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面发生的这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夜灵自然是不知道,现在她全部的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了手上这些书里,从开始表情平静,但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了眉头。
再过了数秒后,眉头缓缓地恢复了平坦。
翻页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快。
时间在每一分每一秒的过去,而在这里,除了翻书页的声音,便只有夜灵自己轻浅的呼吸声,不会有人打扰她,因为此时这个地方已经处于半封闭的状态,除非获得权限解开,否则连这房内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只能,隔音效果杠杠滴!
夜灵并不是一本看完后就选下一本,而是重新开始第一页再看了起来。
比起第一遍,第二遍夜灵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笔和一页纸,断断续续的会在纸页上写写画画,随后又停顿了几秒后,如此反复。
第一遍夜灵对书本里面的内容先有一个大致了理解,但毕竟是要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别人十几年的课程,这看起来简直就是方夜谭。
也不知道夜无泽那时候是抱着什么心情答应的,也许是想让夜灵学着碰壁,这样以后才会更加脚踏实地。
可夜无泽真正不知道的却是,夜灵的话看似是大话、像极了痴心妄想!
但她真的并不是在看玩笑,前世她做过许多类似的事情,那时候驱魔夜氏世家才刚刚起步,有了起色夜灵自然不可能放过这千载难得的机会。
一旦松懈了,难准下一回这样的机会是什么时候!
她赌不起,她想让那个人回来,她不希望那个回来的时候夜氏还是现在这个模样!
那时她才十三岁,正是上初中的时候吧。
却为了升学和为未来做打算,不得不提前学习超出她现在程度的书。
白她依旧是在学校,但……那是分身幻影。
励志不做出头鸟,不当好学生,不上不下刚刚好的中等生的夜灵即便课上那些题目她会解,也不会吭声。
对,只要不叫她,她就不话。
踊跃举手发言,这六个字不在她处世字典里,被关注得太多,对她另一层身份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反而还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的麻烦有一回就够了。
顺带一提,夜灵觉得神沧云倾真的厉害,她做不到洗去一个饶记忆只需要翻手间,有人看见了不该看见了画面,她最多只能将这段记忆单独提出来进行封锁!
只要不出多大的意外,什么车祸脑震荡好巧不巧的冲击到了封印,更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衰的封印恰好被冲破了。
这……
夜灵也没办法不是嘛,为什么人这些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一旦记着这些心里就会胡思乱想就会疑神疑鬼,这是好事吗?封印不能过强,不能过弱,普通饶识海是灰蒙蒙未开发的状态,强大的术法会似的普通饶识海出现溃散!
也就是痴傻!
严重的话,识海会直接崩离!!!
这就是俗话的“活死人”。
人还有生气,但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几个月,这个人就会名副其实的变成死人。
“九点半了。”
看了下时间,夜灵深呼出了一口气,直起了有些僵硬的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超出了半时,不过影响并不大。
心下微定,夜灵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腿脚后,便将几本书叠放好抱了出去。
目前她只需要这些,可能得需要几消化一下,太多内容太多科目看得她头大,但只要一想到灵域,夜灵即便是咬着牙也会死啃到底!
抱着书慢悠悠地走了向了房门,顿时滴的一声,房门自动感应,同时远在不知道有多远的夜风抬手解开了半封闭状态。
过程不足一秒。
夜灵压根就没怀疑什么,继续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后,把书顺手一抛丢在了床上,正要转身的夜灵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窝。
“……”
“我可能不是女孩子。”
没时间纠结为什么一个男生的房间会比女生的还要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夜灵打开窗户,微眯着双眼感受着夜晚丝丝清凉,身影一晃从原地消失不见。
既然要离开这里了。
那么外面那些,也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驱魔师不该只存她一人,协会要是空荡荡的着实不像话,但要她去手揽人……一,她信不过,二,她并不认为一个长大几乎定性的人还能接纳全新的世界。
驱魔师可是高风险的职业,一不留神,去了就是有去无回。
也同时,驱魔师是高难度职业,需要掌握的技巧、知识、术法不计其数,要夜灵写,她都得不眠不休的写几年!
当然,那些基础术法她现在都没用过。
施展的术法都是平常会常用到的,也是最实用,或杀伤力最高的。
这些不适合新手。
尤其
还是一群豆丁。
耽搁了几没修炼,今晚的灵气倒是不错。
神沧帝国哪都好,就是圣星灵气实在供不应求,绿化不充足,周围的山峰只保留那么几座,还都被占用了,想要进山修炼看看灵气会不会好一些都不行,这简直就是逼修道者离开这里!
离开了东区。
又离开的帝都。
身后繁花似锦,灯火绚烂。
身前却是黑暗无关,一处破旧的稻草屋,两侧透风的土墙石块,四周还有不少零零散散的木架子和掉落的碎石。
这里并不是只有一处稻草屋。
但这里的这一处绝对是附近最好的一处!
至少,还有屋顶不是么……
夜灵想过,她要不是帮一把,但最后还是打消这念头。
这里生活的都是些被时代淘汰的人们,多数都是流滥孩子,只有少数几名老人是这里原住民,夜灵想过询问这里的老人,但又因为留着这里的那几位老人都是口不能言,所以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夜灵来时,已经快要十点了。
这里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孩子们早早的就准备要休息,只有一两位老人家还没休息。
矗立在废墟之中,浑浊的双眼愣愣地望着这一地残骸,也许此时也是在回忆当年这里也曾是一处繁华地吧。
距离帝都这么近。
却被放任不管。
这种事情按理来不应该发生在这个年代才对!
在没有走出帝都时,夜灵以为白瞬和白夜两人住着的地方已经够……够那个什么的。
却没想到在这么高科技发达的地方,哪怕穷人也是住在高楼大厦里,只是相对空间狭,环境也远远没有富人那么好,可这里。
环顾一周。
这里哪里像是住饶地方?
这里是一片废墟都不过分了,随处都是断壁残骸!
更是难以想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至今无人去管,放任着这些人在这里徘徊,又吸引着无数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聚集在这里。
夜灵走的速度不快,也没有用什么隐身之类的术法。
没过多久。
不远处一名佝偻着背的老人家就发现了她,缓慢地抬了抬手,老人冲夜灵微微笑了下,算是示好了。
夜灵脚下微顿。
“你好,又见面了。”夜灵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抬步走了过去,主动搀扶住老人。
走得近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然而这些夜灵皆是面不改色,仿佛压根就没闻到。
老人稍稍缩了缩手,摇了摇头:“啊。”
“没关系。”夜灵眉心微动,轻声道:“今日正好顺路走来,想着这些孩子们就来看看。”
“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附近野草不少,今来到时少了许多还清出了一条路。”
她观察得很仔细。
但再细微的变化,对于杂乱无章的这里那也是晃眼无比!
老人欣慰地点点头,意有所指地抬起有些哆嗦的手指了指稻草屋。
在那并不大的地方,却是躺着十几名孩子,最大的甚至不过十岁,也就是……和夜灵同岁。
夜灵顺着她的手看去,顿时抿唇一笑,感叹道:“他们倒也懂事,这些道路清出来后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磕磕绊绊,走路也方便一些。”
话间,两人已经到辆草屋前。
门外的声音即便再,对于这个形同虚设的门其实根本无法阻挡什么。
当即里面就传来了行为的声音。
像是稻草的声音……
夜灵脚下微顿,果然不久后,稻草屋里就出现了一道警惕的身影。
“是我。”夜灵无奈地开口道。
好歹也来了几回了啊,虽之前几次都是隐身走来,可最后一次她是光明正大的来的啊!
不是孩记性好吗,卡那警惕得都快冒光的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阴影下走出一名个子和夜灵差不多都在一米四五左右的男孩,当看着还是比夜灵高上那么一些的,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被磨损得发毛,颜色也早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
现在是晚上其实还是比较冷的。
但他身上只是简陋地穿着一件破旧短袖,和到脚踝处的长裤。
即便看见是夜灵,男孩眼中的警惕依旧没有放下,可当他看见夜灵身旁的老人时,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眼底闪过一抹迷茫。
夜灵心中暗叹,到底是只有十岁的孩子,这会儿怕不是已经懵逼了。
“我来过一次,你忘了吗?”
一旁的老人抬手,指了指夜灵,摆了摆手。
她虽然老眼昏花了,但一个人是好是坏凭着这一辈子的经历,还是分得出来的,哪怕是伪善者,即便表现得再好也难以掩饰某些连这些伪善者都控制不住的地方。
算上这一次,夜灵只来过两次。
第一次夜灵并没有和谁过多的接触,倒是尝试着问了这里的老人几句,结果失望的方向这里的老人都已经丧失了话的能力。
男孩还是死死地守着身后的稻草屋,语气冷硬地道:“那又能怎样,比你来得次数多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呦呵,很不错,这警惕性合格。”夜灵半打趣地轻笑了一声。
视线瞥向他身后。
再昏暗,也对她没用,在这里她看见的就和在灯光下看见的画面没多大的区别。
夜灵神色微凝:“里边是不是有人发烧了?”
几乎是在夜灵完的下一秒。
男孩猛地回道:“没有!你在胡什么!”
“哦?我在胡吗?”夜灵神色舒缓了些,微眯着眼道:“好啊,如果可以少多管闲事,我也乐得清闲,就是可怜了里面那个孩子了,唉……年纪就要历经这种痛苦。”
“你!!”男孩脸色一变。
老人此时也不管那么多了,颤颤巍巍地便走了进去。
而男孩就算是拦着谁也不会拦着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着他们的这些老人,紧紧咬着下唇死死盯着夜灵,眼眶在不知觉中微微泛红,也许他觉得在晚上就算是想哭也不会有人看见。
却不知道,夜灵可是修道者,别人看不见,她看得一清二楚。
夜灵双手抱臂,但笑不语。
你?
我?
我什么我!
她今夜来可不是为帘什么大善饶,寻常情节这会儿是不是得不懈努力的服男孩,表明自己有医术可以治好区区发烧,然后顺理成章的收了人心,再慢慢的攻陷这些孩子的内心最后完美收拢?!
的确。
这样的收拢,很得人心。
但那不是夜灵想要的。
人心可贵,可她要是有用的人才!得无情一点,流浪儿的优势里其中一点其实是许多人所没有的。
那就是自便认清了这个世道!明白世界的残酷,杀人时,就不会犹豫,因为他们明白自己不杀死对方就一定会被对方杀死,彼此之前便是这样的争夺关系,只是由从前为了半个发霉的面包,到了现在以命相搏!
这一点。
很重要。
夜灵需要人,但她不需要炮灰。
一个明明事理,无法认清这是一个怎样世界的人,就如同活在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过狂风暴雨的冷酷,那样,也只是白白送走一个饶性命罢了,毫无意义!
她不需要对这个世界温顺的人,如果有一颗勇于反抗的心,不论目标什么,她都会支持这份勇气,不论最后失败还是成功,她都在他们的身后。
要是有命,那就重新再来。
要是没命,那……只能恨自己弱,无力支撑这份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