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洛阳明显要清爽不少,没有了往常的燥热反倒是多了一丝冷寂。
在阵阵欢呼声中公输韶再次踏足这座城市,他身穿华丽的青色鳞甲在队伍最前方接受万人的迎接与欢呼。
城门口太子公输辅亲自前来迎接,公输辅见公输韶抵达城门口亲迎了上去,公输韶等人见状连忙下马迎上去前。
“韶兄受累了。”
“为陛下分忧而已,这是我们这些臣子该做的。”
公输辅对这套回答十分的满意,他牵着公输韶的手往迎接队伍走去,亲切的向他介绍这些官员,公输韶虽然不是和了解但看他们的反应应该都是“太子系”的人。
秦王府公输权一人独坐在屋内喝着闷酒,如今陛下又让公输辅去迎接凯旋的漠北王师,这更加证明了陛下有意要扶持太子上位。
凭什么他就能位列太子,我明明比他强多了凭什么。公输权越想越气他饮下一口酒看着面前的珍馐美食却你就没有动筷。
“殿下,在下有一个老友是从邯郸来的人。”
“哦?那恭喜他登上捷径了。”
“他手上有一份太子纵容军队劫掠的证据。”
“那又如何?我要是提出这种事太子也不过象征性的被罚罚,肯定会有人被拉出来背锅,勋贵们也就不会再正眼看我。”
“太子杀良充公,这个罪殿下觉得如何?”
说罢那人从怀中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隐约间能看出这是邯郸的人口书。公输权思索了片刻道:“就这些的话还不足以抵消他攻破邯郸的功劳。”
那人行礼道:“我们已经为太子殿下准备好了一出好戏,届时殿下必能取而代之夺得太子之位。”
公输权起身道:“我要去参加夜宴了,就不留先生了。”,那人也不停留行完礼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公输权看着门眉头皱起。
公输韶与太子同座一个马车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宫城的门口。不出意料果然公输谨早已备好酒宴犒劳三军,而在宫城门口公输韶倒是看到了不少官员。
那些官员看到太子和公输韶纷纷行礼,公输韶现在已经被认定是太子系的人,他们可不敢得罪了这位大人。不出意外公输韶以后肯定也是能做到王族军中高层的位置。
太子与公输韶主动到石磊面前行礼,石磊只是点了点头也并未多说什。翰林院的翰林们倒是特别爱和公输韶进行商业互吹。
崔休此时倒是想主动去讨好太子,他弟弟现在还在牢中自己关着自己不肯出来。陛下的意思很明确,他又没下令关押崔仑他这是闹什么。
现在崔休为首的崔家二房彻底和宗家决裂,他只要牢牢跟着圣意才能保住弟弟和家族。不过他的身份过于特殊不能主动去太好不然会被陛下误会。
公输韶时不时看向在和他人说话的父亲,父亲也是不是看向他但并没有主动靠近的意思。
太监程霖走出他用尖锐的嗓音喊道:“开宫门。”,宫门换换打开羽林军的军士站在左右两旁,他们在宦官与宫女的指引下走入宫内。
一处偏殿公输谨在宦官的服侍下更换礼服,邓绪王雄与张思勉跪在一旁不敢吱声。刚刚校事府报来一个惊人消息。
“真的是赵王的人头?”
“千真万确陛下。”
“在太子府被埋后院了?”
“是……”
公输谨听完后嘴角不由上扬,太子勾结赵王与匈奴意图谋反,结果东窗事发先杀赵王再主动请缨征讨邯郸毁掉证据。
呵,写这个报告的人是把朕当蠢猪吗,栽赃陷害这么明显。公输谨并不想再提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赵王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董千的事查明白了吗?”公输谨的突然发问让在场的都有些措手不及。陛下怎么突然想查起董家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思勉舔了舔嘴唇道:“探子得到的消息是董千校尉好像也是被匈奴人骗了。”,公输谨点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换好衣物公输谨此时身着天子礼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下去吧,距续调查。”
“诺。”
“走吧,该参见晚宴了。”
公输谨走到大殿之上百官皆躬身行礼,邓绪搀扶着他在御道上缓步行走,当他走到上位时扫视一圈众人:“诸位,坐。”
众人谢过陛下纷纷坐下,宫女太监列成两队走上前为诸位大人上菜,看着面前的珍馐美食公输韶肚子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公输谨起身拿起身旁的酒樽道:“这杯酒,敬战死沙场上的万千英灵。”,说罢酒杯公输谨洒在了地上。宫女赶忙上前倒上一杯新酒,公输谨再次举杯道:“这杯酒敬归来的英雄。”,众官员也一起举杯一饮而下。
宴席开始前邓绪按惯例照常念起了众人所期盼的封赏,不出意外这次战争的头功是代王公输奕,他被加两千户的食邑加九锡。
公输韶指挥有方斩敌无数,身先士卒扬我军威。听了一大堆套话公输韶终于听到了封赏:官列江夏大营节度使、荆州长史、使持节,晋关内侯。
这个封赏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于公输韶来说他之前所掌管的北平大营算是地方常备军力战力高的,再加上幽州与鲜卑等部族联系密切,算是最重要的一个差事。
相比之下荆州地处内地,虽然富裕但军士战斗力不如常年打仗的北平大营。捞不到军工那就只能慢慢熬,听说不少军中有不少混子。不过荆州是个捞钱的好地方,上一任大营的将领就是因为联合林允贪污被赶到五陵守陵去了。
至少目前来说公输韶是最年轻的镇守一方的大员,虽然有些水分但这个地位还是有的。
公输韶谢过之后不由感觉一阵疲惫,他现在只想回家看看母亲和妹妹还有高小姐,再和父亲一起品个茶什么的,这种国宴让他觉得太累。
屠各看着溃逃的右贤王军队眉头紧促,这次他可不能再让他的叔叔跑了。金释抓着三个衣着破烂的人道:“单于,这些人是叛徒阿塞苏封的骨都侯和将领。”
屠各身子微微前倾道:“说出阿塞苏在哪我就饶你不死。”,那人咽了口唾液道:“然后把我送到矿山当奴隶去?得了吧,我是不会说的。”
屠各摆摆手几名士兵压着好几个小孩走了上来,他们有男有女但年纪都不大。他们哭喊着叫喊着阿爸。
屠各举起左手士兵把他们摁倒在地拿出了锋利的小刀。屠各看向一旁的侍从,侍从扔来一个袋。
“我只需要一份信息,重复的对我毫无意义,没有意义那就没必要存在下去。”
“混蛋,你和你父亲有什么区别,你个暴君。”
看着犹如疯狗一半狂吠的人屠各面无表情,他只是看了眼太阳道:“每过十鞭子的时间随机杀一个你们的亲人。”
辫子抽在地上发出噼啪声响,他们三人跪在地上好像被火烤一般。他们明白拿小刀杀人是什么意思,小刀一刀刀片下肉直到人死亡,成年人都未必扛得住,那些还是孩子啊。
鞭子犹如抽在他们心中一般,第五鞭子时屠各示意停下。他举起手道:“我向祖先发誓,我回遵守诺言。”,随后鞭子声再次响起,不过明显越开越快了。
第九下时一人突然痛哭流涕,他带着哭腔道:“我说,我说。”,这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的一个跟稻草,又有一人赶忙表示自己知道甚至可以去带路。
金释听完他们的描述确定了他们说的地方都是一致的,而且离这里不远。
“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死又算什么,我只是在做正确的是罢了。”
正当屠各还想发话时他面前的军队突然分开,右贤王阿塞苏单人单马走到了屠各的面前。
屠各刚想开问但却发现他早已死亡,他只不过是被固定在马上而已。金释看着不远处道:“我们要追击吗?”
屠各摇了摇头道:“不用,告诉那些残部,离开我的领地永远不要回来。”,金释点了点头转身安排人去找那些残部的人谈判。
宴会逐渐进行到高潮部分,殿内歌舞升平灯光耀眼,舞姿优美歌声清脆,一杯杯美酒下肚珍馐美食让人停不下来的吃。
公输韶举起酒杯但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宴会终于结束。
公输谨有些头晕,邓绪紧紧地搀扶着他。
“刘瑜放出来了吗?”
“陛下,刘大人是官复原职还是……”
“叫他去荆州吧,正好之前的州牧公孙止高老了。”
邓绪听到此不由倒吸口气,“陛下,这事要不要先跟太后说一下。”
公输谨突然停下扭头看向邓绪,阴暗之中邓绪根本不敢抬头直视,秋风吹过脖颈让他觉得全身都一阵寒冷。
公输谨摆摆手道:“你说的对,事关公孙家还是跟太后打个招呼吧。对了,明天的早朝取消。”
“诺。”
公输谨没走两步突然站住,“去告诉后厨准备两份清面送到椒房殿。”,邓绪听到此露出一副微笑。
“哥,你怎么喝多了?”
“我没有啊。”
“快,给陛下准备醒酒的去。”
“没事,你还没吃吧。”
“我……。”
“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清面,一起吃啊。”
“嗯呢,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