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开始觉得世俗的生活让人们对于金钱、地位、权利等看得太重,而这种虚荣心促使很多人放弃了心中的原则,放弃了当初的理想,也放下了自己的身段,毫无尊严地活着,他想着通过绘画的形式,对社会现实进行写照,让人们产生反思。这种想法固然是好的,只是莫迪对于自己的家庭,有着执拗的一面,反正林芷欣带着孩子,父母帮忙照看,一切都将按步就班的生活,可是他忽略一个根本的问题,夫妻之间感情的维系,与孩子建立感情的基础,这些才是一个家庭产生和谐、健康的因素,说到底,就是莫迪在情商这一块有缺失,只在乎自己的感受,难听一点就是自私。然而莫迪自己不觉得,所以他跟林芷欣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出现了断层。林芷欣既恼火又失望,恼火是因为莫迪对于母子俩的陪伴太少,她感觉莫迪好像变了一个人,怀孕的时候,他还会抽时间接自己下班,现在完全不闻不问;失望是对孩子的关爱太少,莫迪早出晚归,宁愿呆在画室瞑想,也不带孩子出去坐滑滑梯、碰碰车之类,孩子就是他心中的一个影子,他也是孩子心中的一个影子。
林芷欣跟钱丽丽上街淘衣服,边走边控诉:“这日子没法过啦,还是老样子,整天不着家,家还不如一个旅店,早出晚归的,好像全世界他最忙。”钱丽丽听着,不紧不慢地说:“都一个样,我家里那位也是,整天跟一帮老乡呆在一起,守着饭点回来报到,一帮大老爷们,成天呆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林芷欣关心地来了一句:“不会干什么坏事吧,在外面风流快活?”“我料他也不敢,那次使的诈他还信以为真,总觉得对不起我,就怕他去斗地主赌钱。”钱丽丽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你那位咋样,天天那么晚回来,做功课交作业吗?”钱丽丽问着林芷欣。”唉!别提了,应付了事,一个月才那么一两次,每次都说自己累,力不从心,让他去看看医生,好说歹说不去,死要面子。“林芷欣倾吐着自己的苦水。”那就太不正常啦,最少也得一周交一次功课啊,起码也得喂饱啊!“钱丽丽替闺蜜愤愤不平。”你那们呢?也是这个样吗?“林芷欣好奇地问。”还算正常,有一段时间身体不舒服,老是担心我去外面找人,自己到处去看医生,现在身体好啦,只是没怀上孩子,一家人都着急啊!“钱丽丽也吐着自己的苦水。”或许不经意又怀上了呢,这种事情讲不清楚,当然还是得去看看专科医生。“林芷欣安慰和提醒着闺蜜。”嗯,准备过了五一去广州的大医院看看。“钱丽丽回答着。”唉!我现在觉得我嫁给了一个怪胎,完全将心思浸淫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顾别人的感受,现在是想吵架都觉得没有力气。“林芷欣又将话题兜了回来。”我们也不好劝他咧,夫妻这种事情,让旁人插手,他会觉得很没面子,到时候会跟你大吵一架呢。“钱丽丽说着实情。”嗯!反正就这样过呗!孩子再大一点,实在受不了,就一个人过呗!“林芷欣说着自己的打算。钱丽丽倒是来了一番惋惜:”唉!你说男人吧,这一天天脑子是怎么想的,找个美女养着不用,也不让别人碰,就他娘的虚荣心作祟。“说完和林芷欣相视而笑,林芷欣也跟着往下走:”真想把他那个头颅拿去解剖一下,看是脑子里那根神经短路还是灌了水进去。“两人又笑了起来。也只有跟钱丽丽呆在一起的时候,林芷欣才找到一阵的快乐,钱丽丽也觉得跟林芷欣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畅所欲言。而不同的是:林芷欣每天要面对着公公婆婆,心中自然有话得经过大脑过滤才能说,得矜持一番,所以会产生压抑。钱丽丽倒是不用面对公公婆婆,廖凡也不敢对她大呼小叫,孤独还可以抵御,可就是还没有享受孩子带来的乐趣。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张海和王翠翠倒是挺好,琴瑟和鸣,但是他们又得面对一个现实,深圳的房价涨得太快,张海一个人的工资,将来得应付一家老小的生活,存钱的速度比不上房价的上涨。现在还得面对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王翠翠到时候生产,谁来照顾她,张海母亲已经去世,王翠翠母亲若来,张海能不能跟她相处下来,这也是一个新的挑战。如果让自己父亲来照顾,显然不方便,公公照顾儿媳妇生产、孩子喂奶等诸多不便。请保姆吧,月嫂的费用太贵,王翠翠觉得自己上班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如人家月嫂赚得多,何况现在自己赋闲在家咧,张海还是觉得让岳母过来照顾翠翠生产比较合适,当然,张海得付工资给她,省得王家人又说闲话。
大都市,就是一个大溶炉,多么激情澎湃的梦,多么富有诗意的憧憬,如能经得起溶炉一番淬炼,如果还能执着地坚持,或有留下来、生存的理由。每天都有人来来往往,留下来的,都是梦想还没有被辗碎的,还对这片土地寄以厚望的,或者是垂死挣扎的。来了就是深圳人,是鼓励,也是憧憬,那些多么辛酸的、多么荡气回肠的、多么悲壮的的过程才是真正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