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知一起床,发现赤烈焰不在三枝院,问院中练功的知而,“你看到烈了么?”
“他正和门主品茗。”
知一微微吃惊,完全没有料到这两人能坐在一起。
她走进一缕院,但见知远和赤烈焰席地坐在罗汉松下,中间横放矮桌,上面摆着知远最宝贝的冰清茶器。
据说当年华永淳欲以昭城换此器,被门主一口回绝,平时他都不给人碰,如今却拿出来。
知远看到知一,十分平静,多半是素雅禀报过她已回来,他朝她招手。
知一走近,知远指了指茶,“你来得正好,给我们点茶。”
知一打趣道,“门主,你不怕我毛手毛脚,碰碎了您的宝贝?”
曾有两年,知一每日都得给知远泡茶,她舞刀弄枪惯了,手没轻没重,开始时一天弄碎一套,为此没少被知远唠叨。
知远笑道,“碰碎了,让他赔。”
“您倒是理直气壮,我现在是昆仑人,凭什么让他赔?”
知远不理知一,反问赤烈焰,“小子,你赔不赔?”
赤烈焰满眼含笑,“赔。”
知一笑了笑,先以水浴手,拾茶匙舀茶末置于茶盏中,再取汤瓶内煮好的水倒入,先调成均匀的茶膏,而后边冲水边用茶筅击拂茶汤,直到溢出细密的白色泡沫,再分倒于杯中。
茶器似玉类冰,白中泛青,故而取名冰清,淡茶装于其内,二者交相辉映。
门主品了一口,“不错,你的茶艺没倒退。”
当年给知远泡茶,泡好没夸奖,泡坏就得受知远念,那段日子知一每天都在门主的碎碎念度过。恋恋lianlianxs
好在知一乐天,一个月后听门主的唠叨就像听鸟语一样,那时素雅就调侃,幸亏是她,换了别人早疯了。
知远略得意,“多亏我督促你,否则哪来你今日。”
“是是是,亏得您,我的茶艺见长,同时抗牢骚的本事也与日俱增。”
“死丫头,拐弯抹角说我念叨你呢。”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是,我是念叨你,可你呢,故意弄碎我的茶器,我的小白就是让你碰缺了个口,心疼死我了。”
知一吐舌,儿时实在被念得烦,一半无心一半故意。
“陈年旧事,提来干嘛。”知一给知远倒茶,企图蒙混过去。
“你当然不愿提,怕我找你赔。这小白是你娘送我的。你娘温柔如水,对人那叫一个真诚,见过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当年你爹娶她,三脉许多男子都黯然神伤。”
“放心吧,日后我出嫁,也有很多男子黯然的。”
知远点头,“这话倒不假。”
知一归来,两人没有泪汪汪,而是像平常一样谈天,仿佛知一从没有离开过。
一旁的赤烈焰插话,“三脉的仁心夫妇,容貌绝美医术精湛,他们的女儿自然也是优异的。”
被赞的知一双目成弯月,暗想多年不见,烈说实话的功力大增啊,这话不但夸了自己爹娘,还连带了自己,怎么听怎么愉悦。
知远轻叹,“若他们尚在人世,能为苍生做不少事,之前你说的悬壶山下发生鼠疫,他们听了,一定会前往。”
提及鼠疫,知一不禁想那些没有能量的尸体,“门主,您说世间有吸取能量的功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