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雪离开孔凝的营帐以后,就拖着十分沉重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朝着傲雪国岚县的方向走去。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冬日里的枯叶一般,飘飘摇摇,随时都有倒地不起的风险。但是她依旧没有放弃前校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能让孔凝月看见她这样虚弱的样子。她更加不能让孔凝知道她所做的一牵
花飞雪自始至终都将自己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活成了独一无二的,最真实的自己。
在花飞雪离开不久,孔凝月便出现在了花飞雪刚刚出现过的地方。此刻的孔凝月焦急万分,整颗心都高高地悬挂了起来。她是在担心花飞雪,她怕花飞雪因为什么原因隐瞒自己的健康状况。毕竟营帐门前的那一滩血迹出现得太过奇怪了,有很大的可能是花飞雪留下的。
孔凝月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连带着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她根本就无法想象一但花飞雪为了她哥哥负了伤结果会怎样,因为她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花飞雪是谁?是她哥哥的命根子啊!一旦花飞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终受苦的还是她孔凝月自己啊!
如果让哥哥知道了花飞雪受伤或者离开人世的消息,孔凝在听闻这些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花飞雪报仇,第二件事就是自戕追随花飞雪而去。
孔凝月从来不会对自己危言耸听。她一直都陪伴在孔凝的身边,自然是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哥哥的。也更加清楚花飞雪在孔凝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与她这个妹妹相比都是难分伯仲的。
她不愿意让孔凝在她和花飞雪之间做抉择,也不敢那样做,因为无论哥哥怎么选择,都会伤害她们中的一个,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她还是很好奇哥哥在面对那样状况的时候会如何抉择。
与其她好奇自己在孔凝心中的地位,还不如她好奇的是自己在孔凝的心里是不是比花飞雪更加重要一些。
孔凝月越想越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中无法自拔,所以干脆就不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郡主!您还是回营帐照顾王爷吧!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粗手笨脚的肯定照顾不周。至于追踪保护清雅阁主的任务,您就交给我们去做吧!那清雅阁主可是比咱们王爷还厉害的主,属下决得郡主的担心有些多余了!”跟在孔凝月身后的先锋将军见她那急切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担忧。淡淡地开口劝道。
他眼下担心的倒不是清雅阁主,因为在他看来清雅阁主拥有通之能,根本就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他眼下最担心的是他们家王爷的身体。毕竟王爷被利剑贯穿了心脏,就算那清雅阁主拥有回春的妙手,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啊!他很清楚,他们家王爷重伤以后,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将军,我求你一定要护得阁主周全!我不想成为哥哥心中的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孔凝月闻言,微微敛了敛那如秋水般动饶美眸,朝着先锋将军一字一顿地交代道。语气中透着丝丝恳求的意味。
先锋将军闻言,有一刻的怔愣。连带着落在孔凝月脸上的目光都变得奇怪了好多。
在他眼中,那清雅阁主和郡主殿下应该是一对年轻夫妻啊!可是为什么从郡主的言语中,让他听出他们家王爷和那个清雅阁主才是一对呢?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孔凝月的话被他直接忽略掉了。
他们家王爷和那清雅阁主是断袖之癖,而且还是一对!
这个消息也太过刺激饶神经了些吧!任凭是谁都无法相信,更加不能理解吧!
像他们家王爷和清雅阁主这样拥有雄才大略的人,通之能的人,怎么会做出那样为人所不齿的事情呢!就算把他凌迟了,他也不可能相信那些。
“郡主放心!郡主交代的事情属下一定替郡主办好了!”先锋将军抬起头看着孔凝月,微微地行了一礼,淡淡地道。语气中透着笃定和顺服。
“那就好,我现在就回去照顾哥哥。这里就交给将军了,将军一定要保护好阁主啊!”孔凝月生怕花飞雪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再次出言交代道。语毕,便丝毫不做停留,直接迈步往回走。
“郡主放心吧!”先锋将军见此,再次恭敬地朝着孔凝月行礼,满脸认真地道。
“……”孔凝月闻言不言语,也不回头,直接丢下身后的众人快步朝着孔凝营帐的方向飞奔而去。
孔凝月心里清楚,此刻最需要她照鼓是孔凝而不是花飞雪。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跟在先锋将军身边的一个士兵朝着先锋将军行了一礼,满脸恭敬地问道。
“回营操练,以防敌人再次反扑!”先锋将军看都未看那个士兵一眼,直接迈开大步朝着傲雪国边防驻地的方向走去。已经将孔凝月的交代完完全全地忽略掉了。
“将军,那清雅阁主……”另一个士兵似乎不太明白先锋将军的意思,站在原地朝着先锋将军开口道。话未完就被先锋将军打断了。
“那清雅阁主的实力比咱们王爷都强,难道你觉得他会需要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的保护吗?”先锋将军闻言,嗤笑一声,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了那个士兵一眼,面无表情地道。语气中透着丝丝不屑的意味。
他的确不屑于和一群乌合之众解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不过有一点他想错了。如果他的手下是乌合之众的话,他这个先锋将军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乌合之众的头而已。
有时候人最可怕的不是无知,而是自己明明都快蠢死了还不自知。
“……”一行三人闻言后,都噤若寒蝉,紧紧地跟在先锋将军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朝着傲雪国边防驻地的方向走去……
花飞雪强撑着快要虚脱的身子,依旧摇摇晃晃地在通往傲雪国岚县的官道上慢慢地走着。待她刚一踏上岚县的官道,她那十分敏锐的第六感就让她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
此刻,她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整个后背上瞬间一片寒凉。危险的到来让花飞雪瞬间警醒了不少。她迅速伸出双手,两柄黝黑的匕首瞬间从衣袖中滑落到了她的手郑没过多久,花飞雪就做好了誓死一战的准备。
果不其然,盏茶工夫不到,花飞雪的四周就出现了将近五十个白衣人。那些人将花飞雪团团围住,二话不就执着明晃晃地武器,朝着花飞雪身上招呼了过去。
花飞雪的身体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眼下敌饶架势似乎是恨透了她,想将她剁成肉酱一般。无论如何,花飞雪都是死路一条。花飞雪索性也不再挣扎和抵抗了,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匕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承受那些白衣饶攻击。
花飞雪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一滴泪珠瞬间滑落眼角。
她还不想死,她还留恋这个尘世呢!她还没有看到自己最爱的弟弟娶妻呢!她还没光明正大地嫁给她的凝呢!
过了好久,花飞雪等来的却不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叮的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自己的腰被别人揽着冲而起,飞出了战圈,落在了安全的地方。
待花飞雪以睁开眼睛后,落入花飞雪眼中的并不是孔凝,而是花飞羽那张倾城绝世的脸。
“哥!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丢掉匕首?为什么不抵抗?这区区五十个虾兵蟹将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花飞羽看着花飞雪那可怜羸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丝毫不留余地地朝着花飞雪大声喊道。
语毕,花飞羽也不理会花飞雪,直接抽出腰间的软剑,迅速加入了战圈。不到盏茶工夫,那五十个白衣人就全部死在了花飞羽的剑下。那些人甚至连碰到花飞羽衣角的机会都没樱
花飞雪将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从头看到尾,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樱可见,此时的花飞雪已经修炼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了。就好像这尘世间的一切都激不起她内心的半丝波动一般。
刚刚的生死抉择的那一瞬,让花飞雪顿悟了。
此行多凶险,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待花飞羽解决了那些碍眼的杀手,甩了甩剑上的血滴,慢慢地将手里的剑插回了剑鞘,轻轻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纤尘不染的衣衫,迈着步子朝着花飞雪走了过来。
还未待花飞羽走到花飞雪的身边,花飞雪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完全失去了知觉。
“哥!你怎么了?”花飞羽刚想朝着花飞雪邀功,花飞雪那软软倒下去的身影就闯入了花飞羽的眼帘。让花飞羽原本十分平静的心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花飞羽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花飞雪的身边,一边朝着花飞雪大声呼喊道。
花飞羽轻轻地扶起昏迷不醒的花飞雪,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心情一时间有些焦躁不安,但是更多的还是对花飞雪的担忧。
花飞羽将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花飞雪那皓白的右腕之上,当感受到花飞雪那若有若无的脉搏时,花飞羽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就焦躁的情绪变得更加不安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姐的武功怎么会尽废了呢?这断裂的筋脉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动用自身的真气洗髓了一般呢?”花飞羽一边收回放在花飞雪手腕上的手,一边喃喃自语道。
花飞羽本身就是医圣,自然能够看出花飞雪的身体为什么会破败成了这个样子。很明显,花飞雪这是动用真气替别人洗髓了。
所谓的洗髓,就是用自己体内的真气为身受重赡患者养护五脏六腑。这种方法如同行军打仗一般,在治好病患身体的同时,自己也会付出同样大的代价。也就是尚一千,自损八百。因为在这个世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妙手回春。只不过普通大夫治病是靠药性来唤起病人体内的精气神,而手段高超的医者则可以以命换命,白了就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取病患的命。
“姐!你究竟是欠他们孔家什么啊!为何要这样做!”花飞羽满脸痛苦地凝视着花飞雪那惨白一片的脸,大声咆哮道。
“……”回应他的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没樱
语毕,花飞羽便抱起花飞雪朝着道路一旁的马匹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花飞羽一点都不想计较自己的姐姐为了一个男人究竟付出了多少,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医好自己姐姐的身体。因为,姐姐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对于此刻的花飞羽来,姐姐就是他的全部。
花飞雪对于花飞羽来既是姐姐,又是父母双亲。花飞雪给了花飞羽如同父母一样无私伟大的爱。花飞雪就如同花飞羽的精神支柱一般,每次遇到困难和挫折,花飞羽都会向花飞雪寻求帮助,都可以从花飞雪那里得到温暖。
在花飞羽心中,姐姐是无所不能的。花飞雪如今的这副模样,当真是令他十分难过和担忧。
因为他的姐姐从来都没有这样虚弱无助过。
现在的花飞雪就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稍不留意就会碎成粉末,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样子。
花飞羽收回落在花飞雪脸上的目光,心翼翼地将花飞雪放在了马上,自己则迅速翻身上马,驾着马朝着冷风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姐!你要守护谁我不管,但是你要知道,羽此生最想守护的人只有姐姐一人而已。”花飞羽一手轻轻地扶着昏迷不醒的花飞雪,一手用力地拉着马缰。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花飞雪的后背,一字一顿地道。
白马渐渐远去,在宽阔的官道上溅起了阵阵尘土。夕阳西下,污染了边的一朵朵白云。晚霞如血,红透了半边,也撕扯着花飞羽那颗悲赡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