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我和壮汉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源头。
这一身青衣白袍,手握金丝扇的少年,不就是登月楼那位将我认错的人。
此刻,他怎么在这,难道是尾随我至此?
我老脸一红,莫不是爱慕我,不然不会尾随至此的。
等等!猛的一打岔,我一身男人装扮,他又怎会爱慕我,不要多想啊!此刻命最重要。这下正好,有救兵了,我就不用死了。
“公子,公子,快救救我,这壮汉要杀人了!”我不断挣扎,扯着嗓子就是一阵瞎叫。
“小厮!在我面前还敢如此猖狂,还不放了这位公子,这位公子是我朋友,莫不要伤了他。”
少年一挥手,金丝扇便缓缓打开,其中的山水图画闪现,少年轻抚着,尽显悠闲惬意之态。
“扑通…”一声,壮汉放开了挣扎的我,做稽首之礼,屈膝跪在了青衣白袍的少年面前。
“奴人拜见大人,奴人不知这公子是大人所识之人,一时做错了事,大人饶命!”
什么鬼,在旁一直观战,噢,不,是观看的我懵了,原以为他们会来一场大战,但见这壮如虎的大汉子在这少年面前如过街老鼠见猫一样,如此害怕,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少年这么大的官?难道还是这方悦间的主人,啧啧啧,我不竟感慨,这当今世上,老百姓没钱饿死的一大成,富人富到可以买国也是一大成,国之危啊!
“放了那女子和这公子,你走吧!”
“是,是,奴人知错,谢大人不杀之恩”壮汉如释重负,慌慌张张逃离了现场。
见壮汉离去,我深吸一气,刚刚那场面还历历在日,令人心有余悸的,惴惴不安。
整理好被壮汉提乱的衣襟,看向这今日救我一命的青衣白袍少年。
肤泽柔美,吹弹可破,面若春桃,尽显朝气辉光,眉梢如墨,流盼千万风韵,一举间,一抬眸,翩翩众生。
这美如画的少年,初见惊艳,再见倾心。
我瞧着这比美人还美的少年,痴了,这般美貌,谁人不爱,怕是我这爱女人美貌的登徒之子,也要拜倒在他的青衣白袍下啊!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按息了那颗小鹿乱跳的心,我支吾着开了口。
“不谢,你还是去看看那女孩吧!”
少年说完,转旋着飞向了空中,走得急促,隐秘在月光之中。
“救命恩人,你叫什么名字?”我冲着他一声大喊,走得这么快,总得留个名啊。
“寒生”
一声轻语在空中传来,伴着回音,字字句句传入我的心,声音虽小却那样令人心安,听得真真切切,久久不能回神。
糟了!我给自己一记暴拳,忘了那女孩了。
我急忙看向那角落的女孩,可别出事啊!被那小厮殴打成这样,定是不好受。
“小姑娘,你还好吧?”趁着月色,虽看不清角落里女孩大致神情,但是可以瞧出大概面庞。
我定晴一看,只见那女孩未有半点动弹,坏了,莫不是死了?
我战战兢兢地看着她,这死人我倒还没遇过,这可如何是好,这等怖事希望不是真的啊!
我学着在戏台里看过的台演子剧情,将两手放于女孩的鼻口处。
一股微妙的气息传来,此起彼伏。
没死!我吓得瘫坐在地上,我要被吓死了,幸好还活着,不然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今日的事,不断忏悔。
“姑娘,姑娘”摇了摇女孩的肩头,没有任何反应,不见醒来。
这可如何是好,我瞧瞧周遭,夜已入深,独留她一人在此,还是个浑身是伤的弱女子,这怎么想都不好啊!
“要不,就留她在这,你们两个又不识,何必这么好”
“不行,她一个弱女子,又受了伤,留在这肯定不好,你听我的,救人救到底,把她带回去吧!”
“不行,带回去了那许叔他们怎么交代,那方悦间怎么交代?”
“不行,一定要救,这女孩再不救就要死了,难道刚刚的努力都要白费,难道要枉费你武侠仗义之称?”
“救!”
“不救!”
“救…”
“不救…”
此刻,两个小五月在我脑海里于救与不救的事情吵了起来。
烦死了,好烦,这些家伙每次在我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来烦我,从失了忆后到现在为止,足足有十年了,每每散不掉,令人心烦,许叔说也许是失忆前受到心灵重创,这才会产生自我保护的两小人。
“救,别吵了”我一声怒吼,震得那两小五月一愣一愣的,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了。
救,一定要救,可别枉了我武侠仗义之称。
但,怎么救才是个事啊,看着这昏睡不醒的女孩,我实在没辙。
要不?一个胆大的想法从脑海里闪过。
我蹲在女孩面前,吃力地将她的手放在我的肩上,并将她全部身子倾斜在我的背部,使足马力,猛的一蹬,便将她背起了。
哦豁,这姑娘还挺重,让我这个常年在戏班出演武士并背个女孩绰绰有余的我,有点吃力啊!
“姑娘,你得少吃点了,要不然没人娶你”在颠簸了几下之后,我嘟囔着,这姑娘重成这样可咋办。
“嘻…嘻”耳旁传来轻微的短促声,我竖耳一听,是轻轻笑道的声音,这姑娘还没完全昏过去,此刻倒还回还了点意识啊!
“姑娘,姑娘,我得悄悄把你背回方悦间了,你要醒了,莫要出声!”
我小声向女孩说道,虽然感到无奈也没有办法,送她回方悦间必定是深渊,但我无能帮她,先不谈她那昂贵的卖身契,就算把她带回了家,许叔也定是不会同意,戏台风景不好,再来一个人吃饭,必会雪上加霜啊!
月色朦胧,人群稀少,只有那打更人的脚步声隐约听到,趁着大家没了戒备,我背着女孩溜进了方悦间的柴房。
方悦间前厅此刻喧哗不断,日夜笙歌,而这后厅则幽深黑暗,不见人的踪迹。
“你好好休息,待明日好好把伤看了”把女孩轻轻放置在柴堆上,看着她那紧闭的双眸,不管是否她能听到,我都小声嘱托道。
“在你衣角塞了几碇银碎子,好生收着,莫要再出事了。”我翻了几遍口袋,将身上所以银子都尽数给了她。
掩好了柴门,悄声地走在出方悦间后厅的小道上,这方悦间我只需瞧上几眼,便已摸清这大致的路线门道,这种小道可谓小菜一碟。
突然,“哐当”的一声,被撞击的痛楚传至全身,哪个王八撞了老子,我小心抚着额头,只怪自己低着头行走,都没看到前方的行人。
红衫襦裙,嵌着朱绿碧石,这般华贵的衣裳?
我混着月夜,看清了前方行人的衣着。
难道,是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