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了碎灵石交换来生铁,狼妖可是肉疼不已,也没了闲逛的心情,愤愤的走出交易会,向着翠竹山返回。
而至始至终,云中君都未曾开口,只是默默的静心旁观。
有道是旁观不语,看破不说破。
狼妖与虎妖之间都有各自的心思,云中君若是从旁插嘴打诨,很可能便会导致这场交易失败,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这一点,从狼妖宁可吃亏也要交换生铁就可看出。
况且云中君初来乍到,对交易会中的种种根本不懂,乱说话反倒惹人不快,平白沾惹是非。
狼妖还好说,毕竟同为妖老爷麾下妖丁,不会寻自己麻烦,最多日后不在亲近。
但那个虎妖可与自家不熟,真要坏了他的生意,定然因此结怨。
走了好一阵功夫,狼妖突然停下身影,狠狠踢飞脚边的碎石,愤愤道:“这该死的大虫,一下子就坑了俺两块碎灵石,真是亏死俺了。”
侧头瞥了眼狼妖,云中君道:“换都换哩,哥哥还说这些作甚,只要值得不就够了。”
狼妖嗤笑了一声,道:“呦,鹰妖说的好听,你怎就知道俺换的值当。”
“兔妖早跟俺说过,山中最属哥哥是奸诈的,若那生铁不值这个价,又怎会换取。”云中君道。
狼妖听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过去,瞪着眼:“龅牙那厮真是这般说的?”
“没错,不敢乱讲。”势比人强,云中君十分利索将兔妖卖了。
“好啊,这死兔子竟然敢乱讲俺的坏话,看俺回山好好收拾他。”
得到答案,狼妖愤愤的将兔妖记下,打算回山就找其切磋切磋,正好发泄一下火气。
云中君默默的看了眼狼妖,暗戳戳的为兔妖默哀三息,致以真诚的歉意。
不过狼妖与兔妖怎么说也有十几年的交情,想来是不会下重手的。
若是事后兔妖找自己讨说法,那
这是鹰妖说的,跟我云中君有什么关系。
有了兔妖垫背,狼妖的心情也缓和不少,继续向着翠竹山返回,一脸郁闷的模样。
见狼妖平复下来,云中君才提出疑问,道:“金铁不过凡物,哥哥既以碎灵石交换,可有甚作用。”
狼妖鄙夷的看了眼云中君,闷声道:“瞧你那副没见识的样子,知道金铁之物是凡物,难道咱们就是神仙不成。”
“这这个”
狼妖突然一问,云中君顿时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云中君答不上来,狼妖又道:“换句话说,一斤石头你可以轻易举起,那十斤、百斤万斤、十万斤呢?”
“毫不疑问,那可以轻而易举的压死你。”
“而石头,也不过是凡物。”
根本不给云中君回答机会,狼妖直言开口,却是话糙理不糙。
被狼妖一阵炮轰滥炸,云中君也明白其中深意,赔笑道:“哥哥说的是,受教了。”
狼妖哼了一声,道:“莫以为化了妖,便可以无惧凡物,要知道蚁多咬死象,阴沟里翻船的例子比比皆是。”
云中君连忙点头受教,又道:“那哥哥你换生铁作甚,锻兵器?”
先前进山时,云中君就见守山的妖丁手里拿着钢叉、大刀,想来狼妖也是如此。
果然,狼妖道:“这回鹰妖倒是说对了,俺换生铁却是与兵器有关。”
“鹰妖你上山不久,对山中事宜多有不知,咱们石窟山虽然上有大王和三卫将军,下有数十管事,但其实也并非固若金汤。”
“这是为何,难不成咱们石窟洞还有强敌不成。”云中君问道。
狼妖道:“咱们大王向来和气生财,对外并无强敌,真正的危险是来源于那无边毒瘴林中的。”
“毒瘴林内怨气、煞气弥漫,寻常生灵无法生存,但却偏偏有那么两个种族繁衍无碍,成了整个北部的大敌。”
“何等种族这般强横,不仅无惧毒瘴林,还能威胁到整个北部。”云中君惊讶道。
狼妖沉声道:“这两个种族皆被天地所弃,一曰凶兽,二曰蛮绒。”
“凶兽一族,原是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种族,因只知杀戮破坏,毫无灵智可言,曾被大神通者镇压,险些灭族。”
“后来北部遭遇大劫,无数凡兽、妖族被煞气、怨气侵袭,转化为凶兽一族再次兴起,大肆破坏。”
“即便有大妖出手,凶兽一族被剿灭了一批又一批,但却如何也无法彻底根除。”
“最终,大妖们将凶兽一族控制在一定范围,驱赶到了毒瘴林中活动,只是时不时会爆发兽潮,有不少妖王都曾陨落其中。”
说到这,狼妖停顿了一下,道:“至于蛮绒一族,俺也了解不多,据传是凶兽与凡合所产的种族。”
“这一族生来力大无穷,肉身强悍,不过受到煞气的影响,灵智极为低下,普遍生存在毒瘴林中,也是只知杀戮破坏之辈。”
听着狼妖的讲述,云中君眼中渐渐凝重,没想到北部中竟是暗藏杀机,这般凶险。
蛮绒一族虽未听说过,但凶兽一族云中君可是早有耳闻。
那可是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怪物,曾几何时也是差点毁天灭地的存在,危险程度毋庸置疑。
狼妖依旧在开口讲述,道:“咱们石窟山位置偏僻,除了东临清濯河,其他三面皆被毒瘴林环绕,每隔数年便会被兽潮冲击。”
“你等未化形的小妖还好说,只需在山中躲避即可,似俺这般修为达到淬体中期以上的妖丁,皆要抵御兽潮侵袭,生死全看天意。”
像是想起了什么,狼妖咬牙道:“你可知,为何咱们翠竹山缺少一个妖丁?”
“莫非”
“没错,那个家伙就是在五年前的兽潮中丢了性命,被数只凶兽分食而亡。”
狼妖眼中闪过一抹沉重,道:“原本那家伙跟俺也是称兄道弟,每每想起他惨死的模样,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闻声,云中君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的倾听。
有时候,别人需要不一定是劝慰,而是一个倾诉心肠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