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二章 智者怀仁(1 / 1)普如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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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太阳温柔的抚摸着大地的一草一木。惨淡的云漂浮在云端,仿佛成了为日光点缀的零星翅膀,也像是不敌光辉的碎片。

京北这个北方城市,曾让无数个人为之期望,为之失望,为之绝望,然后再打鸡血似的重新燃起希望。

因为这里蕴藏着太多的可能,太多的传奇。就像,浩瀚无际的大海,总会有巨型鲸鱼告诉小沙丁鱼,未来你也会长得像我这么大。沙丁鱼信以为真,于是每天都充满信心的长,充满信心的遨游于将来要称霸的海洋里。

然而事实却是,无论沙丁鱼多么努力,始终就是沙丁鱼。

伫立在南国大厦旁的唐之信没有急忙赶往老师办公室,他抬眼望去,南国资本的司旗迎风招展,像是对自己微笑或嘲笑,是意气奋发,也是自惭形秽。

他突然想起了邹毅,想到了钱程,甚至想到了门口一个五口赖以生存的小超市。。。。。。。他甚至还想到了云顶商超创立之初,他和詹丽娟、于浩洋三人每天忙于商超事务,无暇顾及其他。那时虽然累,至多是身体累,休息一晚基本可以解决问题。现在,是心累,问题无解就意味着一直累,问题有解,意味着还会有新的问题出现。伴随着企业规模的增长,问题逐渐像绵延无尽的一座座大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曾经何时,在梦里,也可能是酒醉的恍惚间,他望见小超市老板悠然自得的用满是茶渍的塑料杯喝着茶叶水,和一群“狐朋狗友”下棋、打牌,内心竟然会充满羡慕。

又是曾几何时?他最看不起的小超市老板这种深藏在骨子里透着神韵的中年慵懒。那时的他绝对信仰,我的生命就是熊熊燃烧的梦想,用脚步丈量商业大地,以梦为马,在资本的大草原上纵横驰骋。这才是快意人生,这才是真男人用力赚钱,然后又视钱财如粪土的那种钱堆儿里的高洁。

两者对立统一的都成为过他终其一生的向往,融化在他年青的生命里。

甚至有些时候,他会虚幻的认为认为自己好像已经达到的“忘我”得境界,以身济天下,以身托天下。

后来,才发现。这是自己读了许多书,然后把书里描绘的境界当成了自己的境界,是一场邂逅的美丽的误会。就像佛教中把“粗通文义”当成了“证悟境界”。

“忘我”的虚无,又让他感叹造化弄人。

而现在,当他真的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纵横驰骋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梦想接近或者实现而那么的兴奋。这种低点儿的兴奋甚至还不如学生时代,得到一本心仪已久的某本书的那种开心。

这是怎么了?

他不禁一次的问自己?

难道自己的奋斗之心的光芒正在逐渐地消失殆尽?

而自己完全没有发现?

。。。。。。。。。

梦想又什么?

是为了自己?

为了顾客?

为了员工?

为了股东?

还是更深远的社会中那些看不见的家庭?

是,

好像也不是。

为了好似的梦想,他付出了时间和最年青的生命。

“或许邹毅才是自在的。自在或许很重要。”他心里这样想。

粘着飘飞的思绪,他已到了南国大厦顶层。

他快步走向老师办公室

“之信,来。”老师面无表情地招呼道。

同时在场的还有秦风,唐之信在老师办公桌对面坐定。

唐天鹏问秦风:“你怎么看?”

秦风抿了一下嘴唇,说:“现在倒是一个好时机,咱们可以趁机把他们夺走师弟的那部分给拿回来。甚至还有机会在其他领域进行拓展。但?”

秦风欲言又止,能看到出来,他的想法还不是自己最后想定的结果。

唐天鹏有疤目光投向了唐之信,然后说:“对方现在自顾不暇,你怎么看?”

“威特确定了吗?”

唐天鹏点了点头。

再次印证之后,唐之信默然沉思。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说:“老师,我认为这不是一个进攻的好时机。”

“不是一个好时机?你要知道,威特如果不是突然病重,他孙女艾琳不可能陷入被股东围堵的被动局面。现在他们可以鹬蚌相争,此时出手,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秦风惊讶地望着唐之信。

唐之信手手指低着下巴,再次一字一句地说:“这不是一个好时机。老师,我认为此时我们应该对威特伸出援手,而不是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你想做宋襄公?”秦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不是。”

“那你是?”

唐之信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唐天鹏说:“老师,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去帮助艾琳稳固他在博科维的地位。”

唐天鹏语气平淡的问:“要知道,现在集团里唯一支持她的只有弗兰克。连南斯基金的卡布奇也唯恐避之不及。你还要帮助她稳固地位?”

“老师,那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南斯基金为什么会对艾琳避之不及?难道他对博科维气旗下的资产不感兴趣?还是仅仅是为了避嫌。以他的那种狠辣,避嫌恐怕不是。那又是为什么?”

唐天鹏似乎被问住了,他语气依旧平淡:““继续说下去。”

唐之信:“博科维不像是红山资本或者惠尔斯,就算我们竭尽全力,也吞不下这个大象。不仅我们,我敢断言,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财团有实力吞下他。我们和他竞争只能止步于互有胜负,或者说会弱一些。想与其比肩,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我们是他们对强劲的对手,是他们潜在的威胁,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威特这次违反投资理念,毫无保留地支持艾琳,动辄几千亿资金的投入。我想,这绝对不是他老迈昏聩,更不是宠爱孙女。这一定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另外这次他们进攻的方式,显然是要用歼灭的方式从咱们阵营里撕出一个口来,然后再联盟西国其他财团的财力来一举荡平我们产业整合的成果。国运盛衰与企业命运息息相关,反过来企业命运也无形地影响着国运的盛衰。这个道理,我想他们比我们更清楚,如果此时他们不对我们进行遏制。世界经济引擎一旦成型,无论他们再辉煌,都会成为下一个里德家族。就像二十世纪,里德家族固执的认为,新生的西国不可能主导世界,结果错失了发展的大好时机。如果不是威特病重,结局如何还未可知。威特倒下,艾琳威望不足,那些集团里曾在威特光芒下隐藏的矛盾就爆发了出来。而曾经是威特最亲密的盟友的卡布奇,不仅不对博科维的资产染指,反而避之不及。这是为什么?我想,他是在等着第三方进来,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艾琳,博科维股东和我们。如果卡布奇此时出手竞争,我们就成了渔翁如果我们此时出手竞争,那卡布奇就成了渔翁。”

秦风问:“你要做渔翁?”

唐天鹏没说话,但把目光死死地落在了唐之信的身上。

“老师,这一局没有渔翁,只有道义。”唐之信说。

唐天鹏若有所思,但依旧没有说话。

“只有道义?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秦风有些耐不住性子。

“放眼世界,除了威特和卡布奇外,用巨头林立来形容资本市场也不算过分。这些巨头讲究什么?秩序。秩序的本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事情他们比鳄鱼碰见血腥味儿还敏感,可此时他们没有出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在观望,或者在希望博科维能够自我修复。否则任何一家资本巨头此时出手,博科维就得完蛋,随之而来的是被瓜分殆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谁也不敢出一点而错,谁出错就会被觊觎。如果真是这样,巨头之间的秩序也就没有了意义。他们不会傻到吃掉博科维,因为秩序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安全感。谁威胁了这种安全感,谁就是公敌,就是他们群起而攻之的对象。对于我们这种新生代式的资本机构来说,他们一起来欺负我们,他们认为是正常的。因为,众人逐兔,兔无归属,咱们这儿目前还是一块资本“处女地”。但如果我们贸然趁人之危攻击他们的其中一个,却是不被允许的,等于是给了他们会群起而攻之的理由。到时我们想善后都不一定的策略,何谈胜利?而他们给出的理由,则是新生代不守规矩,讲究个不破不立。新人上来,老人就得让出位置。这是他们维护的约定俗成的秩序下的共识。而我们东国经济崛起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其实我们的存在不用掠夺什么,只要经营好我们自己,就可以和其他世界级巨头并肩,甚至超过他们。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只能是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善意和无争。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只想经营好自己而已。之前的秩序不会变,之后的秩序,伴随着东国崛起,会出现一个新领域,而这个新领域终将成为世界的一员。我们无意染指他们的既定领域。当然,我们也不会允许他们染指我们的既定领域。这种一种互不侵犯的平衡。另外,还有最根本的一点儿,帮助弱者,就算这个弱者是我们曾经的敌人,眼看威特这位曾经让我们尊敬的前辈创立的基业可能土崩瓦解,我们也会伸以援手。因为作为对手而言,他们虽是可怕的,但也是可敬的。至少比之前的红山资本让人敬佩。这也是道义所在。荣损与共、安全感、平衡、道义,这才是秩序的本质,也是咱们此次乃至以后与世界资本结构角逐的本质所在。所以,我认为,夺回我们失去的东西。然后出手帮助艾琳稳固她在博科维的地位。如果可能,借这个机会可以让艾琳多了解了解我们,了解东国。如果她愿意,我们可以和她合作。”唐之信说完,迟疑了一下,然后转向唐天鹏。与老师目光相对的刹那才发现,老师眼中高手的落寞与十几年前相比,已经变得很浅很浅。唐天鹏不由得赞叹道:“好啊。疾风知劲草,智者必怀仁。有礼有节,意味深远。”。

秦风站起身,也赞叹道:“后生可畏啊。”然后又伸出手说:“我配合你。攻陷博科维!”

唐之信站起身,与秦风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许久。。。。。

资本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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