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突然词穷。

晚上六点半，天还没完全黑下去，但此时校园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因为程译跟赵佳不同一个班级，两人走到转角处就朝他们摆了摆手“我们先上去了。”

除了魏止给他们回应，其他人只是唇角挂着笑意。

杨珊珊摸了摸圆滚的肚子趴在桌上，叹了口气，她还沉浸在分班话题中“九九，要不你们帮我补习一下理科吧，我不想到时候跟你们分班了。”

顾辞九偷偷瞄了一眼陆时，压低声音道“你找我还不如找陆时呢。”

她都快自身难保了。

杨珊珊“可你理科比我的都好。”

而且，她才不敢找陆神给她补习。

再说了，陆神也不一定答应。

顾辞九没去回应她，反倒是坐在后面的位置，用笔帽捅了她胳膊“杨珊珊，选文也挺不错的。”

杨珊珊说道“不要，你去是因为有目标。”

魏止嗤笑“你去是学习又不是交友的。”

这话，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顾辞九抬起头看看魏止，又看看珊珊“还早呢，现在讨论是不是言之过早了些。”

杨珊珊啊了一声，点点头，还想要说点什么，于贱贱已经从外面走进来，教室也瞬间安静下来。

于贱贱见状，瞟了眼，冷笑道“我从这几个班过来，就你们班最吵，是不是要老师我给你们每人装个喇叭，让全校的人听听你们班是怎么吵的！”

杨珊珊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每届老师都会说这么一句话。”

于贱贱往她们这瞄过来，杨珊珊赶紧闭嘴，乖巧地垂着头。

不过，他倒是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没在怎么管制学生们讨论交流。

顾辞九抿了抿唇，还是先把今天学习的知识点消化一下，她做到一道拓展题的时候，发现她用老师教过的知识点也行不通，琢磨了半天，她还是回过头问一问陆时。

“陆时，你帮我看一看这道题怎么做，我做出来的答案跟这道题的答案对不上，过程我也没看明白。”

“……”

陆时瞥了她用红色水笔圈出来的题，垂头继续写自己的题“嗯，一会给你说。”

顾辞九“好。”

她一回头，陆时便拿出刚刚那本书，仔细钻研。

其实也不算是钻研，而是这道题他之前就已经做出来了，不过方法有些复杂，他不建议她用这个方法。

所以他想用第二种更简单、更容易让她接受的方法。

快到下课时，陆时轻声喊了她名字。

顾辞九回头看了他一眼“好了？”

陆时“嗯。”

他拿出草稿，先在纸上画了一个图，标上数字，拿给她看“这图，你看得懂？”

顾辞九盯着图看了几秒，说话的不是她，而是很贱的魏止“这图很简单啊，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顾辞九瞪了他一眼“你不吭声会死啊。”

魏止摸了摸鼻子。

下课铃声响起，魏止被其他班里的同学家叫出去了。

杨珊珊被英语老师派人叫走了。

没了旁人打扰，陆时继续跟她讲解那道题。

顾辞九很快便接受了他讲解的思路，把过程和答案求出来。

陆时“这个周六你要回家？”

顾辞九摇摇头“不回。”

陆时看了顾辞九一眼“这星期我去林玫学校，你要不要一起。”

顾辞九一口答应了“好。”

陆时“嗯，还有哪些题不会。”

顾辞九摸了摸后颈，“没了吧，后面的我还没预习。”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他几秒，“你不会告诉我后面的你也预习完了吧。”

陆时低着头，笑了声，拿出练习本，翻开一看，里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顾辞九瞬间对他充满钦佩“牛皮。”

她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像陆时这么勤快了。

陆时唇角稍扬。

下了晚自习，顾辞九跟杨珊珊一同回宿舍。

杨珊珊凑过来，跟她挨得近“九九，你们课间那会说什么？”

顾辞九“他问我要不要周末一起去林玫学校。”

杨珊珊大脑迟钝片刻，才反应过来，张口啊了一声“林玫在哪个学校？”

顾辞九薄唇微抿“。”

“那还挺远的。”

“你呢，周六不回家吧。”顾辞九侧看向她，“跟何时了约会？”

杨珊珊鼻腔哼了句“看情况吧，不知道他能不能过来。”

顾辞九“嗯。”

也许是陆时跟林玫提了她周末也要过去的事。

林玫主动跟她联系了。

就在周六早上的时候。

顾辞九当时还在被窝中，眼都睁不开，昨晚她们宿舍又在玩游戏，她也参与在其中，将近两点她们才睡着。

她连是谁打来的电话都没看清，被吵醒的室友还骂了句“谁啊，一大早的就打电话吵人家，有没有点素质。”

顾辞九头昏脑涨的，她起初以为是别人的手机响，直到放在旁边的手机铃声一声比一声高，她立马睁开眼睛，划下接听键。

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低沉沙哑，语气也不太好“喂谁啊。”

“九九。”林玫低低喊了她一声。

“……”顾辞九片刻的脑袋空白，她把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又贴回耳朵“玫玫？”

林玫“嗯。”

好家伙，难怪她说发了这么多消息给林玫都没有任何回应，敢情是她早就换了号码，并且没有告诉她。

顾辞九心里突然有种复杂的情绪。

“听陆时说，你要跟他一起过来看我。”

她突然不想去了，当初明明最要好的人，结果却成了这种最尴尬无比的关系。

顾辞九深吸口气“那倒不是，我是说不忙的话，不过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去了。”

林玫那边顿了会，过了几秒，才听见她略显得有些尴尬的声音咳了几声“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其实也早就想跟你见个面，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没有时间。既然这次你不来，那我们下次见面吧？我去找你。”

顾辞九突然有些烦躁，她敷衍道“嗯，到时候再说吧，那先这样了，拜拜。”

林玫嗯了声“拜拜。”

顾辞九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好一会，直到眼睛的酸涩感消失了之后，她从床上探出个脑袋，朝着对角下铺床睡得正香的珊珊叫道“珊珊。”

杨珊珊眼睛都没睁开，但翻了个身，含糊应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