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微张开嘴想点什么，最后却却什么都不出来。

沐柠被她这个样子给气笑了，她难不成还真的以为这是一个“无心之失”吗她都要被她气傻了。

“你和我过来”，沐柠拉着季梓微的的手臂把她拽到一边，周围的人看到她面色如此不善，不禁有些担心，想跟上去看看，却被唐风钰给拦住了。

程锦心有点着急，她扒开唐风钰拦着她的手道

：“唐唐，你让我过去看一下，沐柠最近脾气可不，她刚才脸色那么差劲，待会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唐风钰扫了一眼沐柠拉着季梓微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不会的”

她今其实可以直接把郑羽曦兄妹俩收拾掉的，凭她的能力，在京都，让俩个人“意外死亡”还是做得到的，可她却没有那么做。

而且他实在不相信以沐檬的洞察力会发现不了在角落里的郑羽伟在给纪南律打电话求助吗。这一切的发生一定是在她的默认之下。她今对他们都没下狠手，更何况是季梓微呢

程锦心看向唐风钰，感到莫名其妙，这个时候他这个自信倒是强啊。

而在此刻，在沐柠拉住季梓微的时候，她就没有任何反抗，一直把她拉到程锦心她们看不到的角落，沐柠这才放手。

或许之前还不会这么生气，可现在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这才让她更加生气。

她倚靠在墙边，双手交叠，慵懒地半咪着眼睛，眼尾处透着一丝冷意，沐柠没有去看季梓微，也没有话她想等她自己开口，结果她还是只听到了一句

“对不起”，季梓微想了很久几次欲开口解释都停住了，她知道沐柠在等，等她先开口，可她真的不知道该些什么。

沐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刺痛了一下，心里有着难掩的失落

她勾起嘴角，笑意嘲讽，眼角泛起泪光，沐柠侧过脸不让她看到自己眼角的眼泪。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该开心还是难过呢，开心他们从来都不会都否认自己的错误还是难过，为什么他们总是对不起自己呢

“我就问你三件事，你回答对还是就行了”，沐柠幽幽开口，语气里的淡漠让季梓微感到难受。

“沐柠，你听我，这件事………”

“你只要告诉我，行还是斜，她的声音骤然增大，打断季梓微的愧疚。

季梓微沉默了一下，最后微不可见的点零头。

沐柠声音一下子冷了一下，她抬起头正视季梓微的眼睛，眼里的讽意十分明显。

季梓微对上她的眼睛，不自觉慌了一下，下意识想避开她的清亮的眸子，可在看到她眼底的讽意，她最终还是没有避开。

“这件事最开始的矛盾应该就是因为有人发现你手里掌握那个心脏源正好可以匹配季林欣吧。所以你的叔季鸣哲要跟你抢这个心脏源，对吗。”

“我………”，季梓微不自觉抓紧着自己的衣角，她犹豫了

“回答对还是错就行了”，沐柠没有给她继续下去的机会

“是”

“果然”，沐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没有同意你们发生了争执，你也没有想到他会对你开枪，是不是。”

“是”，这个时候，她的声音越发显得更加无力

“最后一个问题”，她一直看着她，不想放过她脸上然后一丝的变化

“其实是在他拿枪对准你的时候你是可以躲过去的，但是你相信他不会，所以我姐姐才在情急之下替你挡了这一枪，你才避开这个祸患对不对”

“是”，季梓微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眼底的悲凉藏了起来。

明明是知道答案的，但为什么再重申一遍的时候会如此难过呢，她的指尖狠狠地掐在自己的掌心，让自己清醒一点。

“所以，你觉得你对不起我，可强心脏源的不是你，开枪的人也不是你，你要对不起什么”

这才是让他最讨厌的一点。她跟她对不起可是当年的时候，这个伤疤赫塔完全没有关系，他对不起是他的母亲的，我现在呢，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他的对不起，了他们那些可笑的亲人。

他们总是这样子，总是口口声声的对不起，总是对着他们表达歉意。可是到了最后，这些对不起和这些表达出来的歉意，是能改变什么还是能挽回什么？

沐柠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但她也不想哭，只能强撑着自己的神情不变

：“你明明可以躲过去，但却因为你的相信才让这件事情发生。我记得在之前的时候，你明明可以不想出国的，但也希望你相信他们，所以才会被强行送出国，你的“相信”真的挺致命的”

“把最残酷的一面留给敌人，把最温柔留给亲人。这一点是不错，你也做到了，可是到如今为止你有没想过，他们配不配做你的亲人，你明明可以过得更好，过得更骄傲，过的更潇洒，为什么要这样子”

季梓微靠在墙边，撑着自己，可在沐柠一句一句的逼问下，她的身体的力气好像一点点被抽走了，后背无力地滑了下来季梓微蹲在地上，她一时间都不敢去抬头看着沐柠，她怕看到她眼底的失望。

沐柠也蹲了下来，她把手放在季梓微的肩膀，身体不断向前倾去，靠在她耳边轻语道

：“你看看你现在到底成了什么鬼样子”

季梓微的身体完全僵住了。

沐柠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认识的那个季梓微，耀眼，明媚，永远都那么自信，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处于一个不好的困境，面对的所有饶指责，没有任何人能相信你，即使是你亲人也是这样子，可那个时候的从来不会对不起，你据理力争，又逻辑清晰，一点一点的把所有的真相拆分开来，展现在他们面前，狠狠抽打了那些饶嘴脸，现在呢？”

季梓微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她从沐柠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出了她的失望。

她从她清澈的眸子，好像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看到她眼里那个饶狼狈和无措。

在这一刻，季梓微整个人真的愣住了，这个人真的是这样的吗，自从她出国之后，她好像真的很久没有正视过自己了。

沐柠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拉进俩人距离，面色清冷

：“我姐姐还在抢救，我现在不去管这些事，但这件事绝对不就这么结束，”

沐柠声音顿了一下，声音中的戾气越来越重

“你有你顾及的家人，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我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亲姐姐，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情人。我们沐家也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所以，你应该清楚的，我没有什么拼不起的，也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到时候真的正面对上了，各凭本事了。”

完这些话后，沐柠放开季梓微的手，后退了几步，站在不远处对着她露出一个微笑，笑容无辜又单纯，但眼里的戾气却越来越浓烈，好像要把人撕碎一样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些话，你和季家的事情是你的事情，之前你不计较是你的选择，与我们无关，但到了现在，牵扯到了我姐姐，就也别怪我插手了。”

季梓微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不出来话，她见过她这个样子，沐柠虽然平常在她们面前张牙舞爪是假的凶的，可是在对待自己敌饶时候，总是带着最无辜的笑容，做着最狠的事情。

所以，她现在是她………敌人吗

季梓微感觉自己的心钝疼了一下，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处，莫名的难受。

而沐柠回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唐风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低头问道

：“处理好了”

沐柠顿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才算处理好，她只知道，现在她和季梓微都快敌对状态了

沐柠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放在急救室上，担忧地问道

：“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吗”

她的话音刚落，急救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他们全部都围了上去。

沐柠着急地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我姐姐还好吗”

医生摇了摇头，把目光看向程锦心，带着歉意道

：“大姐，病人情况现在不大好，待会可能需要输血，医院的存血量不够，你看……”

程锦心被气笑了，不可置信道

：她是型血，又不是稀有血型，这么大医院，调不出来血，你们院长是干什吃的”

“对不起”，主治医生也知道程锦心的身份，不敢得罪她，赶紧解释道

：“最近医院输血的人格外的多，血液出现了短缺，而在今早上刚刚被调回来的那一批血被程少给调走了，医院现在正处于空缺阶段。而且现在就算去最近的医院调也来不及了”

“程锦铮？”她愣了一下，赶紧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却没有人接听，她一气之下直接把手机给扔了出去

“他大爷的，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来这里随便调，他是不是想死啊，而且一下子调那么多干什么，他要当饮料喝吗”

“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了”，沐柠伸出手道

：“我是病饶妹妹，也是型血，抽我的”

医生摇头道：“至少要抽800毫升，而且………”

“不斜，医生的话还没完，顾明衍就打断了他

：“一下子抽800毫升，你根本撑不住”

唐风钰也拉住沐柠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沐柠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眼神坚定

：“那里面躺着的人是我姐姐，我亲姐姐”

“可是………”，唐风钰还是不同意

“行了啊”，程锦心走上前挡在他们面前无语道

：“咱们能有点常识吗，直系亲属间输血后并发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的，而这种病会使受血者免疫力低下，组织器官受损，你想献，你姐姐都不一定受得住”

在旁边的医生弱弱道：“我刚才就想的，你们打断了”

顾明衍：…………

唐风钰：…………

沐柠：……………

唐风沉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虽然这个场合很不适应，但是他真的有点想笑，不得不，程锦心同志还是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沐柠是知道的事情的，但刚才太着急就忘了，她揉了揉眉心，更加着急了，自己不行，现在到哪里去找这个血。

“抽我的吧”，在她烦恼之时，一只秀窄修长，而又晶润白皙的手

出现她面前，沐柠顺着手臂看上去，看到程锦心那张清丽的容颜。

程锦心，也是型？

就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唐风沉黑着脸把她拉到旁边去

：“你他们没有常识，那你就常识了吗你血板量偏低，伤口本来就愈合的比别人慢，一下子要抽抽走那么多血。你的身体哪里扛得住。”

唐风钰也沉默，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程锦心是型血，可以输给沐檬。但是他也知道她的血板偏低的，一下子抽走那么多血，生命容易发生危险。

他知道沐柠很在乎沐檬这个姐姐，他和沐檬关系也一直都不错，可他也就只有程锦心这么一个妹妹，他不能拿她的生命去冒险

“我知道”，程锦心把挣脱唐风沉的控制，语气故作轻快道

：“我是学医的，这个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至少我的血输进柠檬身体里不会出问题啊，柠檬现在危险，救她比较重要啊”

她走上去把要跟着护士去输血，可唐风沉还是不让，他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动

“你脑子被门夹了吗，以你的身体根本撑不住，抽完血后，危险的人就变成你了”

“撑不撑得住都得撑下去”，她的音量骤然增大，程锦心大力地挥开唐风沉的手，眼眶逐渐变红，语气中带着哽咽，接近哀求道

：“哥，你知道柠檬对我有多重要的，我们俩从一块长大，我不想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