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母还是没有忘记要嫌钱的事，要闹妹马上恢复唱歌能力，有单来就要接单了。不接单不赚钱怎么过日子？还想着点让孩子们成亲。

闹妹几首拿手的曲目《妹妹找哥泪花花》、《杨柳青》……刘郡珠不会唱，就由闹母来教她。

也不知怎么的，刘郡珠与奶奶有种亲近感，与闹母就是亲切不起来，也不喜欢闹母教她唱歌。怎么教怎么都不能接受，学不来有抵触感。

闹母教了几回，刘郡珠都唱不好，闹母就想拿着她手的教鞭、要打刘郡珠。

刘郡珠看到闹母举鞭子要打人，就有意见了：“妈啊，我这么大人了，你动不动就打人，这样我有心思学吗？是不是你以前总是打我啊？”

刘郡珠不知道，闹母以前是不是爱打闹妹？

刘郡珠才不管闹妹以前是什么性格，反正现在的她、看到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就算是你母亲，她也要说。这要打人了，她更要说。

刘郡珠还提出要求：“我现在脑子是有问题，失意了，学起歌来不容易。你总是急着要我学会，你越急我就越害怕，你还要打我，我更害怕，这样怎么能学得好？”

刘郡珠有她的想法，借口说母亲性子急，不想母亲来教她：“我想叫五妹带我到处转一转，看一看我以前活动过的地方，看能不能有印象深的地方，唤回我的记忆。要是有了记忆，不就等于歌也会唱了？”

闹母觉得女儿说得对，就让她到古运河的瓜洲码头去看一看，那里有她的童年美好痕迹，说不定真能找回记忆。

闹母把五妹叫来，对她吩咐道：“给你几天的时间，你带着闹妹看看她爱去的地方，让她马上恢复记忆，马上把唱歌的能力找回来。你要是不快点让闹妹恢复唱歌能力，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闹母的一片责怪声中，五妹拉着刘郡珠走出了闹家。

说心里话，五妹也是不喜欢闹母的。不是说闹母对他们的严格要求不好，主要是师母太过多的干预他们年轻人的生活了。

你是师母，你教唱歌跳舞那是正常的，可是你不应该过多管年轻人的谈情说爱。她们到了谈情说爱的年龄了，应该要谈情说爱了，却不让人谈恋爱。

五妹不想那么多了，只要让她们出门，只要见不着师傅她就烧高香了。

刘郡珠被五妹拉了出来。一出了家门，五妹就开始向刘郡珠说起她最喜欢去的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都在古运河边上。

第一个地方就是古运河的瓜洲码头。

瓜洲码头是古运河的一个大码头，从四面八方来广陵城的船舶都停靠在这里。从河的这边过河的那边、也是从这里渡船。

所以这里很热闹，几乎成了一个小集市。你看那边是唱曲的，那边有杂耍的；这里有算命的，那里有卖菜的，也有挑小货郎卖小吃小玩的应有尽有。

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刘郡珠来了兴致，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她还向小货郎买些小朋友爱吃的零食，吃了起来。

那小货郎在给东西的时候，就瞅着刘郡珠，瞅了一会好像有了发现：“你这不是唱曲的闹妹吗？”

五妹看小货郎认出闹妹了，马上出来反对：“她不是什么闹妹，她是我姐。”

拉着刘郡珠逃也似的跑走了。

小货郎不太确定，就没追问了。要不然他就会起哄，让大家来请闹妹唱两首小曲听一听。

闹妹来瓜洲码头时，有人认出了就会让她唱曲的。所以后来闹妹一来散心就会用手帕把脸蒙起来，以便有人认出带来麻烦。

今天只想着为闹妹散心，把此事都忘了。

把闹妹拉到一旁，马上拿出手帕让刘郡珠把脸蒙起来。

刘郡珠不明白：“要把脸蒙起来干吗？我难道是名人？”

“你不记得了，你为什么叫闹妹？”五妹似乎是答非所问。

“为什么？”刘郡珠哪里知道。

“这么重要的事，你也忘了，真拿你没招。我给你讲一讲，你为什么叫闹妹吧。”

五妹把刘郡珠拉到一大树下的石凳子坐下，给刘郡珠讲起她为什么叫闹妹来。

五妹告诉刘郡珠，闹妹出生后，闹母没有奶水，喂米糊糊她又不吃，闹母没办法就抱着闹妹，到处向带娃的女人求奶水吃。

这一求可好，闹妹就成了吃百家奶的孩子了。

有些母亲舍不得奶水给闹妹吃，闹妹就耍赖哭闹，闹得别人不好意思，只得喂她。这一闹有人就给她取个绰号，就叫闹妹。

这孩子嗓门特别大，一闹起来几里路的地方都能听到；一听这孩子哭起来又可怜，加上这哭声也烦人，不喂她怎么着？

这绰号叫得准确，谁要是小气不给她奶水吃，她就闹，闹得别人耳朵难受，说：“还是你闹妹厉害，我服了你。”便捞起衣服，将**堵住她的嘴便安静了。

小气的人为了讨回便宜，是男孩的母亲对闹妹说：“你吃我的奶水可以，长大后要嫁给我儿子。”

闹妹哪里懂嫁是什么意思，只要有奶吃，有奶就是娘，嫁算什么？叫你一声娘也没关系。她就一个劲地点头。

有些现实一点的母亲说：“你吃我的奶水可以，先亲一下我儿子。”要不然就让儿子亲闹妹一下。

闹妹也不管，亲就亲，她抱着别人的儿子就亲。

闹妹印象最深的，一个是老二。闹妹亲老二时、他就跑。老二不但胆子小，还害羞。

一个是老三。闹妹亲老三时，李老三就乐开嘴笑，而且要闹妹亲后，他还要亲她一下。他们这样相互亲一下，还很舒服的，俩人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乐哈哈地笑。

她这一吃，不只是吃一两年，她却一直吃到八九岁。

按理说这么大的孩子，谁还给她奶吃？

可哪里想到，她越长大越吃香。那时候没有吸奶器，生第一胎孩子的女人，一般奶水不容易出来。刚出生的孩子吸不出奶，有的要挤，有的要人来吸，就请她去帮忙。

她吸奶有水平，一吸一个通，而且不痛；那些刚当妈妈的女人，都会请她去帮忙。

有些奶水多的、孩子吃不完的，也叫她去吃。女人的奶水不吃容易堵了，不吃会越来越少，何不叫闹妹吃了？

你可能听说过有吃百家饭长大的，没听说过吃百家奶长大的吧？

闹妹就是吃着百家奶长大。

闹母平常想，如果只是吃她的奶水长大，肯定是长不得这么漂亮，皮肤也不会这么光洁如玉。

闹妹戏班什么活都接，有些老人过世了，为了办得热闹，就要请人哭丧。现在请哭丧的人，都知道请闹妹的好，她哭起来声音清脆、又大，好几里路的人能听，而且哭得感人肺腑。

闹妹为什么帮别人哭丧时，哭得真切感人？

可能哭的时候，就想到自己是吃百家奶长大的，说不定她就吃过这位老人家的女儿或者儿媳妇的奶水，自己的血液里就有这位老人的心血！

所以啊，闹母平常跟闹妹说：“你可是吃百家奶长大的，你要多做善事才对得起大家。”

闹妹在过完八岁生日后，闹母要闹妹断奶了，并开始认真教她唱歌了，要她学会用声音来讨生活。

闹母的选择是对的，闹妹在母亲的培养下，几年后她的唱歌潜能体现出来，她的歌唱得特别的好听。闹母成立一个小戏班，闹妹因为嗓子好，一下子就唱红了十里八乡。

刘郡珠听后，还真感动。原来闹妹还有这么多的人关爱她！

这哪里是可怜，是真幸福啊！

但冷静思考一下，觉得闹妹特别是闹母也不容易，总是带着孩子讨别人的奶水吃，是有点难为情！何况一吃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