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迟站在屋檐下头,仰起脸来看姜翊,嘴角依旧染上几分笑意:“你怎么不跟我学点好呢?”
姜翊一听,两只悠悠垂下的脚更是转动的轻快起来:“那请容二公子告诉我,你身上有什么好的,要我学?”
“比如我心态好,旁人什么我都不当真。世人误解我,我全当他们蠢,世人是我的错,可只要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让我背黑锅。”容迟扬起头来,笑意加深,“你怎么不跟我学学这些呢?”
姜翊倒不愿与他争辩,只是笑了笑:“太难学了。”她目光转到身后的姜府之内,“你可以教教大哥和姜梦离。”
姜韶和姜梦离听到这个声音,皆是慌乱抬眼,看向屋檐上坐着的背影,大惊失色:“谁在上头?”
姜翊有些艰难地在屋檐转过身来,尴尬地笑了一笑:“不好意思,是我。”
“念予!”姜韶神色一怔,急晃晃道,“你听我解释……”
姜翊听着这戏本子里无比熟悉的开场,不由地也嗤笑出声:”哥哥,大可不必,我不在乎。”她微微转头手腕,“重活一次,还在这里想谁害了我,谁没救我,跳下来报仇,指责,累不累啊?”
姜韶不由地稍觉难过:“念予,回来吧。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
“可以过去,却不能重来。”姜翊笑了笑,“旧事早就翻篇,可以当做一段历史,可是,我和姜家恩断义绝,和父亲兄长反目,和姜梦离相斗相仇的额这么多年,统统都不能重来。”
“念予,你可知道,斥鬼门依旧渭水盘桓,姜家依旧岌岌可危,可如今,父亲病重,倘若这众生令之主还在姜家,便是神仙,也救不了我们了……”
姜翊看向姜韶当真忧心忡忡的双眸,略带嘲讽之意垂眸微笑:“斥鬼门为什么在渭水盘桓,哥哥竟不知道?”
她看似看着姜韶,实则目光却落在姜梦离身上,她既是苏忌的人,怎会不知苏忌与斥鬼门的联系。
不过,懒得戳破,姜翊慢慢垂下眼,“我虽曾为众生令之主,却根本不知这身份靠什么维系传承,我死了之后又会到谁的身上,又是怎样到了那个人身上,大哥,并非我无视姜家苦难,而是的确,爱莫能助。”
“若是竟儿呢,你也会坐视不理吗?”一直默默无声的姜梦离冷不丁出这样一句话,“上一位众生令之主,若是我们没有猜错,大概就是先夫人,先夫人撒手而去,你继承了众生之令,你若撒手,身上有先夫人血脉的,仅剩下竟儿一个了。”
原本一直站在外头屋檐下的容迟听到此处,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一跃而上跳到了屋檐上,姜翊的身旁。
像是怕她失态,怕她支撑不住,实在是多虑了,姜翊在打嘴仗这件事上几乎没有输过,不过输的代价太大,的确也不必多上几次。
“若有证据,竟儿早就不在人间了。还由得你们在这里腹诽猜测,空口无凭?”姜翊冷哼了一声,“起来,我倒是更怀疑哥哥……”
她心头的巨大疑云盘旋已久,趁着此时破土而出:“我复活的第一日回来,是被影卫剑指长风亭,哥哥不想解释解释,为什么那些影卫,会听你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