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艳问：“还挺有志气啊，准备得充分吗？”

邹毅说：“不充分。也没有志气。志气都让成功学的说完了。我的主题是生存，或者在生存的基础上，还能活的更好一点儿。仅此而已。”

“这么低调吗？”

“我低调吗？”

“嗯！”

“我最讨厌别人给我画饼，说愿景使命。我感觉愿景使命是放在心里，默默坚持的东西，逢人就说那不是有病吗。所以，对你我得说实话。”

金艳笑：“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邹毅瞄了她一眼，说：“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告诉我。醒了啥都不能说。哈哈。”

金艳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但脸泛起了红晕。

邹毅问：“对了。你不是金艳？”

“我叫邱婷婷。”

“名字真俗气。”

“俗人一个，想成仙儿，下辈子吧。”

“说说你吧？”

邱婷婷说：“我其实挺简单，学会计，大学里谈了个男朋友。毕业找了一个会计的工作，男朋友去他爹那儿上班儿。本来计划要结婚，结果你女朋友去了，就把我给踢出局了。然后，我就想报复他，就找到了我平常关系不怎么好的金艳，我知道她是做那一行的，你知道。结果，她接的一个业务让给了我，那个业务就是你。后来的事儿你都知道了。你说巧不巧，这几天，金艳竟然没有接到一个业务，也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邹毅说：“确实啊。你朋友有真够草淡的。放着你这么漂亮的不找，非外遇她，眼瞎了啊。”

邱婷婷也不甘示弱：“你女朋友也够草淡的。有你这么好的不找，非得去找人渣。我要是她，我才不会去出轨。”

“那时候穷，你没经历过，你不理解。”

“穷也是过，不就是一日三餐吗？好好奋斗，能没个未来？所谓的爱情和面包，先要面包，再要爱情，纯碎是胡扯。坚持住了爱情，面包会有的。”

邹毅“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拿起一杯酒，递给她说：“你今天能喝醉不？”

邱婷婷有些诧异，对酒精不感冒的事儿，他早就知道啊，难道他忘了？她说：“你知道我不会醉，也没醉过。”

邹毅贱贱的笑了，正巧上菜的服务员把菜端上桌儿，看着邹毅的坏笑，心里一阵恶心。她走时碰了碰邱婷婷，意思是别上他的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邱婷婷点头，示意她会小心。

邹毅看着她俩“眉来眼去”，心里感觉好笑。看来这服务员还真是热心肠啊。邱婷婷端起酒杯，说：“来吧，今天谁醉谁买单？”

邹毅说：“那买单的一定是我，要不你喝吧，我等你喝醉。天荒地老，我都等。赶紧的，一会人家这儿就打烊了。”

邱婷婷一饮而尽，接着又给倒了一杯。递给了邹毅：“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欺负小女子。赶紧的。”

邹毅弱弱的问：“我是得豪气一点不？”

邱婷婷说：“必须豪气。要不今天你的阴谋怎么能得逞啊。酒壮怂人胆。”

邹毅惊讶：“你说我怂？”

邱婷婷点了点头。

邹毅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撂，起身抱着她就往外走，邻桌饮食男女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其中一个女对男的说：“我天，这太浪漫了。刚恋爱的时候，也没见你抱过我。你还真不如那男的。你看人家多勇敢。”

旁边那个男的斜了她一眼，说：“就你这身板，二百来斤。我要抱，不得把我腰累折。你要是像那女孩儿苗条，弱不禁风的。别说一个，两个我都能抱起来。”

女的起身，用她肥白而又力大无穷的手揪着男的耳朵，大声嘶吼：“说什么呢你。你还抱俩儿，反了天了，你抱她一个试试？打肿脸充胖子你。”

男儿疼得直讨饶，女的问：“错了没？”

男的连连点头，道歉极度诚恳。女的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啃起了猪蹄儿。男的也把目光收了回来，小心的在旁边侍奉着。

路上的雨比来的时候大了一些，邹毅抱着邱婷婷一路狂奔，雨打湿了他们的头发、脸、鼻子，又打湿了他们的衣服，湿冷背后暖意渐渐交融，他这么跑着，她就这么让他抱着。出租车向他鸣笛，示意载他们回去，邹毅自顾自的抱着她跑。出租车司机明白了，这是野蛮的体魄碰见了爱情，撒花儿地跑。便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终于跑到了邹毅家楼下，他放下邱婷婷，直喘粗气。邱婷婷爱怜的上下抚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过了一会儿，邹毅呼吸逐渐平稳了，他抬起头问：“你说我怂不？”

邱婷婷说：“怂。”说完，哈哈大笑。

邹毅又押了押腰，深吸一口气，又深呼一口气。扛起她，直接奔向五楼，连电梯都没坐。

“现在怂吗？”邹毅把她放在了家门口。

邱婷婷笑，不语。

邹毅开门，她跟着进来。

邹毅没开灯，把她抱起来，跑向卧室。。。。。。

“你第一次？”邹毅吃惊得出了狗叫声。

“嗯！”

“那，这多不好意思。”

。。。。。。。

。。。。。。。

清晨，邹毅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邱婷婷。蹑手蹑脚的起身，去洗漱。今天，他准备去见唐之信推荐那个天使投资人邵丽娜。

他先在厨房准备好了早餐，看她还在熟睡，就自己先吃了起来。用完早餐后，出门给邵丽娜打了一个电话，得知对方也在京北市，就拿着准备好的线上商城演示版去赴约。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邱婷婷醒了。她见床上没了邹毅，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懒懒的呵欠，然后起床洗漱。

她走到客厅里，见餐桌上摆着充满诗意的牛奶、三明治、水果和一杯果汁，阳光照在餐桌上，像是电影。她走上前，发现如诗如画的早餐旁，放着一个信笺，她拿起看了起来。

“亲爱的小开心果，我先去见投资人了。早餐已经帮你准备好，有牛奶、三明治和水果。对了，旁边还放了一杯果汁儿，如果你感觉牛奶腻的话，可以先喝果汁。果汁可是我用咱们家的榨汁机榨的奥，纯天然无公害，嘻嘻。最后，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感觉到了重生。我想，这就是爱情。如果你小鸟，我就是蓝天如果你是汽车，我就是你的发动机。如果你是火柴，我就是火柴盒，永远包裹着你。原谅我文学功底太低，好词儿记得不多。但有一句话，我想让你永远记得，我一辈子爱你。”

邱婷婷手里握着信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

。。。。。。

“想什么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邵丽娜，一个是邵丽娜麾下的并购部总经理郭伟明。问话的正是郭伟明。

“啊！”邹毅从回忆走向了谈判桌上。

邹毅说：“你说什么？”

邵丽娜笑了笑，说：“我们在谈线上商城的事儿。你怎么了？”

邹毅定了定神，说，“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

邵丽娜说：“看来，你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怎么样，现在能谈了吗？”

邹毅点了点头。说：“这是我做的是线上商城项目，这个项目是把线下的商超集团搬到线上，但规模要比线下商超大得多。”

郭伟明问：“有预计的销售额吗？”

邹毅说：“没有。因为我不能估算未来的市场，你看看国内电商的估值就能明白。如果非要给个大致的估值，它至少值一千亿。”

郭伟明说：“人民币？”

邹毅说：“美元。”

郭伟明问：“你要知道，一千亿美元的市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商超行业的巨头惠尔斯不过才一千亿美金左右。你有信心超过他们？”

邹毅说：“有。”

郭伟明问：“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邹毅说：“东国经济。西国人口不及我们的三分之一，他们可以站在全球的角度配置资源。而东国是未来世界最大的经济引擎，论经济体量，远超东国。现在落后是暂时的，我相信未来东国会成为世界经济强国。所以，认为，这个线上商城未来会超越惠尔斯，成为商超行业的巨头。当然，这需要一笔足够大的投资才可以完成。”

郭伟明说：“你这个论断过于草率，大环境好是事业的前提，但不是决定性因素。目前国内电商领域已经是巨头林立，国外也有电商巨头对国内市场虎视眈眈。别说传统商超，就是这些线上商城都够你喝一壶的。何谈成为商超巨头？”

邹毅也不客气起来，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面对对手畏头畏尾，他说：“江山带有人才，各领风骚十几年。思科怎么样微软又怎么样？谷歌又怎么样？谁能保证未来不会成为昨日黄花？说到底，企业是时代的，没有永恒的。消亡是宿命，辉煌是质量。公司越大，倾覆越容易。现在又是产业乱世，雅俗共赏。你怎么就认定我们不如他们呢？”

一番话数得邵丽娜连连点头，她赞叹道：“果然是年青一代，后生可畏。先不说项目能成与否，仅能说出这番话的气魄就足以让我们敬佩。说说，准备怎么做？”

邹毅说：“我现在只做一个架构，但我真正想做的是垂直行业。目前，我认为东国至少有100个垂直行业有机会。而办公用品行业机会最大。”

郭伟明怀疑他是投己所好，就问：“你了解过我们？”

邹毅说：“没有。我想第一期先做一个垂直行业，垂直行业运营成功后，再慢慢的加入其他品类。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邵丽娜说：“办公用品行业网上也可以做吗？”

邹毅说：“当然可以。并且很有前景。咱们从产品源头分析啊，从原材料到加工，到流通，再到消费者手里，这是一个供应链。但流通这个环节占据的成本太高，如果我们能绕过分销商、二批商，直接走向终端，那成本是不是会低很多。”

郭伟明和邵丽娜点点头。

邹毅继续说：“实际上，生意就是一个地域差，一个时间差。如果我们真的能做到信息对称。再利用各产地的地域优势，可想而知，消费者的消费成本会降低多少。如果我们在以本地电商为依托，进行最后一公里的服务。这将会是一个金矿。”

邵丽娜看了看郭伟明，然后问：“如果我们有一个现成的线上商城让你去运营，你多长时间能见到效益？”

邹毅摇了摇头说：“利润只是一个过渡性指标，真正有价值的品牌信誉、市场地位和市值。”

郭伟明对他有了兴趣，继续问道：“能具体说说吗？”

邹毅说：“所谓品牌信誉就是购物体验和购物成本。体验包括质量、服务和速度，任何一个线上商城，只要把这三点做好了，品牌信誉就建立起来一半儿。另外就是购物成本，谁能大规模的组货降低消费者购物成本，谁就能赢得消费者，谁就能占领这个市场。实际上，现在这些商家都是单打独斗，生命力极其微弱。试想，如果一个平台让他们完成销售，另一个平台帮助他们采购商品。那商家的生存难度就会下降很多。而国内的线上商城都没有做到这一点儿。这也是品牌信誉的来源之一。其实品牌信誉不仅是消费者对我的印象，还有商家，甚至包括产业链上下游、政府主管部门和社会民众等对我们的印象。而这一切好印象的核心就是购物体验和购物成本，这是一个有中心的良循环。至于市场地位，我可以举一个例子，这是我上课时听来的。说有一个人卖渔网，买渔网他不挣钱，结果价格就比同行低很多。很多渔民听说后，都去他这儿来买渔网，渐渐的他就在本地有名气，成为了当地最大的渔网销售商。这时候，他找到渔网厂家说，你看，我光免费卖你的渔网了，也没挣到钱。进价是不是再低一些，让我也有些利润。厂家一听有道理，于是就把进价给他降低了一些，他就成为了当地名副其实的渔网销售商。他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一手抓住了客户，获取了不可替代的竞争地位，另一手倒逼厂家，获得市场的支配地位。市场地位指得不是营业额、利润、财富排名，而是市场影响力。再一个就是市值，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你们懂得不必我少。”

资本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