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只觉得呼吸越发急促困难,如沙滩上搁浅的鱼一般。她勉强睁开眼睛,只见殿内陈设如同笼着轻纱一般朦胧。他的手指似乎又收紧了一些,她心想或许自己就要死在这边了。
其实,她也可以挣脱可以反抗的。可是她觉得心脏某个位置抽痛了一下,让她全身无力。
朦胧的月色似乎从乌云中探出来,天地间又似乎多了一分凄凉。
“容.....雪.....”她的喉咙里微弱地发出声音。
他望着她渐渐变得青紫的面色,微闭着双眼,秋水般的剪瞳颤了颤,似乎认命一般在等死。
他忽然想起初见的时候,她反抗的像头小兽,明媚的笑意下却是招招果断。
终究是不舍得,他放开了手。
她跌坐在柔软的织花金丝朱雀毯上,面色苍白,不断地咳嗽着。
容雪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收起手掌,掩藏在袖中的手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转身离开,烛火明灭,将他的身影拉的越发高大。
“别走,容雪。”她的声音带着些微哑。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如果他这次离开,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明她不想这样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就那样脱口而出了。
容雪的背影短暂的凝滞,在她看不见的一面,她似乎看到他皱着眉,沉默着。在静静地等待。
“对不起,我错了。”
她以为他会回头,结果他只是静默了片刻,而后径直走了出去。
南乔挣扎着勉强站了起来,她只觉得四肢发软无力。
头也有些晕,她苦笑,也是,这一切可不就是她自找的吗?
只是,她握紧了拳头,不要再让她遇到那个人。她才不管究竟他是神仙还是鬼怪。
“小南,你可真是让我伤心呀,我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她望着那逐渐放大的五官精致的脸,气的脸色泛红。
不由地也没好气道,“你不是怕死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男子笑道,“我可不是怕死,这世上哪里有让我畏惧的?我是临时有事。嗯,就这样。”
呵......“临时去参加了个蟠桃大会吗?”
他将话噎了回去,有些奇道,“你如何得知?”
南乔噗哧一笑,他真当他是天上的神仙吗?
树影重重,月色凄冷。容雪一身月白衫走出如春日般温暖的大殿,此刻竟然觉得有些寒意。
“都别跟着孤。”丢下这句话,他便有些落寞地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不仅性格倔强,还朝三暮四,真是只适合在冷宫呆着。
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此刻却觉得殿外那一株盛放的合欢花格外碍眼。
“来人,这谁放这的?搬走!搬走。”
大太监刚退下,此刻又滚了回来,脸上堆着恭维的笑意道,“皇上,这是花房特地在温室培育的,本不是这个季节的花株.......“
容雪有些不耐地打断,“孤自然知道不是这个季节的花株,搬下去,以后不许再培育。”
“是。”他连忙搬起那黛青色的花盆,连忙带着御前的宫女们将那一盆盆花连夜搬走。
夜幕中,一个单薄的瘦弱的身影悄悄倚在树影里,垫着脚尖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