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昨晚多做了会题,现在尹伶伶觉得很困,早自习结束后就趴到桌上休息。
眼皮沉沉的,正陷入睡眠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叫她?
那声比较模糊,不算很清晰,尹伶伶的意识渐渐回笼。
从臂弯里抬起脑袋,集中精神听了句声音的来源。
蓦然发现是在教室门后面。
“尹伶伶,教室外有人找你!”
她转过头,即便透过窗户,也没有看太清楚外面站着的是谁,模模糊糊,那人好像故意隐在角落里,不想被人发现一般。
站起身,出去后看到珠子旁站着陈野牧,她不惊讶。
只是他的神色很不好,脸阴阴沉沉的,眼眸里好像有怒火,他一直都是寸头,总是会给人一种狠戾的感觉,因为天气凉的原因,他穿了外套,遮住了手臂连接肩膀处的那个纹身。
“怎么了?”尹伶伶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不免有些不适应。
陈野牧几乎是碎了牙一样,舌尖顶住上颚狠狠的转了一圈,忍了口气,才将接下来的话“平和”的说了出来,“你跟我来。”
“去哪?”
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携住手腕,拉着往前走去,他带着她绕过学校的小花园,来到后墙处,那里有一个比较破烂的后门,此刻颤颤巍巍的开着。
出去后,尹伶伶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小野和学校连接的那堵墙,一直被树木遮掉,她以为是没有门的。
“怎么了?”尹伶伶不免问了一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看。”陈野牧说着指了指灌木丛后面,那是小野平时隐蔽的地方。
尹伶伶听从的上前看过去,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难以相信这是发生过的。
小野的窝被人恶意踩踏,她亲手给小野做的碎花被子也被人用剪刀剪碎,此刻散的地上到处都是。
关键的不是这一片凌乱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小野……不见了!!
“我今早来看它,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陈野牧好像很心痛,说这话的时候尹伶伶仿佛能听见鼻音。
“怎么会这样?”尹伶伶感受着胸腔的震惊,大脑飞速运转。
脑海里猛然闪现过沈函彬的脸,随即她疯狂的下意识否定,不,绝对不可能是他,他没有理由的,那会是谁?
昨晚,她带了沈函彬过来看小野,那是她第一次把小野与其他人分享,可是仅仅过了一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是不是带过其他人来这里?”看着尹伶伶复杂的表情,陈野牧一时激动,猛的拉住她的手臂,逼问她。
尹伶伶摇了摇头,向后躲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边说边摇着头,魔怔了一样嘴里一直念叨不可能。
“到底是谁?你带了谁过来?”陈野牧低声吼了出来,低沉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爱看书吧ikashubne
尹伶伶在一时间停了下来,她双眸直直的看着他,眸子里飘过一丝愧疚,“我……我昨晚来看小野,带着沈函彬一起过来的。”
“轰。”大脑一震。
陈野牧停下手,呆滞的站在原地,这一刻,他想了很多,脑中浮现了很多过去的往事。
上课铃声早已响起,两人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就这样面对面站在原地。
沉默中,陈野牧的声音缓缓响起,“沈函彬过去和我有一点过节。”
尹伶伶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眉头紧锁,看到他启唇缓缓说出接下来的话。
原来初中他们是一个班的,沈函彬学习成绩很好,为人处事也很好,深得班上女生的喜欢,而在这个班,有个女孩子害羞却明目张胆的喜欢着沈函彬。
可偏偏,陈野牧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但不是男女情感上的喜欢,因为一次结缘,他收了女生作他的干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他喜欢女生的纯洁干净,喜欢她的善良,作为一个“哥哥”,他确实做到了对她很好,体贴入微,女孩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婆婆,独自一人在城市读书,可是她不怯懦,很坚强。
听到她说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很优秀,很阳光,他高兴的听着她聊那些事,也会为了她去打听沈函彬的事,在渐渐的相处中,女孩与沈函彬关系很好,但不是恋人,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
然而噩耗也在猛然间袭来,那一天,女孩乖乖在校门口等着赴约,因为她收到了沈函彬的信,让她等他,有事要说。
她为此拒绝了陈野牧的共进晚餐邀请,然而,她被一群不认识的男生带走,带到一个荒郊野外,就这样,她的清白被玷污了,被那么多陌生人玷污了。
坚强又自傲的人,她当时选择了咬舌自尽。
直到陈野牧找到她,她已经奄奄一息了,送到医院救治失败,她就这样消失在人世间。
陈野牧从此恨上了沈函彬,他找到他,直接揍了他一顿,沈函彬没有反抗,他也没有解释,两人之间的芥蒂从此结下了。
听完这些,尹伶伶确实惊讶于他们之间的这些事,但是她始终不觉得沈函彬会因为旧事而直接报复在这件事上。
尹伶伶沉默了。
“我知道沈函彬他不是小人心肠,可是原谅我,我就是有私心,无论洁洁,还是小野,全都与他有关,不是直接也是间接不是吗?”陈野牧重重的呼了口气。
回到教室,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尹伶伶一向是一个勤奋好学的人,所以老师都没有过于为难,只是问了一遍“去哪了?”
听到她回答“上厕所”,也就没有再纠结,直接让她进来。
尹伶伶像魂魄一样飘进教室,走到沈函彬身边,张了张口,她有些说不出来,什么话都没说,他自己站起身让她进去坐下的。
“你去哪了?”待尹伶伶坐下,沈函彬关心的低声问了一句。
“不是说了吗?去厕所了。”尹伶伶的声音冷冷淡淡,没有感情。
听到她的话,沈函彬愣了愣,眉头在一瞬间皱了起来,上课过程中看了她好几眼,总感觉她的心情不好,好像还和他有关?
上完一天的课,尹伶伶都没有与他多说过一句话,一直面无表情,也没有过多的给过他一个眼神,一直那么淡淡默默。
“你怎么了?”放学后,吴语担忧的问了她一句。
“我不知道,吴语,我现在很混乱。”尹伶伶闭了闭眼,鼻头总是感觉酸酸的。
“好,那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别闷在心里,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吴语理解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瞄见走廊上一个欣长的身影,一直在那里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