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公输谨刚驾崩,这消息第二天,就已经传遍整个洛阳城。骑手恨不得把马屁股拍烂,一个劲的挥舞手中鞭子催促胯下的马快点再快点,他们都着急回去报信。
王雄等人这几天都是在宫里的一处小房子里候着,大家都知道皇帝快不行了,他们随时准备起草最后的奏书。不过好在公输谨在临走前就确定了继位者,大家在这方面上也没什么可争议的。
今日早朝,太皇太后李氏端坐在侧位闭目养神,文太后则抱着小皇帝公输衷坐在上位。群臣都进入殿中后,王雄当众宣读了诏书。
读完后殿内是一片安静,这时崔休等其他三人率先站出来,走到过道边上行大礼,“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见状也纷纷跟着一起行大礼,就这样,继承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公输权也是十分痛快的跟着一起行大礼拜见新皇帝。
四位辅政大臣撑腰,公输权也都没有反对意见,这些大臣自然也是乖乖闭嘴。文太后看向太皇太后李氏,李氏轻轻颔首,那文氏才开口说了一大段客套的话。
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从客套话跳到了官员任免上。六部以前大多被门阀世家掌握,现如今门阀士族可吃不下这么大块肉,果不其然,那四位辅政大臣早就分割完了这六部尚书的职务。
小皇帝不过五岁,所有大事情都得他们四人商议解决。但这是何等的难,比如说现在讨论的谥号问题,他们就起了争执。
某位翰林站出来道:“先帝安乐抚民,布纲治纪,谥号当为:康平康皇帝。”,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崔休冷哼一声道:“乱说一气。”
公输斌看着费允道:“那崔公觉得当用哪个谥号为好?”,崔休轻咳一声道:“先帝照临四方德象天地,臣以为,谥号当用明。”
康明皇帝……听起来也不错,更何况“明”是一个好的谥号,并且用在公输谨身上也不是很违和。
崔费允摇了摇头他走到过道出行礼,崔休道:“臣以为,先帝绥柔士民,谏争不威,谥号当为德,即康德皇帝。”,这个……诸位大臣面面相觑,门阀士族气的脸彤红。
绥柔士民指的是安民和重士,士族在公输谨手中都被搞得半死不活了,这是在嘲讽他们士族吗?这后人读史书,看到公输谨搞门阀士族们,这……不敢相像……
公输斌站出来道:“臣以为,前面几位大人说的都挺有理,不过,臣以为文最适合作为先帝谥号。”,愍民惠礼赐民爵位,这么想的话,公输谨好像也能够到文的边。
不过文这个谥号总感觉怪怪的,公输谨文政其实也就一般,好像主要的都集中在对外战争上……更何况,慈惠爱民也是文,就大灾农民起义这一件事,这文就有点悬……
王雄道:“先帝戎马一生,曾克敌无数,威彊敌德克定祸乱,臣以为当谥号为武。”,太皇太后听到这倒是睁开了眼睛。这个谥号也是她所想的,最适合公输谨的。
费允道:“先帝虽然戎马一生,但主要战争都是在高皇帝时期的,若是谥号为武,那高皇帝那边怎么说?这么想的话,高皇帝才是最适合武这个谥号的皇帝。”
这么想也是,若是谥号为武,那岂不是和高皇帝抢功劳?公输谨或者时候都不敢,死了这些大臣帮着他抢功劳?那后人以后怎么想。
定个谥号怎么这么费劲,太皇太后最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比较虚弱的。那四位辅政大臣在朝堂上又是吵了起来。
一个个都嘟嘟嘟,跟炒豆子一样嘴就没停下来过。一个个说话都跟阴阳人一样,听的太皇太后是又困又累,照这么下去,他们能吵到明天去,烦死了。
太皇太后轻咳一声,众人立刻停止了争吵。所有人都看向做在一旁的太皇太后。现在朝中地位最高的莫过于这位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道:“尔等把这里当做那街头菜市了吗。”,群臣不敢吱声只得低着头也不说话。太皇太后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她眉头紧促一手扶头,看起来十分头疼的样子。她说道:“尔等争论不休究竟是为何?哀家觉得武这个谥号不就挺好的吗,你能说呢?”
费允第一个站出来道:“太皇太后圣明,臣以为这谥号可以再加上一字。”,王雄从事已经有些不悦,这个家伙居然主动抢功。
太皇太后眉头略微舒展道:“加上什么字?”,费允道:“烈。”,费允连忙补充道:“有功安民秉德尊业曰烈。”,这个倒是和公输谨符合。
武烈帝,这个谥号好啊,反正太皇太后到时十分满意。再加上身体有些不适,太皇太后也不在这里停留,邓绪搀扶着她回去休息了。
太皇太后一走,大家算是舒了一口气。这六部尚书的决定还是有些争议的。比如说这户部,原本是公输权的部门,后来归到了裴家手中,不过裴家已经掌握了吏部,大家可想让门阀再次崛起。
裴潜此时不在朝中,裴文东虽然有才学,但他的资历根本插不上话,他要面对的可是早就虎视眈眈的四位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
费允道:“户部乃是重要部门,臣推荐太学夏定才领户部尚书。”,崔休道:“那夏定才不过是一个计算博士,如何能管里全国财货?费大人这是在拿天下开玩笑吗?臣以为当委以老臣任次职务。”
“哦?崔大夫指的老臣是谁?”
公输斌这一问让大家目光都集中到崔休身上,崔休义正言辞的说道:“臣以为,臣弟崔仑可为户部尚书。”,费允听罢大笑道:“崔大人当了御史大夫,怎么,弟弟也要当个尚书?”崔大人前世可是刘安?”
这话可真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啊,不过崔休也不恼火,他反倒是说道:“我不过是举贤不避亲而已。不像费大人,拿整个天下开玩笑。”
王雄看向文太后,此时小皇帝看着那殿下两人争吵有些害怕,连忙抱住了文太后,眼中尽是恐惧的神情,小皇帝嘴里念叨着妈妈,文皇后则是扶小皇帝做好。
“尔等是没有把我们孤儿寡母放在眼里吗?”
大家看去,此时文太后面无表情,身着朝服的她看起来端庄大气气质非凡。众人连忙行礼,蔑视君上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文太后道:“尔等为辅政,应当是尽心尽力辅佐陛下,而不是在这里争吵不休。太皇太后不在,你嫩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臣等不敢!”
右仆射冯皋站出队伍,“臣以为,原凉州刺史文淳可调回京中任职。”,这话倒是给大家提了个醒。这文太后的父亲现在还在凉州当地方官,凉州那地方可苦啊。
费允站出来道:“尚书省左仆射的职务现在还空缺,臣以为可安排文刺史回京任左仆射。”,公输斌听到这立马就不乐意了,这怎么聊着聊着,还要扶持起外戚了?
这天下是公输家的天下,绝对不允许任何外姓人掺合。公输斌站出来道:“臣以为尚书省六部官员早就等待升迁,若是命文刺史为左仆射恐怕会有些不妥。”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遍周围人的神情,他接着说道:“臣以为,暂时不宜调动地方官员归京。”,他这些话倒是得到了崔休等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