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洇抚了抚裙裾,站了起来:“那么我就不打扰王爷啦。”
段无昭抿了抿唇:“不打扰。”
“昂?”
段无昭神色有些稚气的认真:“你来,不打扰的。”
慕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失笑,忽然想到这人也不过二十三岁,但是一直过于冷冽的气质倒使得旁人忘记了他的年纪,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么幼稚的表情呢,慕洇想着,欢快地笑道:“嗯。”
段无昭眸子暗了暗,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吗?
他抬起手,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香囊来,眸光有些细微的躲闪:“送给你。”
“咦?”慕洇惊奇,“这个是?”
“驱毒虫的香囊,北郊夏日多蚊虫,趁早备着吧。”段无昭神色淡淡的,耳根却慢慢爬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多写王爷。”慕洇收了香囊,轻嗅了下,发觉果真是一阵药香。可是……大盛虽然民风开放,但是香囊这种东西好像无论在哪里好像……都带着些暧昧的味道呀。
慕洇想着,两颊浅浅地漫上了一层胭脂颜色,冲着段无昭福了福身,匆忙告别,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段无昭看着小姑娘略有些慌乱的脚步,眸中含笑,月白的长袍上落了六月凋零的海棠花片,清俊无双。
他缓缓地拂落了身上的花瓣,冲着远处倚在栏杆上等待的段一微微颔首,提步出了城主府。
而另一边,慕洇还没有走到自己住处,就被人给半路拦住了。
慕洇扶额:是今天天气太好么,怎么都在外面逛?
“慕小姐。”陈大人不情不愿地冲她拱了拱手,声音中隐隐含有怒气,“先前在府前闹事的那些人,慕小姐难道打算一直关着吗?”
慕洇敛了笑意,冷冷到:“陈大人想如何?”
如今盛京那边其实还不知道北郊突发的瘟疫,听京中的消息,段无昭派去盛京的人也没有透露瘟疫的消息。而且近几日成豫和段无昭偶尔还会在府内,方才段无昭也说疫情可控,那么应当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最好的情况,就是在盛京那边知道之前,处理好疫情。
否则,谁知道那个小皇帝又会发什么疯?
慕洇可是记得,原书里面段无昭谋反的最重要的导火线,是——杀降。
杀的是,敌国十五万降城的百姓呢。
“慕小姐,我知道你丞相府的确不惧得罪众人,但是你也要为城主大人考虑呀。”
“日后车队一离开,城主大人要怎么管理北郊呢?”
慕洇似笑非笑:“大人的意思是?”
陈大人呵呵干笑了两声:“依在下的意思,不如把他们都放了吧。”
慕洇轻轻地扯了扯唇角,随行的着三个大臣,另外两个除了第一日出了出府,瘟疫发现之后就整日闭门不出,只有这个陈大人,一日日地不见人影,私交权贵商贾,还不怎么抹去痕迹,小皇帝怎么会把怎么蠢的人塞到车队里?
结交北郊权贵,撺掇他们来城主府闹事,甚至私自假皆城主之名调开巡逻侍卫来给那群人大开方便之门,暗中给盛京去信……慕洇还没有去找他的不痛快呢,这人就巴巴地凑了过来。
“陈大人,”慕洇冷笑着,“你的信寄不出去,那些人的信,也一样。”
慕洇从他身旁走过,嗓音轻轻:
“你出不去,那些人,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