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一句话,后者的脸色陡然一变,泪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薄素伊就不太喜欢这种玻璃心似的女孩子,动不动就哭,活像人家真的欺负了她一样,她直起身正要走,就听得苏尔突然道:“他喜欢你。”
薄素伊脚步一顿,神色很是不耐,“他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还喜欢?”素伊嗤之以鼻,前世宋辞凉二十多岁都没有开窍,这辈子十几岁就开窍,那才是荒谬呢。
“那么你呢?”苏尔发问,上前两步,看着薄素伊的眼睛,“你并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你不喜欢他。”
薄素伊轻笑,眼底的冷意却一点点凝结,“姑娘,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想你帮我……”
“不帮。”素伊冷酷拒绝,“感情的事情,我无权插手,他喜欢,或者是不喜欢,都是他的事情,我不能置喙。苏姑娘,我尊重你的感情,绝不轻视,也不践踏,但是也请你注意分寸。”
话落,她大步向前,走向凉亭中被一群女子围着的人。
北梁的女子到底是羞涩的,就算是遇到喜欢的,也只是上前,在被拒绝一次后没办法厚着脸皮一直凑上前,她们也只是在凉亭内外,表面赏花,实则偷偷看宋辞凉。
而宋辞凉一直注意着素伊那边的动静,一看到她来,立刻突破人群向前,走到素伊身边眉眼柔和:“换个地方吧。”
“好啊。”
苏尔瞧着那两个人并肩的身影,眼中的柔弱被收了起来,变得冷静。
“姐……”她身边的络腮胡向前,“怎么办?”
“先等一等吧。”苏尔抿了抿唇,“那位薄家大姐,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
……
薄素伊这几睡得一点都不踏实,更何况昨忙碌了那么久,几乎是一夜未睡,她整个人疲倦到了极点,这花会原本是不想来的,只是赵雪芹送来帖子,其他人她倒是可以不用在乎,然而赵雪芹却是个例外,而且,她猜测,赵雪芹肯定有话要跟自己。
来这里根本就是受罪。
还不如在屋子里睡觉来得实在。
所以一离开苏尔的视线,薄素伊就彻底焉下来,她还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身侧的人就问:“是不是累了?”
薄素伊勉强地睁着眼,点零头。“要不你去逛,我找个地方睡觉去?”
“不要。”宋辞凉显然非常不满意这个提议,“我陪你。”
“你还没去花会上……”
“陪你。”要不是想要和这个人呆在一起,他才不会来这边,人多又嘈杂,还有各种打量的目光,不够他烦地。
薄素伊想了想,带着宋辞凉远离人群,云林苑北靠秦羽山,所以往北而行,要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还算是容易。
由于大量的人群都集中在云林苑里边,所以秦羽山的凉亭秋千等几乎没有人,薄素伊有气无力地坐在一边凉亭的长凳上,“宋辞,我就睡半个时辰好不好?然后陪你去走走。”
“没事,你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薄素伊困得不行,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困到这个地步,靠在红柱上沉沉睡了过去。
宋辞凉脱下外套,叠在一起垫在她的脑袋边,后退几步。
曹桓悄无声息地出现,宋辞凉吩咐:“守着她,我很快回来。”
“属下明白!”
宋辞凉回头再次看了眼已经安睡过去的人,迅速地消失在秦羽山。
苏尔一直打算跟着薄素伊,但是越走发现他们去的地方越发幽静,不好再跟着,然而想要再离开,却发现无论从哪里走,四处的景色都一样,身侧的护卫不知何时与自己已经走散,她这才感到惊恐,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后背传来森冷的凉意。
脚步一顿,脖子上一把霜寒的剑离命脉不到一寸的距离。
冷汗顿时留下来。
“昨夜,我的警告是不是太温和了?”
“殿下……”脖子一痛,一串血珠留下来。“宋公子……宋公子……苏尔绝不会乱来,也决不会提及您的身份,您完全可以放心,苏尔绝对不会乱话的。”
剑收起来,苏尔转过身,腿一软跌倒在地,男子滚边的玄衣如同眉宇的阴影。
男子蹲下身,眸光冷厉,“苏尔,你是不是活腻了?”
……
薄素伊非常信任宋辞凉。
信任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在这荒山野岭,她都可以安心地睡过去的那种。
但是!就是给她一万个可能,她也没想过宋辞凉也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直接扔下她走了!
她睁开眼,面前蹲了好几个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一瞬间所有的睡意尽数消散。
她猛然坐起来。
这一个动作也吓得蹲在她眼前的人吓得直接往后一仰,差点坐了下去去。
“啊!”
“薄素伊,你有病啊!起来能不能打个招呼!”
薄素伊惊魂未定,“你才有病!没事蹲在这里看别人睡觉!”
柳离跳起来,大声道:“谁大白在这树林中的亭子里呼呼大睡的?我看你是有病!要不是本姑娘我心地善良,害怕你被奸人谋害,你以为我想看?”
“不识好人心,你管她做什么?”杜凡汐翻了个白眼。
“凡汐。”
“离。”
另外两道温和的声音闯进来,薄素伊抬眼,才发现一边还站着柳晏松和赵雪芹。
薄素伊又环顾四周,愣是没瞧见宋辞凉的踪影。
反倒是赵雪芹温和解释:“我们从山顶上下来见薄姐一个人在这里熟睡,以为薄姐身体不适,有些担忧。”
“结果人家的脉搏平稳得很。”杜凡汐幽幽地来了一句。
薄素伊站起来,拍了拍手掌,第一次感觉到尴尬,尤其是赵雪芹脸上还写着担忧,“我,就,就是,有点困了,就想要睡一觉。”
“一个人在这里睡?”柳离抽了抽嘴角,“不怕被老虎叼了去?你这个女人还真以为厉害到无所不能的地步?”
“离!”柳晏松喝了柳离一句,他大概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于是道,“薄姐要是觉得疲累,山上有寺庙,庙里有禅房可供歇息,一个人在这个荒山野岭,实在是危险。”
薄素伊又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宋辞凉,这个人真的丢下自己跑了?“呃,那个,”她摸了摸鼻子,“……好好的。”她想自己原本不是一个饶,但是这样一,肯定要问那位跑哪去了,柳离估计得大声嘲笑她了。
“你不是和你表哥在一起的吗?你表哥呢?”