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国的一处森林……
此刻,一身狼狈的孔凝天正在森林深处疯狂地奔跑着。他那一头发丝有些凌乱松散地披在肩头。倾世卓绝的俊美容颜染上了点点血污。嘴角处还残留着一丝来不及拭去的血迹。一袭纯白色锦袍多处破损,上面遍布着斑斑点点的血迹。那刺目的猩红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眼下只有孔凝天一人深入了丛林,在被这些人追杀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的情况,孔凝天和飞花失散了。
那些杀手看起来大概有二百多人的样子。当孔凝天和飞花分开应付以后,大部分人都对着孔凝天紧追不舍。只有一小部分人去追飞花了。
孔凝天一边飞奔着躲避一众杀手的追杀,一边与身后那些黑衣杀手不停地周旋着。眼下因为内力耗损严重,已经明显有些体力不支,渐渐地落于劣势了。
如果再没有人出手相救的话,估计孔凝天很快就会死于那些黑衣杀手的刀下。
被追杀之前……
孔凝天和飞花今日外出巡查在傲雪国都城的几家钱庄。因为是在本国都城巡查,所以只有他们二人,一个随从和侍卫都没有带出来。
在他们二人巡查完那些钱庄以后,已经接近午时了。所以孔凝天决定和飞花一同回府,打算与孔凝月商讨有关傲雪国那几处钱庄的经营策略。
在回府的途中,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面色蜡黄的少女突然拦住了孔凝天的马车。
“王爷!民女知道您大慈大悲,菩萨心肠。眼下民女的爷爷身染重病,无药医治。民女又家徒四壁。民女是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救自己的爷爷了!还请王爷发发善心,救民女的爷爷一命吧!”那少女拦下了孔凝天的马车,噗通一声跪在了马车前,俯下身子一边朝着马车重重磕头,一边哭着央求道。那少女身旁的不远处,果然躺着一位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者,面色看起来十分不好,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此刻,坐在马车之前驾车的飞花见此,轻飘飘地打量了一下那祖孙二人。淡淡地看了一会,并未看出什么异样。于是赶紧回过头,朝着马车内部的孔凝天说道:“王爷,看样子那女子应该是真的。马车前的那两个人,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眼下的确是需要别人的帮助。您看这……”
“本王都知道了!既然是有求于本王,那就说明他们信任本王。本王企有不帮的道理!你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有需要帮助的话,那就帮一帮吧!作为傲雪国的人,向来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孔凝天并未走出马车,而是正襟危坐在车内,朝着飞花淡淡地交代道。倾世卓绝的脸上平静如水。
孔凝天才华卓绝不假,能力超群也是真的。但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过面慈心善了。见不得别人受苦受罪。总是喜欢帮助别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孔凝天眼中,能够帮到那些有需要的人,是他此生最快乐的事情。
有时候,人的慈悲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而特别容因为心软而易受人利用,将自己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眼下的孔凝天和飞花就是如此。
在飞花和那个少女交涉以后,顿时决定要亲自将那可怜的祖孙二人送回家中。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飞花的弱点和孔凝天是一样的。也是太过面慈心软。特别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可怜兮兮的样子。
“王爷,属下看那祖孙二人甚是可怜。那老人家病得不轻,根本就无法行走。那个丫头又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属下想亲自将他们祖孙二人送回去!”飞花恭恭敬敬地站在马车前,朝着马车的方向微微行礼,郑重其事地说道。
“让那两个人坐进来吧!本王亲自送他们回去!”孔凝天闻言,朝着飞花淡淡地吩咐道。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那少女闻言,恭敬地低着头,黝黑深邃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嘴角微微上扬,清丽的脸上一抹阴笑一闪而过。
在飞花的帮助之下,那祖孙二人顺其自然地坐上了孔凝天的马车。当孔凝天那倾世卓绝的容颜映入那少女眼帘的时候,那少女顿时呆在了原地。满脸痴迷地看着孔凝天的脸,舍不得移开半分目光。看了好一会,那少女的脸突然腾得一下子绯红一片,迅速回了神。她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孔凝天一眼。两根手指十分不自然地摆弄着。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的角落,不发一言。
孔凝天看着少女那双白皙莹润的手指,绝美的桃花眼里瞬间闪过一抹亮色。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整个身子顿时戒备了起来。
刚一出城,那少女便趁着孔凝天闭目养神的机会,轻手轻脚地掀开了窗帘。轻轻地将头伸出了马车之外。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少女刚坐正没过多久,四周就迅速冲出了不少黑衣人,将孔凝天的马车团团包围了起来。对着孔凝天他们磨刀霍霍。
马车内的那个少女和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见到时机成熟,也不再多做伪装。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孔凝天就发动起了进攻,步步杀招,毫不留情。颇有些不杀孔凝天誓不罢休的意味。因为孔凝天早就看出了那个女子的破绽,早有防备,所以避免了自己大意受伤。
飞花见此,内心顿时咯噔一下。他冷冷地扫视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眼中灵光乍现。瞬间飞身而起,抽出手中的剑,迅速加入了战圈。很快就和那些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了。
“他自己死不足惜,但是王爷必须无恙。”这是此刻飞花内心的真实想法。
突然,一股霸道的力道瞬间将停在地上的马车撕裂。孔凝天趁着那股力道爆射而出,轻点脚尖,迅速朝着不远处的密林踱步而去。身后那一老一小二人则穷追不舍,没过多久就再次将孔凝天围困了起来。由于情况十分紧急,孔凝天年色凝重,丝毫不敢轻敌。他以一敌二,游刃有余地与那二人周旋着。突然,孔凝天扭转了进攻方向,朝着那女子虚晃一招之后,迅速抽出利剑出其不意地刺入了自己身后那个老者的心口。那老者的身体突然被利剑贯穿,身子微微晃了晃,便重重地倒了下去,失去了生机。待解决了那个老者之后,孔凝天并未再次与那女子缠斗,而是迅速飞身而起,试图绕向那女子身后。那女子见此,赶紧改变进攻策略,灵敏地转身,想要和孔凝天正面对上。却不料,孔凝天刚才那一招依旧是混淆视听的。此刻,那女子的身子突然顿住了,双眸圆瞪,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孔凝天。随后,身子便轻轻地晃了晃,软软地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眼下,那女子的胸口处正插着孔凝天的佩剑。
刚刚解决了那一老一小两个杀手,孔凝天还没有来得及喘息。那群黑衣人便追了上来。
此刻,孔凝天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倾世卓绝的俊颜早就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白皙光洁的额头粘了几缕发丝,看起来十分狼狈。孔凝天因为刚才那场十分激烈的打斗,内力已经接近了枯竭的边缘。他眼下的状况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眼看那些黑衣人越来越近,孔凝天根本就来不及喘息,抽出自己的佩剑,就迅速起身朝着远处狂奔了起来。试图将那群黑衣杀手甩掉。眼下的孔凝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根本就没有再和那些黑衣杀手一战的实力了。所以此刻,孔凝天除了想尽办法逃跑以外,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应对之策了。但是,无论孔凝天如何努力,那些黑衣杀手就像年糕一样,死死地跟在孔凝天的身后,甩都甩不掉。此刻的孔凝天已经快跑不动了,他突然停下了身子,面朝着那些黑衣杀手,双手背负,遗世独立地站着。微风拂过他的衣摆,猎猎作响。如此强大的气场,当真震慑住了那些黑衣人。那剩下的一群黑衣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围绕在孔凝天四周不断地逡巡着,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见识过孔凝天的手段,所以,这些黑衣杀手对于孔凝天是十分畏惧的。就像一群惊弓之鸟,早就被孔凝天吓破了胆。
花飞雪此刻正一袭朴素素色衣袍,后背背着一个竹楼,穿梭在密林之中细细地寻找了各种需要的药草。她刚刚直起身子,优雅地伸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孔凝天那抹狼狈的白色身影就突然闯入了她的眼帘。待看清那白衣男子长相的时候,花飞雪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满脸震惊地看着孔凝天那抹仓皇逃窜的身影。倾世出尘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冷凝。
花飞雪来不及多做考虑,迅速放下药娄。轻点脚尖朝着孔凝天的方向爆射而去。待她赶到孔凝天身边的时候,刚好看到孔凝天的胸口被一柄利剑贯穿的一幕。孔凝天还未来得及看花飞雪一眼,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花飞雪见此,倾世出尘的容颜顿时变得苍白了些,一时间怒上心头。她手掌微微动了动,两柄明晃晃的匕首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手心。她灵敏地飞身而起,直接朝着那剩下的不到五十人大开杀戒。不出盏茶工夫,那剩下的五十多人全部死在了花飞雪的手中。花飞雪冷冷地扫视了一圈那横七竖八的尸体。迅速从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一个瓶子,慢慢地在死尸堆中游走着,一边走一边手指轻弹,将白瓷瓶中的粉末洒在了那些尸体之上。做完这些以后,她便轻轻地往孔凝天的最终塞入一颗药丸。利落地将孔凝天背在了身上,迈开大步朝着自己附近的竹居飞奔而去。
厮杀现场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腐化着,还不断地发出呲呲的声响。没过多久,就已经化成了一滩滩血水。连带着那些衣服也全部化成了粉末,随风飘逝了。
孔府……
“郡主,是属下没有保护好王爷!王爷在城郊的密林之中失踪了!待属下解决了那五十多个黑衣杀手,前去密林深处寻找王爷的时候,除了一滩滩血水以外,和几具零星散落的杀手尸体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现。也没有见到王爷的身影,甚至连有关王爷的线索都未曾留下分毫。”飞花此刻满身伤口,一身狼狈地冲进了孔凝月的房间,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脸慌乱地朝着孔凝月说道。两行清泪瞬间从脸上滑落。说话的语气中透着丝丝颤抖。
“你说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哥哥你们两个怎么出门巡查一下钱庄,就招来这么多杀手啊!我们傲雪国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堂堂东陵王遇刺都没人管吗?”孔凝月正在看书,被突然闯入的飞花吓了一跳。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飞花,满脸诧异地说道。两弯柳眉蹙得紧紧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回郡主,是属下的错,是属下一时心软中了那些杀手的圈套。这才让王爷陷入了危险的境地,生死不明。王爷失踪,属下难辞其咎!”飞花闻言,满脸痛苦地看着孔凝月。不住地自责道。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一时间捶得自己口吐鲜血。
“你给本郡主住手!哥哥还没死呢,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就去医馆,好好地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坐镇孔府,等待着我们的好消息。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本郡主处理,你无需插手!眼下也没什么需要筹谋的,得赶紧派人前去寻找哥哥的踪迹。”孔凝月闻言,立刻呵止了飞花的行为。她满脸怒气地站起身,朝着飞花丢出这些话就迅速朝着门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