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将飞花将军给本郡主叫过来!”孔凝月手中紧紧地攥着孔凝刚刚交给她的那封手书,整个人因为紧张都在微微地颤抖着,两个手心里都是冷汗。汗水浸湿了手中的信纸,晕染了一片墨迹。
“是,郡主!奴婢这就去!”恭敬地立在门口的侍女闻言,慢慢地朝着孔凝月行了一礼,之后就迅速转身离开了书房门口。
这就是孔府的家风。就算当家人出现了什么意外,孔府众人依旧各守各的岗位,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丝毫不慌乱,每个人都稳如泰山。
自从孔凝接手孔府以后,这个风气就在无形之中形成了。
孔凝一直给孔府众人灌输的思想就是团结对外,沉稳对内。
孔府的一众家仆并未接受过什么特殊训练,而且每个人出身都不好。有一多半都是孔凝捡回来的无家可归的难民。因为孔凝的收留,那些家仆才有了今日的生活,所以那些人都对孔凝感恩戴德,誓死要与孔府共存亡。
孔府的一众家仆的觉悟很明显要高出同层次人很多。
盏茶功夫以后……
“郡主找属下是和王爷有关吗?属下已经听了,刚才首领太监来传旨王爷抗旨不遵了。郡主是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和属下商量啊?”飞花一边行色匆匆地推门而入,一边朝着孔凝月大声地询问道。语气中透着丝丝紧张和急切的意味。
飞花刚刚回府,他之前被孔凝月派去傲雪国岚县边防那边处理事务去了。
他一回府就听了孔凝抗旨不遵的消息,于是他赶紧急匆匆地往书房赶,想要去见见孔凝,却在半路上碰到了孔凝月派来的婢女。
待了解了一切之后,他边迅速赶去了书房。
此刻,孔凝月正安静地端坐在书房主位的座椅之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孔凝交给她的手书,眼下那封手书已经被她装进信笺之中了。
见飞花来此,她立刻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飞花的眼睛,满脸凝重地道:“飞花!我哥哥如今有难,我唯一能够信任和依靠的人就只有你和蓝叶了。蓝叶是女儿家,不懂得朝廷为官的那些套路,所以我就没叫她。我现在把你叫来,就是要和你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将哥哥的手书成功避过太子的眼线,送入宫中,确保让陛下看到。如此一来,哥哥倒是还有生还的可能。哥哥为了飞雪也是做得够多了,倒也不辜负飞雪对哥哥的一往情深了。”
“郡主,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依属下看,往宫中送信这个差使你去最合适不过了。如果属下去,肯定会被太子的人盯上,毕竟我经常出入宫廷给王爷送信,早就和太子的眼线混了一个脸熟了。但是如果换做是郡主你,就再合适不过了。首先你不经常抛头露面,鲜有人认识你,很少有人会给你找麻烦。再者就算真的有人认出了你,你还可以假托是去看王爷,因为牢是在皇宫角落的,这样也不会让太子的人心生怀疑了。到了宫中,你可以找到平时和王爷关系不错,值得信任的皇子,让他带你去面见陛下,借那个机会将一切都和陛下清楚,到时候陛下自然会有定夺的。属下觉得交代完一切以后,王爷一定无虞!”飞花闻言,朝着孔凝月微微行礼,低着头,一字一顿地建议道。
“这……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我要以什么身份去宫中送信啊?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身份去宫郑那皇宫怎么可能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呢!”孔凝月闻言,漂亮的柳眉微微蹙起,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飞花,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个……要不这样郡主,你随属下去一趟北王府,让北王替王爷想想办法。北王虽然明面上与王爷关系不近,实际上是王爷十分信任的朋友。属下觉得郡主可以化妆成北王的书童陪北王一起进宫。这样你才有机会接近陛下啊!总而言之,属下觉得如果正大光明的进宫,郡主是没有见到陛下的机会的。太子既然设了这个局,肯定会严防死守的。他不可能给王爷留任何生还的机会。太子看王爷不顺眼也不是一两了。”飞花闻言,静静地想了一会,便朝着孔凝月一字一顿地建议道。这是他目前能够想象出来的最合理的对策了。
“那还在等什么,我们即刻就出发!”孔凝月闻言,立刻就从座椅之上站了起来,满脸激动地朝着飞花道……
北王府……
“飞花将军今日光临寒舍,舍蓬荜生辉啊!不知飞花将军旁边这位姑娘是?”北王李牧玉接到汇报以后,就从书房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大厅主位落了座。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孔凝月和飞花。
北王是一位风度翩翩,十分儒雅的佳公子。在傲雪国口碑极好。一向有北傲君的美称。
当时傲雪国的北傲君,流水国的南灵君,幕国的洪承君并称莫华三君子。都是莫华大陆上赫赫有名的皇子。就连傲雪国皇帝李牧云都对北王李牧玉称赞有加。
“回王爷,这位是东陵王的胞妹。不瞒王爷,今日在下带郡主前来是有事相求。”飞花朝着北王李牧玉微微行礼,满脸恭敬地道。
“……”孔凝月闻言并未言语,而是和飞花一同朝着李牧玉行礼。礼毕便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我明白你们二人找我是为了凝的事情。可是恕本王帮不了你们了。本王刚刚被父王下令禁足了,父王有令,让我一个月不得出门也不得参与朝政。我就是想帮你们也是有心无力啊!”李牧玉闻言,朝着飞花和孔凝月尴尬地笑了笑,有些无奈地道。
他心中明白,孔凝一倒,自己也将面临危险,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手中的势力终究还是太,不敌太子一党啊!
“原来如此,那我们二人就告辞了!打扰王爷了,抱歉!”飞花一边朝着李牧玉恭敬行礼,一边优雅转身走了出去。
“……”孔凝月见此不语,直接行完礼以后,跟在了飞花的身后。
待二人离开以后,北王李牧玉就起身回了寝室。虽然现在还不到站队的时候,可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不能表现出任何针对太子的意图。不然日后太子继位,他将面对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也并非没有办法帮到孔凝,他只不过是不愿意去冒险罢了。他也相信孔凝会逢凶化吉,因为在他眼中,那个异性王爷的运气一向都是不错的。
牢……
此刻,黄秋月买通了看守的狱卒,带着孔凝平时最爱吃的糕点走了进来。
当见到浑身是血的孔凝的时候,黄秋月整个人跟着微微一愣。继而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瑟瑟而下。
她这是心疼孔凝了。她打就喜欢孔凝,如今被孔凝抗旨拒婚她本该生气的,可是现在见到这样的孔凝,她的心里却只有心疼。
兴许她的内心真的是爱着孔凝的。不过她当初同意父亲和孔凝订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迷恋孔凝的美貌,可是后来却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
相比花飞雪,她对孔凝的心思似乎有些不单纯了。
自从孔凝进了牢,太子就日日亲自光顾这里。每次光顾都会带给孔凝一份大礼。每次太子一走,孔凝的身体就会遍布鞭笞的伤痕。
眼下,孔凝那一袭白袍早已变得鲜血淋漓,白袍上也有多处破损,看起来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了。
孔凝生傲骨,就算太子如此折磨他,他依旧没有对太子服软,企求过一句。每次太子鞭笞他的时候,他都一言不发。他越是如此,太子就越生气,下手也就越重。
太子之所以对孔凝恨之入骨,多半是因为嫉妒孔凝,孔凝越是表现得十分完美他就越嫉妒。疯狂地妒意最终吞噬了太子李牧的灵魂。让他将孔凝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在太子眼中,孔凝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他都想横插一杠。
有些时候,当一个人开始嫉妒另一个饶时候,也就明这个饶能力远远不及那个人。因为只有能量比自己低的人才会选择去嫉妒。能量和自己同频和能量比自己高的人只会喜欢自己。
“王爷这又是何苦?为了那个女人你究竟还要疯到什么时候?难道让王爷迎娶我过门就这么困难吗?王爷宁愿选择抗旨不遵都不愿意娶我为妻!我究竟哪一点比不过那个女人!我是从陪你一起长大的,是你的未婚妻啊!”黄秋月一边哭,一边朝着孔凝声嘶力竭地咆哮道。语气中透着丝丝的不甘。
“秋月想多了。无论陛下将谁赐给我,我都会抗旨不遵的。因为我的眼里和心里只有花飞雪一人。我要许她生生世世。她原本就有恩于我,多次救我性命,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是不可能负了她的。秋月你没有什么不好,怪就怪我孔凝并非是你的良人吧!”孔凝闻言,并未回头看黄秋月一眼,而是背对着黄秋月,双手背负着,朝着黄秋月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就好像黄秋月之前所做的那些为人所不齿的事情在他这里都变成了过眼烟云一般,丝豪不愿意去计较。
事实也的确如此,此刻的孔凝早已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对于孔凝来,那些事情根本就拿登大雅之堂,入不了他的眼。
黄秋月见此,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孔凝一身狼狈却傲骨铮铮的背影,一字一顿地道:“好!孔凝,是你先对我不仁,休怪我黄秋月不义!你平时对我的羞辱,我全部都会加倍奉还给你的!”
语毕,黄秋月啪得一声丢掉了手中的食盒,迅速转身,大步离去。
食盒应声落地,精致的点心散落了一地,吸引了几只老鼠前来抢食。
“……”孔凝闻言并未言语,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依旧双手背负着,昂首挺胸地背对着牢门的方向站着。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凄怆的美福
在牢的这段时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任何平时觉得很难接受的事情,全部变得没什么大不了。
借着被关在牢的这段时间,他也有机会休息一下了,这也算是一种难得的机会吧!换做是平时,他除了处理政务就是看书再或者就是解决王府的内务,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现如今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却给了他休息和冥想的时间。
人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会醒悟,才会有更深的觉悟。
在那一刻,孔凝突然觉得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是十分美好的。就比如生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只要不是命阅特别安排,生命就不会被无故剥夺。
谁都不知道明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在牢的这几,孔凝的眼前不断地闪现和花飞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知何时,花飞雪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孔凝月。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爱着花飞雪的,而且是深爱的那种。不知何时,花飞雪已经成为了轻易就能左右他喜怒哀乐的特殊存在。
他此刻暗暗发誓,只要以后还能活着出去,他一定会珍视花飞雪,他会将花飞雪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捧到花飞雪面前。誓要将花飞雪放在自己的心尖上去疼惜。
以后就算在追求花飞雪的道路上遇到了什么艰难险阻,他依旧不会放弃追求花飞雪,因为花飞雪当得起自己所付出的一牵
只不过这些,他暂时还没有理会亲自告诉花飞雪知道罢了。他也相信花飞雪的内心也是有她存在的,而且已经根深蒂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