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宗人府。她和十几个身着薄纱又露着腰的舞姬被分开关了起来。有硕鼠爬来爬去,有胆小的吓得大叫。
狱卒走来不耐烦道,“叫什么叫!你们以为还是贵人呢?哪怕是皇后进了这也是阶下囚,都给我安分些!”
南乔自嘲一笑,默默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如果不是这具身子,她要想离开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处。
“都是你,将我们给害了,你怎么还不去死!”
“是呀,自己闯下大祸,还害得我们受到牵连!”
“那是皇帝,她也敢打,如今可好了,我还这么年轻貌美,我还不想死啊。”
南乔慢慢抬起头,双手抱在胸前,不发一眼,只是那眼里的寒气,只逼得人不敢直视。
终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雕花的窗敞开着,有风卷了梨花飞进来,落在榻上。
女子如藕般光洁白嫩的手臂攀上少年颈间,她压抑着声音轻轻道,“容雪。”
少年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却是将腰间的绸缎玉带绑缚在她手间,“让你闹。”
女子惊愕地瞪大了眼,不由地失笑,“讨厌。”
“这就讨厌了?”他吻上她的面颊,“那还有更讨厌的。”
“殿下。”她失声。
“容儿,唤我名字。”
温香软玉在怀,容雪却幽幽醒来,恰好一片梨花瓣飘落在她发间。他伸出细长的手拈起那瓣洁白清香的花瓣。忽然想起在那个梨花满宫殿的魏国王宫,那个他不愿也不想再忆起的时光。
脑海中又晃过那个倔强的女子,被带走也没有一丝要求饶的意思。初见的惊艳和内心的悸动早已平复,他的身边从来不缺美艳的女人。
就如同这梨花一样,一年花落又一年花开,花开花落无穷无尽。
“雪,你醒了?”容美人睁开朦胧的双眼,她不禁抚摸他乌黑的发丝。
少年慵懒地侧卧着,敞开的胸襟里是锻炼出来的肌肉,他有晨起练武的习惯,无论是数九寒冬还是炎热酷暑都不曾间断。
“我听说了,昨晚上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人?”美人小心翼翼试探道。
他冷笑一声,“小郑子是你的人?”出口虽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美人面色一白,连忙跪倒在地,“臣妾不敢,只是送了几幅画,我发誓我只是打听了殿下的行踪...”说完不由后悔,她怎么这么傻都不打自招了。
他只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事上纠缠,“你有何提议啊?”
美人笑颜如画,“她简直是十恶不赦,臣妾以为处死都不为过,不过这样不免有些无趣,比起死亡,人往往会更害怕这个等待的过程。”
她瞥了眼男子神色,只见他颇有兴趣地望着她,“不如来玩个游戏可好,可以将各种刑罚名称置于锦囊中,让她们一个个抽签,抽中哪个便行刑,余者观看。”
“都有哪些刑罚?”
她怕他误会她恶毒,良久道,“臣妾不知。不过可以由轻到重排列。”
“那就吩咐下去。”
容美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臣妾可否同去?”
容雪望着犹跪在地上的女子道,“嗯,你起吧。”
或许他就是喜欢她这种聪明而又知进退的女人,不像那个人,自以为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