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部营帐内气氛十分的压抑,距离上次的荒原之战已经过去七天,在此期间他们一直被匈奴人追着打,连战连败连败连战整个军队十七十分低迷。
拓跋扈坐在一旁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骨哨,拓跋珪坐在上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轻叹口气道:“马上就要预订的集结地,到了那边就有五成的把握击败匈奴,再坚持坚持。”
黄堡内公输韶站在办公衙门前迎接董千,二人见到后也只是说了些客套话,待进入公输韶的内屋董千从身上挂的布袋里抽出一个小册递给了公输韶。
公输韶结果布条仔细的看了起来,整个匈奴号称集结十万骑实际上是六万骑,以及几个主力的部族的兵力情况与人员配比,看完后公输韶现在心中也有了底。
“辛苦董兄冒生命危险刺探情报,我一会一定要敬你一杯酒。”,董千也是顺着说道:“世子不必客气,我只是在做该做的事。”
公输韶点点头道:“拓跋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可能有些坚持不住了。”,董千想了想道:“匈奴前锋应该不足三万,也不是不能与其一战。”
董千指着地图道:“现在拓跋距离集结地很近在北面有座山,山内有一个人字形峡谷,可从三个谷口进出。”,公输韶道:“匈奴人未必会追击进入山谷。”
“拓跋部现在士气低落整是一举歼灭的好时机,可以先诱敌深入,露出疲势让他们以为拓跋要向漠北逃窜。匈奴人为了防止放虎归山必定会全追击。”
董千所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公输韶手上的筹码不多,这次要是赌输了那么基本上拓跋部难逃覆灭的命运,即使后面代王率领的部队打赢了但匈奴人也大致上完成了目标。
公输韶叹了口气拍了拍董千的肩膀道:“董兄,我手上都军士实在是赌不起,现在还是按计划固守黄堡吧。”,董千并未说什么他本来就是外来人但他还是觉得公输韶太过谨慎,若是此时不能有效的消耗匈奴,那往后坚守实在是太难了。
随着夜色降临营地都归于平静,屠各一直谨遵父亲的叮嘱撵的拓跋部犹如野兔一般,这战争也未免太过容易。不过,屠各还要积累几年的军勋和威望才有可能登上大单于的宝座。
于谦并没有像那些部族首领一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反倒是非常安静的坐在一旁,好像在想这些什么。屠各拿起金制的酒杯晃了晃,葡萄酒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倒是暗淡了些,就像一杯毒酒一般。
“国师怎么不一同庆祝,是饭菜不够可口吗?”
于谦见此恭敬答道:“老臣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过顺利怕是有诈。而且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中原主力部队,这不太对劲。”
屠各晃了晃酒杯道:“国师多虑了,我们匈奴实力本就远超鲜卑部族,若是打的不顺那才有问题吧。”,此话一出在场的首领们都纷纷笑出了声,在他们眼里这都算不不上是战争,这就是军事散步顺便还能领到战利品。
于谦并未再多说什么,他起身请辞回营地休息,而屠各也并未挽留,双方都好似有些心事一般。
连着三天都是一样的剧本,在匈奴人眼里鲜卑人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大肥羊,谁都想上去分一杯羹。
今日匈奴人再次追击鲜卑人,但这次他们并没有看到望风而逃的鲜卑人,而是一个屹立在荒漠上的高大堡垒,对于匈奴人来说这可是一个硬骨头。
斥候将消息告知给中军大帐,诸位部族首领立刻炸开了锅。他们缺少足够的重武器攻破堡垒,若是鲜卑人已经躲在里面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谦行礼道:“王,我们该远离堡垒,等到中军到来在全力进攻。”,屠各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们必须要攻破那座堡垒。”
诸位部族的领袖也停止了争吵,整个帐内气氛一度十分的诡异。于谦刚想接着说些什么但却被屠各拦下。屠各深吸口气道:“不管这背后是中原人还是拓跋,我们必须要给他们教训。”
于谦用低沉的声音道:“可我们缺少工程器械根本突破不了堡垒。”,屠各摆摆手道:“叫那行士兵抓紧时间赶造就好。休屠部不就可以造吗,先围着,我就不信他们能解决水的问题。”
见提个如此的坚决众人也只得遵从他的意志,但于谦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之前还能收到后方的预报可现在却基本上收不到了。
于谦在搀扶下回到了营地,仆人进来道:“主人,休屠王想见您。”,于谦点头道:“叫他进来吧。”,话音刚落金释就表情严肃的大步走了进来。
仆人赶忙倒上奶给金释与于谦,于谦喝了口奶道:“休屠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金释叹了口气道:“我感觉不太对劲。”,于谦并未接话他一副疑惑的表情看向金释。
金释接着说道:“你没发现现在咱们收到后方来信的时间越来越长吗。”,于谦露出笑意道:“这信的时间该是左贤王最清楚吧,休屠王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金释指着于谦道:“是你先监视的,我只是在监视你派去监视的人。”,于谦有喝了口奶道:“我说怎么好像有人在监视呢,原来是你的人。”
金释摆摆手道:“这个不重要,现在问题是大单于笑着去哪了。”,于谦敲了敲桌子道:“你以为大单于现在能去哪?”,金释被问的一愣他仔细想了想但也没想到答案。
金释盯着于谦好像于谦知道一样,于谦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金释长舒口气道:“你这不就是跟没说一样吗。”
于谦笑着摇摇头道:“那你觉得为什么左贤王非要咬下这个堡垒?”,金释想了想突然抬头道:“现在和中原开战可不是什么好事,咱们可不是几十年的时候了。”
于谦又喝了口奶道:“我觉得未必就是和中原人打。”,金释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惊色,“难道是右贤王?”
于谦点了点头,金释突然感觉后背一冷,所以说打拓跋只是想和中原王朝谈条件?这………
“我这只是猜测,谁知道呢是吧。不过你能不能围下这个堡垒看起来很重要。”
金释瞪了一眼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就算现在做也未必能做出来啊。”,于谦摇摇头道:“自有人送给咱们攻城器备。”
“谁啊?”
“明日你就知道了。”
夜色下一处戈壁滩犹如长龙般的车队走到了这里,马车上都披着白色的幕布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两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左右观望,没多久前方卷起一片烟尘,匈奴人骑着马也来到了这里。
“三沙”
“迭略达”
那黑袍男子点了点头用着有些奇怪口语的匈奴话道:“这就是给你们的援助,这里面的工程器具组装起来也就七天就能全部组装好。”
那匈奴示意身后的队友去验货,黑袍人的脸色拉了下里,他用中原话骂了一句但匈奴人并未听懂。验货无误,匈奴人扣胸行礼随后就向回走去。
那黑袍人冷哼一声也转身向回走去,风吹着风沙盖住了眼前的痕迹,这篇戈壁滩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再次归于宁静。
于谦手下进屋贴着他耳边低估了些什么,他举起杯子道:“公输盘一世英名怎么能想到他的子嗣会这么兄恭弟亲。”
金释反倒是一头雾水,不过罢了,他对这些政治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能在风暴之中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