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一开始从基础的指法学,没日没夜地练,十根手指均磨破,琴上血迹斑斑,叫人触目惊心。
然她依旧坚持,伤口好了愈合,再伤,直到起厚厚的茧,这才弦上无血。
这日乌兰额吉跌倒,知一去给她请大夫,半道上马踏地声从后传来,知一回头,但见一名猛汉一马当先,五六名壮汉跟在他后头。
知一走到一旁让道,本以为他们会呼啸而过,可是领头之人到了她身边却勒马停下,居高临下打量她。
此人细长双眸,高鼻梁,尖长脸,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浑身透着一股匪气。他对她说了句草原话。
知一唯恐暴露自个非草原人,惹来怀疑,指了指耳朵,暗示对方她是聋子。
意识到她聋哑,他颇有惋惜之色。
就在知一认为他失去了兴致之际,他伸出手,示意她上马。
知一摆头拒绝,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上马,肚子搁在马背,四肢朝下,如此强盗行为,知一气得差点骂人。
但转念一想,以她的身手,要从常人的地盘逃脱易如反掌,待会见机行事即可,遂任由他掳走自己。
带走她的是颜争,鄂真部落族长。
他的部落里的族人见到她,并不惊讶,想必平日掠妇女的事他没少干,故而大伙神色如常。
知一琢磨着走之前让他尝点苦头,为之前受过他欺负的女子出口气。
颜争将她领回他的皮帐中,双手摊开,示意伺候他脱衣。
知一装傻站在原地,暗想昆仑最强者都没这般待遇,你更别想。
颜争刚要开口,随即反应她是聋哑人,将话咽了回去,自己走到屏风后,脱衣换衣。
换了身便服出来,颜争见到这丫头东张西望,不禁暗叹,水灵灵的姑娘,偏偏是听不见说不出,真是可惜了。不过,她胆子挺大,以往带回的女子不是哭就是吓得发抖,像她敢巡视帐内的,是头一个。
可她又聋又哑,无法使唤,这点有些头疼,颜争正考虑间,帐外传来一个声音,“颜争,你回来了?”
知一听着这声音耳熟,没等她细想对方是谁,颜争慌张将她藏在屏风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想来是怕对方见到知一。
莫不是他的妻子?
“你在干嘛呢?”颜争刚退出屏风,帐内就响起对方的声音。
颜争镇定回,“换衣服。”
知一终于记起声音的主人,是珊红。
冤家路窄啊,居然在此处遇到她,知一心里惨叫。
珊红虽不是知一对手,可她认得知一,若是放出消息引东海人来,又或者宣扬知一背负诛杀令,让草原的人合力攻击她,那是一场灾难了。
知一寻思,断然不能让她见到自己。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紧张啊?莫不是藏娇了?”珊红满是怀疑,边说边走来。
知一心慌,身子缩成团。
“没有,你在,我哪里会。”颜争是情场高手,不慌不忙迎珊红,将她拉到榻边,知一暗暗舒口气。
屏风是几块兽皮缝制而成,中间有缝隙,知一从缝隙偷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