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幼怡闻言也不由得跟着忧愁起来,女子的闺名大于天,宁亲王在下水救人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卫谨所在的厢房,掩映在红墙灰瓦中让人辨不出所在之处了。
“今日虽说是谨儿引了这渥巴王子的注意,但是如今她又出了这样的事……待会回了宴席,你一定要学会藏拙,知道了吗?”方氏看着亭亭玉立的卫幼怡,脸上划过一丝担忧。
“娘亲,放心吧,我没事的。”看着面色沉重的方氏,卫幼怡主动上前轻轻地挽住她的胳膊。
罢了,如今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想来那渥巴刚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谨儿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幼怡,方氏眉头微蹙地想着。
等方氏母女俩到了宴厅,正好看到戏台上正在上演姜子牙斩将封神,一会儿神鬼乱出,一会儿又妖魔毕露,花厅里地众人个个看的都啧啧称赞,刚刚卫谨落水的小插曲自然就没有人关注了。
毕竟,卫谨不过是席间最不起眼的那一个。而且有些人家看着卫谨不在席间以后,反而更加欢喜,这样上席上的人可是有更多的机会看到自家的姑娘了。
只是这样喧嚷热闹的几折子戏后,年轻人们就有点躁动不安了。
周鉴看着同样兴致缺缺的渥巴笑着说到:“在屋里呆着确实是没意思,不若咱们去外边走走如何?”
众人一听,脸上都不由得划过摩拳擦掌之色,早就有少年按捺不住想出去了,虽然今日他们是来陪衬的,可是却也有看好的女子,这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怎能错过呢?
“年轻人们都出去玩吧,别拘在屋里。”孙老夫人见状笑呵呵地说到。
既然上位者和长辈都发了话,年轻人们忙欢喜地三三两两结伴往外走去。
没了卫谨,卫幼怡也提不起精神出去,索性就想陪着方氏在屋里看戏,一心挂念卫谨的骆子莺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的机会,看到方氏身边的卫幼怡忙奔了过来。
“见过方伯母。”骆子莺虽然在家里娇惯,但是教养却是一等一的好,外边的礼数自然是落不下的。
“子莺过来了,怎么不出去玩?”方氏看着落落大方的骆子莺,笑着问到。
“我担心谨姐,想让幼怡陪我去看看她。”骆子莺脸上划过一丝担忧。
“难得你们姐妹之间这么要好,幼怡,你陪着子莺去吧,这会子谨儿也应该睡醒了。”方氏轻声说到。
卫幼怡原想着卫谨这会子在休息,如今听方氏这样说,她倒是也坐不住了。看着和骆子莺相携而去的卫幼怡,方氏的眼里不由得划过一丝温柔,还是年轻好啊。华夏书库hxskne
卫幼怡和骆子莺刚出厅堂,就看到穿着一身红衣,等在一边的骆煊,骆子莺迎着卫幼怡诧异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说到:“我二哥也是担心谨儿。”
卫幼怡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如果骆家的二公子早点有这个心意,早早地和卫谨订了亲,恐怕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
毕竟定了亲的女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来赏花宴了。
“幼怡,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那我不让我二哥哥跟着我们了。”骆子莺只当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忙拉住闷声不语,默默往前走的卫幼怡的胳膊着急地说到。
“没有,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二姐姐和你二哥哥恐怕是不可能的。”卫幼怡立住身体看着骆子莺认真地说到。
骆子莺看着卫幼怡黑白分明,澄澈的双眼,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处可藏,她讷讷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哪还能看不出,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她转头看着淡漠不语的骆煊,骆煊的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落寞,看着眼前地两个女孩子,他沉默了一下苦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她怎么样了?既然不方便,我就不过去了。”
说完他就转身往来的红墙瓦舍中去了,有时候,不管是太早,还是太晚,都是错过,也是过错。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骆煊也不过是觉得卫谨的性子有点特殊,不张扬,善于忍辱负重,却也张弛有度。小小的年纪,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后来家里知道她和太子妃的关系好,索性就说为自己求娶卫谨。
他想卫谨能和骆子莺玩得来,性格也很是稳重,自然也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婚事。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刚向卫府提亲不久,当今圣上的身体就开始抱恙,宫里还下旨禁止一切喜乐。直到圣上的身体好了,两家还没有旧事重提,就碰到了赏花宴。
本以为这次赏花宴也是两家可以重提婚约之时,只是他没有想到,在看到卫谨的表演后,鞑靼王子眼里的惊艳和势在必得,接着卫谨落了水……
骆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得心乱如麻,最后控制不住自己悄悄地借着更衣的借口出去问子莺,在听到卫谨没事的时候,方才放了心,这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二哥这样。”骆子莺看着骆煊失落的背影,心疼地说到。
看着情绪低落的骆子莺,卫幼怡轻轻地抱了抱她,都是造化弄人吧。长大了,事情可真多啊!她现在真的好怀念和二姐姐,还有表姐一起抚琴吹箫的日子,那时候的三个少女无忧无虑。
那时候,表姐还没有像如今这样深陷权力漩涡之中,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而二姐姐也不必面对和亲的危险,她们拥有的只有尽情欢笑就可以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二姐姐,天色不早了,待会我们也该回府了。”卫幼怡牵着骆子莺的手往卫谨所在的院子走去。
而这边从沉梦中醒过来的卫谨,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像是火燎一样,头也昏昏涨涨的,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又是一场大病免不了了。只是现在还是在西平伯府上做客,她也只能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