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一时没了主意,想了半晌,最后身子实在是乏了,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狱中肮杂不开,她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菜市口,那个熟悉的断头铡。
只不过这次要上路的不是他,梦中那人的身影极其模糊,看不清面容,但从身形上判断,应是个男人。
这会的判官也不是裴珏,是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那人丢折子:“裴家四子篡敌卖国私吞空饷,现证据确凿,来呀,处极刑!”
刀光落下!
梦境突然扭转,至刑台下观刑的群众。
那匆匆一瞥,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母亲……那,好像是她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沈惊语不自恕地蜷着双腿,整个身体还有些发颤,整个人朝着墙角挪去,额尖冷汗不断,陷入深深梦魇。
不知过了多久
她被一阵槽杂的声音唤醒。
“来呀来呀……”
“还有你,都给我过来!”
官差推了两车,来发饭食。
牢中虽管一日两餐,但这两餐间隔时间巨大,这眼瞅过了子时,众人才能吃点东西。
“你们俩,都过来!”
到了他们这,沈惊语还真有些饿了,摸了摸肚子,上前领餐。
到手的是半个冷馍馍?
不是吧,这么衰?
“那个大哥,我这人胃口大,这半个吃不饱。”沈惊语凑上去。
“有的吃就不错了,想要好的,拿银子来换呀!”官差一脸凶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推着车走了。
得,你给姐等着!
狠狠咒了一句,沈惊语捏着半个馍馍委屈巴巴地坐回去。
反观卫秀秀那边,小油菜酥斩鸡,半瓶烧酒配干白,沈惊语一脸懵。
“???”
卫秀秀美滋滋地捧着晚膳回到自己床上:“其实也不用太羡慕我,若是你也有个状元哥哥,那你的待遇也会不一样的!”
小姑娘这两天除了不能洗漱外,餐餐倒是不错,只缘她跟这里的官爷说了,她上头,有人呐!
沈惊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未来亲家,可真是一家子极品。
那馍馍硬的跟石头,沈惊语实在下不去嘴。
反正此刻也没别的办法,她今晚没回府,她爹她娘肯定会来找她,等吧,只能等了!
扔了馍馍,沈惊语本想眯着眼睛再睡会,奈何咕噜—”,这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叫起来了。
“喂,你要是真饿的不行,那就过来吧,反正本小姐也吃不了这么多。”
沈惊语睁眼:“你不是讨厌我吗?”
卫秀秀:“嗯,本小姐的确讨厌你,但现在你不也进来了,咱们也就算扯平了,当然,本小姐今日施舍你一次,你日后可要记得报恩于我!”
沈惊语猛地点头,飞快地奔过来,吃人手软吧,咱实在受不了这香味。
……
…
第二日清早
天蒙蒙亮
众人还没睡醒,牢中中间的干道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典狱长亲自领着人来到沈惊语的牢房门口,快速地松开门铐。
“那个郡……大小姐,受苦了吧,下官这就放您出去!”
卫秀秀早就醒了,以为是来放她的,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可那典狱长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绕过她走到沈惊语身前,满脸谄媚:“大小姐,昨儿睡得可还安稳哪?下官给您备了早膳和洗澡水,您看您是现在出去还是在这歇会再出去?”
沈惊语还没睡醒,一旁的卫秀秀看得目瞪口呆,还洗澡水?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