的心思说是恨,其实是爱着的。
“起了,吃点儿东西,还得去看她。”
余酥白一面说着,一面扯开被子起床,路程星挑着眉,淡淡地看着她:“好,我跟你一块儿去。”
假期的第二天,路程星和余酥白照旧到了同济医院。
“路哥,在外头等等我?”
“行,不过我人都来两回了,确定不见一下家长?”路程星嘴角噙着笑,半开玩笑的意味,伸手在余酥白的肩上拍了拍:“进去吧。”
“我妈”余酥白垂了垂眸,明知道路程星这话大约是开玩笑的,但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我先进去问问我妈?但是我妈她挺注意个人形象的,大概不太想让别人见到她这副模样。”
“好了,别多想,进去吧,我就在外头等你。”
余酥白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病房里很安静,余酥白将门轻轻关上,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余母这会儿可能刚做完化疗,眼睛闭着,眉头微微紧蹙,有点儿难受的模样。
余酥白不忍心打扰她,便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是真的老了很多。
瘦骨嶙峋来形容也不为过。
余酥白细细地看着她,目光落到的每一处,都让她觉得刺得眼睛疼。
坐了一会儿,余酥白的目光渐渐地开始游离,在这房间里四处打量着,直至听见余母微弱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酥白?你来了。”
余酥白怔了怔:“吵到您了?”
“没有,”余母笑了笑,疲惫的脸上难得多了愉悦:“你来看我,我挺高兴的。怎么,不回广州训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